“你母亲……”刚说到这,见初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便停了下来。心中却也不是滋味。这个时代的女人,哪个不是活得畏畏缩缩,关在无形的牢笼之中,头顶上压着无数的女子戒条。即使是无门的牢笼,她们也不敢迈出一步。这便是女子的可悲,可怜之处。
“我母亲……”听到母亲二字,逸风声音中有着深深的痛苦,却又掺杂着一丝温暖。只听他缓缓的道:“她是个十分慈爱的母亲,温柔娴良,而且还有着倾城般的容貌。不过,她却是我父亲众多小妾中的一个。因为她的美貌,很是受我父亲的宠爱。可是,正室大夫人十分善妒,为人又是心狠手辣,见我母亲受宠,便想除了我母亲。有一次乘我父亲不在,秘密的让人用毒酒毒死了我母亲,之后对外宣称我母亲是病死的。”
“对不起……”见初看提及别人的伤心事,心中有些愧责。
逸风痛苦的低下头,半晌才道:“没什么……只怪我父亲无能,他惧怕大夫人娘家的势力,忍气吞声,不敢追究。便得我母亲,死不瞑目!”到最后,声音十分冷冽,透着寒意。眼中更是充满了恨,那恨仿佛要毁了这眼前的一切一般。
见初听着,心中感触良多,这样的他,间她想起那一夜的桂府,以及那个昔日的家那副残砖断瓦的模样。不由得眼眶有些湿润。
逸风这是第一次跟人提及自己的身世,只因心中那无端的信任和莫名的情丝。看到她的样子,似是痛他所痛的模样,淡然的笑,狡黠的模样,还有时而流露出的苦涩,都让他不能忘却。
坐在桌边,二人相顾无言。
直至天明,见初听到脚步声,从桌上抬起身来,才惊觉自己在桌上睡了一夜,连逸风何时走的,都不知道。
伸手挑来灯芯,便见金铃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小姐,怎么起来这么早?”金铃用清水沾湿了手巾,递给了见初,笑道。似乎她今天的心情特别的好呢。
见初拍拍脸,她哪里是起得早,跟本就是一夜没上床睡觉,看着金铃,笑了一下,拿过手巾细细的擦起脸来。
之后对金铃道:“好不容易好好休息一下,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金铃笑着接口道:“金铃早起习惯了,到了时辰若不起来,便觉得浑身都似虫爬是的呢。”
见初摇头笑笑,便起身去衣柜旁,换起衣服来。金铃见了,拉下脸来,道:“小姐,如今我们暂时安顿下来,你不要穿着男装了,换身裙衣,岂不更好!”整日穿着男装,将一张精致的脸都浪费掉了。如今老爷夫人都去了,小姐再如此,婚姻大事,又该如何是好!
“呵呵,铃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小姐我,这男装,我穿着是最好的。瞧瞧穿在小姐我的身上,显得风流倜傥,俊逸非凡。走在大街之上,姑娘们见了我,哪个不是面红耳赤,想入……非非呢,呵呵呵……”暧昧的说完,一张脸几乎贴到了金铃的脸上,弄得金铃整张脸红得像个什么。
“小姐,真是的,整天的没个正形!”烧得通红的脸,美目瞪着见初。不过,看见初心情不错,她也跟着高兴起来,这样的好心情,多少天都是难得一见呢!
二人嘻笑吵闹间,便听得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请见初去阁楼,与桂凌轩和秦水容一同用餐。
“慕公子呢?也去了吗?”金铃看了一眼见初,笑吟吟的问道。
却听那丫头道:“慕公子早到了,只等桂小姐前去。”
见初点了一下金铃的鼻子,便挟着她,一同去了桂凌轩的阁楼。
进了饭堂,见人都到齐,坐在那里等着。
见初嘴角微勾,笑容挂到了脸上,看着众人道:“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
慕流云见她来了,笑望着见初。秦水容笑容满面,看着见初道:“快过来坐,我问了轩哥你的喜好,今天特地让厨子做了你喜欢吃的菜色。”站起身来,亲昵的拉着见初坐下。
桂凌轩见妹妹与秦水容处得如此融洽,心里自是十分欣喜,抬眼对见初说道:“妹妹,你是不是懒床的毛病还没有改掉?”之后转头对秦水容笑道:“我这个妹妹,从小被家里宠得无法无天,真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放在手心又怕飞了。只要她一生气,我和大哥总要倒霉。还十分的懒床,她若是没睡醒,有人叫她起来,那她会一天不会有好脸色呢!”桂凌轩看着妹妹,心中宠爱的紧,虽是嗔怪的话,听起来却是疼爱无限。想到此,他心中亦是一翻苦涩,如若不是家里出事,妹妹她也不必千里迢迢,一路危险的来此找他!
秦水容笑笑,夹起一块‘女儿红醉河虾’,放到见初碗里,道:“这可是你最喜欢的女儿红醉河虾,你尝尝味道如何,如果不合口味,我便要厨子重做!”
见初感谢的看了秦水容一眼,用筷子夹起,放入口中,细细品来。河虾外酥里嫩,又有着淡淡的酒香,点点头道:“十分美味!”果然五恒剑派的厨子厨艺了得,非同一般。
秦水容看着见初吃下,又赞味美,这才露出笑来,道:“喜欢就多吃一些。还有东坡肉、枣木烤鸭、蟹粉狮子头都是你爱吃的。”张罗着,不停的为见初布菜,掩然一副亲嫂嫂的模样。
见初依旧对她一笑,吃了起来。
桂凌轩看妹妹吃的欢喜,便亲自为她盛了一碗汤道:“妹妹,尝尝这老鸭汤,这的季节不比扬城,吃了这汤去些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