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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那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对于我来说我可以保护一个女孩就仿佛赎买了自己心灵。”看来他一直都没有从过去的经历中走出来,总有些事情让他无法使怀。

“那么你还记得那盏月亮灯吗?”若菱问他。

“当然记得,它可是每夜都照着我啊。”车已经下了山道,在高速公路上飞跑。若菱闭上眼睛,这是在梦中吗?她可以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车子转到一条公路上,又拐进一条小街,车速变缓,最后他竟然把车停下来。

这里是著名的富人住宅区,若菱不知道沙小可为什么要把车子停在这里。而他打开车窗让夜风吹进来。他指着前面那栋豪华的欧式花园别墅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到这里来吗?”

若菱觉察到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她的神经也跟着紧张起来。

“那里住着一个曾经和我相关的人。”他用很低的声音在说。

“是你妈妈?”

他默许了她的答案。

“你看今晚的月亮,像极了儿时的月亮。那时妈妈用自行车推着我训练归来,那也许是我一生之中最美的一段时光了。可是如今物是人非了。”

若菱全然不懂他话的意思。但是从他的情绪中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失落。

月亮真的很美,朦胧中透着一种凄美。望着月亮,若菱想起那一页页被轻轻翻过的日记,永不褪色的青春的日记。

借着月光,他给她讲起了他的故事。

他到日本安定以后,他就开始寻找他的母亲。在他参加日本一次桌球比赛后,他偶然遇到了他的母亲。可是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简单,母亲已经嫁入了豪门,她隐瞒了她在中国有孩子的事实。为了她自己得之不易的地位,她不肯和沙小可相认,甚至要给他一笔钱,让他永远地离开这里。

“我没有要他的钱,我答应她绝不会再来影响她的生活,今生今世都不会和他再有任何关系。”沙小可的眼里流出晶莹的泪水,那是倔强的泪水。

“这就是你远离大家的原因。”若菱说。

“对。”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知道我觉得生活没有任何的意义。从那时起,我不再打球了,本来我在这里的发展前景很好。可是我太失望了,我一个人开始孤零零地流浪。”这是他第一次打开心扉说出这些压抑许久的话。

“可是,你答应我,再也不要再过那样的日子。你要振作起来,为了我。”若菱的声音有些哽咽了,一个女人一生能这样彻底地去爱一个人,那是她的幸福,也是她的幸运。她千里迢迢地飘洋过海而来,就是为了那份年少时错过的爱,那是怎样一份不舍的爱呀!如今若菱下定决心,要用这份爱重新点燃他对生活的激情。

回去的路依然有温暖的月光相伴,他们长长的吻别,从那一刻起若菱好象获得了新生,她带着他的温度入梦。

她醒来,细纱窗帘外阳光异常的明亮,已经快接近中午了,可是这一切似乎与她无关。她在回味昨夜,愈发怀疑那是否只是一场梦而已。她拨了沙小可的手机,可是电话开着,他却并没有接听。

她起床,给自己简单做了一份早餐,她感到很疲倦。她漫无目的地看着电视,可是脑海里都是他的影子。她又拨了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听。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窗外又下起雨来,大雨中的小街变得恍惚起来,那仿佛是若菱记忆里无法飘落的一片风景。

雨好像整夜未停,沙小可的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若菱开始感到有些不安。

天刚亮若菱就听到悄门声,她推开房门一看,是江水微蓝疲惫不堪地倚在门外。

“出什么事情了?”若菱知道他一夜未归。

“秋延又住院了,她又犯病了。”他倒在沙发上无限懊恼地说。

“为什么会这样?”若菱有些惊恐。

“哎,都怪我。我不该……”他垂头丧气一副悔恨的样子。“我不该让她知道沙小可和你在一起。”

“怎么,你和她在跟踪我们吗?”若菱突然明白了什么气愤地说。

“我以为这样可以让她对沙小可死心,我想要把事实的真相摆在她的面前让她彻底醒悟,可是没想到事过这么多年她还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若菱的头脑里已经是一片空白了,这个秋延到底要怎样呢?

