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羲和眨了眨眼睛泪流满面——这家伙，就是扮猪吃老虎一族的翘楚。
姬流觞看着她的表情，心情大好：“怎样，晚上还要去拂袖楼么？”
“去！为什么不去？”楚羲和精神一振，一只手指陶醉地摇了摇，“天气如此的炎热，我急需一个冰肌玉骨的美人来降温。”
姬流觞暗暗摇头，满是无奈——这丫头的脑袋里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东西？若真是嫌热，完全可以用冰库里的冰块来降温。
他心中虽是这么想的，但是看到楚羲和一脸陶醉的样子，已经到嘴边的话还是硬生生咽了下去。
是夜，楚羲和将紫鸢拉到一边这样又那样耳语了一番，便与姬流觞稍微乔装了一下，准备前往拂袖楼。谢十三只是一脸深沉地瞥了两人一眼，淡定无比地塞了一把银票给姬流觞。
“美人！”秋悟非扒在楚羲和身边，“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乖。”楚羲和摸了摸他的头，“洗洗早点睡吧，你去了拂袖楼，姑娘们该羞愧而死了。”
“可是，”秋悟非一脸委屈，“人家还没有逛过青楼。”
楚羲和被人家二字刺激得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道：“等咱有了钱，就自个儿开一家青楼。你想玩花魁就玩花魁，想当花魁就当花魁，怎么样？”
花魁……秋悟非无语凝噎，抽抽搭搭：“美人你欺负我！”
“天地良心，我分明对你最好。”楚羲和笑眯眯道，“你这长相太招眼了。外面的怪阿姨很多，会伤害你的。”
秋悟非泪眼朦胧地瞪她，泪奔至角落挠墙。雪魂则沉默着将身子隐于黑暗之中。
楚羲和很兴奋，那种兴奋显而易见，溢于言表，就好像极小的时候，逢年过节的时候被大人们带着出门，那样的期待。
姬流觞隐约能明白她为什么兴奋。
之前，也是一个人吧？所以对于任何热闹的场合都没有抵抗力。
楚羲和的脸因为兴奋微微红着，她抓着姬流觞的胳膊晃了晃：“我之前，从来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美人。”
想当然耳，天才计划基地，漫山遍野都是纯爷们儿，她就是那万草从中一朵小红花，随风摇曳着。
姬流觞自然想不到这层上来，只是看着她兴奋的表情，心里微微有点泛酸。转念再一想，又觉得啼笑皆非——他竟然莫名其妙地吃醋。
在京师众人的口耳相传中，拂袖楼的女子，即便不是最美的，也是最温柔的。即便不是最温柔的，也是最有风情的。再不济，也是善解人意的。
两个人都是头一次逛青楼，站在门口颇有种江湖菜鸟首次出手的那种青涩劲儿。两人进了门，选了个最开阔的视角，将内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又对装修氛围品头论足了一番，才装模作样地上了楼，在老鸨的不断撺掇下随便挑了几个姑娘。
楚羲和从花红柳绿中的重围中杀出，只剩下半条命。坐定之后，猛灌了一口茶才抬眼细细瞄了一眼刚才自个儿随手挑中的姑娘。
这个……
她额上沁出一层冷汗——眼前这个，不是苏小蛮么？看看那水袖，看看那小蛮腰，真赞！
“二位，是初次到拂袖楼吧？”苏小蛮很显然没有认出她，只淡淡笑道，“拂袖楼的规矩，只能看不摸。”
“那不就是卖艺不卖身？”楚羲和一脸失望。
姬流觞手中的折扇一合，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无妨。拂袖楼扬名于外的，本就是艺。”
苏小蛮微微欠身：“公子能明白自是最好。”
“那么，只能看歌舞了么？”
“不然，”苏小蛮眼神冰冷，掩唇一笑，“公子想要什么？”
楚羲和偏了偏头：“姐姐你这么问，是告诉在下，只要不太过分，就可以得到是么？”
苏小蛮迟疑了一下，点头道：“是。”
“那——”楚羲和笑眯眯道，“我要姐姐贴身的小衣。”
“什么？”苏小蛮柳眉倒竖，冷哼了一声，“原来是个登徒子。”
她愤然道：“姐妹们！”
细小的杀气汇聚成流，方才还巧笑嫣然的女子们敛去了笑容，将姬流觞与楚羲和团团围住。
姬流觞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你要那个做什么？”
楚羲和眼睛滴溜溜转着，凑到他耳边，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姬流觞挑了挑眉：“这个方法未必可行。”
“说的也是。”楚羲和挥了挥手，“各位姐姐别紧张，说笑而已。”
“哼。”苏小蛮冷着脸，拂袖而起，长长的水袖在楚羲和眼前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倒是不负拂袖二字。
楚羲和哭丧着脸去看姬流觞：“被讨厌了。”
姬流觞好整以暇：“活该。”
楚羲和亮出尖细的小爪子，在满屋子人诡异的脸色下，无力地挥了挥：“来都来了，总不能浪费银子，随便唱个曲儿吧。”
苏小蛮一脸不高兴：“唱什么？”
“十八摸会不？”
“不会！”
楚羲和皱了皱眉——不是说这个十八摸是青楼女子必会的吗？这拂袖楼也忒高雅了点！
“不会便罢了。”姬流觞淡淡一笑，摸出一张银票递过去，“舍弟没有见过世面，让姑娘见笑了。”
有伶俐的小丫头上前来收了银票，楚羲和龇牙咧嘴表示很心疼。
“都出去吧。”姬流觞挥了挥手，“叫清荷过来小奏一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