“若菱,对不起。我以为我是大度的,是可以包容一切的。可是我错了,我受不了秋延整天和沙小可在一起,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对了,沙小可在哪里?他怎么样了?若菱焦躁不安地折磨着自己的内心。

沙小可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在医院的长廊里他们沉默地坐了许久。

“你可以和我聊聊吗?”若菱终于打破了沉默。

风并不冷,只是很狂野,一如她梦中的情景。他们走的这条步行街很长,好像很难走到路的尽头。就在这条街上,沙小可完整地给若菱讲述了他的故事。

少年的他俊美飘逸,他的美纯净自然如行云流水,他率真而自信气质独特,只是带有那么一点点淡淡的忧郁。那时他是运动队里重点培养的运动员,每日挥汗如雨的训练,勤奋加上灵气使他在少年组里的成绩出类拔萃。他和别的队员是不同的,每逢节假日别的队员都乐呵呵地回家团聚去了,他却依然留在队伍里训练。

他很少向人提到他的家庭,年少时,父母离异,母亲远渡重洋去了日本就再也没有音讯,父亲很快就再婚了,从此他不愿意再回到那个没有了母亲的家。同队里有一位师兄平时很关照他,有时遇到节日会把他领到他家里去过,还经常给他买一些生活用品,对于这些,沙小可心存感激。

那时师兄正和队里一名年轻女孩处于热恋之中,印象中那女孩腼腆文静,生得娇小柔媚楚楚怜人。而师兄仗义沉稳和她在一起倒像是一位典型的护花使者。

而沙小可和那女孩平时在队里好像从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记得那天是端午节,队里难得放了半天假,能回家的队员都回家过节去了。沙小可一个人留在宿舍里看电视,师兄正准备回家过节,看到他很寂寞的样子就邀请他到他家里一起过节,沙小可觉得不妥,便拒绝了。师兄说自己想先买些礼物,想让他帮忙挑选一下,于是他们一起去了商场。

师兄说想给女朋友买些礼物,可是就是不知道买什么好,他说自己的女朋友挺特别的。沙小可说还是送对手镯吧,女孩子会喜欢的。

沙小可替他挑选了一对手镯,蓝绿色的珠子串成,看上去很朴素,偶尔却能透出明净神秘的光。师兄看了也说有一种说不出的好,他急忙买下,他说还要赶地铁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沙小可一个人去了趟游乐场,独自一人做着疯狂的游戏,在天昏地悬中体会被一种强力抛弃的感觉。最后,他选择了最不刺激的旋转木马。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留恋旋转木马,他是一群孩子中最大的一个,看着那些孩子的笑脸,他紧巴巴的脸上不禁也露出了笑容,他想这是世上最为温情的游戏。

他闭上眼睛在这温情和天真的天地间旋转,蓝天、白云、绿草只是浮光掠影,他像风一样的轻和飘,他像珍珠雨滴一样洒落,伴着清脆的声音,真的有珠子散落开来,他睁开眼睛,那是一串绿色的珠链,似曾相识朴素中透着芳华,瞬间流泻如尘。

他只找到了五颗珠子,其余的几颗怎么找也找不到了,天已经暗下来,如果要寻找恐怕只要等到明日清早了。他无奈回到了宿舍,明明是看着师兄把两串同时塞进包里去的,可是怎么会有一串留在了自己的包里?看来是匆忙中出了差错!可是如今这串手链只剩下五粒珠子,这可怎么办?

果然第二天,他到师兄的宿舍去,在门口他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女孩显然是对师兄丢掉一只手链感到很不满。沙小可没有进去,而是去了那家商场,他直奔昨日卖手镯的地方去,可是营业员告诉他那副手镯是最后一副,已经没有进货了。沙小可有去了他能想到的所有首饰店,可是就是没有和那副一样款式的手镯。

沙小可能感受到师兄和女友的关系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都是这一只手镯惹的祸!女孩子总是很感性也很情绪化的,也许过不了多久一切就会风平浪静。

可是沙小可是一个认真而诚实的人,他总想找机会解释清楚这一切,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总是没有勇气向师兄坦白这件事。他希望他们可以和好如初,他想还是找机会把这件事与女孩说清楚,他要让她向师兄保密这件事,这样既不伤害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又可以消除这对恋人之间的误会。

终于有一天他鼓起勇气把自己重新串好的一串手链送到了她的面前,女孩用她那双黑黑的无限深情的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位帅气男孩,他的俊美,他的光芒,以及他忧郁的眼神都是一种充满内涵的美,让她沉醉遐想。他的关于那条项链的解释在她听来更像一个故事,浪漫婉约散播在古老的春天的气息里。

那是一串被他创意过的手链,有他的温度,他的真诚,和他不空洞的美感。她对它有一见钟情的感觉。

如他,让她明白了她想要的世界。从此女孩疯狂地爱上了沙小可。她的目光如夏日里攀延的藤蔓,缠绕在他岁月的印记里。她柔媚却不屈不挠追随着那份爱恋,无怨无悔地在心底播种那份完美,如柠檬般渗透在空气中的一份神秘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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