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身陈长的叹息响起,男子转过身,这几个月以来,他一直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迷茫彷徨的不可自拔,让千儿为他操了太多的心,简直妄为哥哥一称。看到眼前的人儿已经泪痕满面,那如麋鹿般清澈的眼中水雾弥漫,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消瘦的面颊滚落,心中满是愧疚,他简直就是混蛋,尽然让千儿如此的伤心。
“千儿,是三哥混蛋,三哥答应你,再也不这般模样了,千儿说的对,我们总会相见的……总会相见的……”
春日里,百花绽放,蝶影纷飞,习习春风拂过,吹动了岸边的柳枝,吹皱了平静的湖面,亦吹醒了立在岸边神思恍惚的人儿。
眉眼流转,眼眸所及之处俱是一片春色,逆天凝满迷茫的双眸渐渐的变得清明,相对于这盎然的春色,她此刻的心情却是萧条而颓然。
时间快如流水,转眸之间,已过了十几日之久,她以为自己可以淡定自如,把那讨厌的梦魇埋葬,但是心还是不由自主的出卖了自己。
那些以为可以淡忘,抑或者刻意淡忘的东西,终究还是存在,自从与男子相遇之后,每晚的梦中那些千奇百怪的场景就会准时出现在她梦中,好像在向她展演着一个个陈长而久远的故事,故事中的每一个人都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她和他,或他,亦或是她,纠缠着,憎恨着,痛苦着。即使是白日,梦中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时时刻刻叫嚣着,让她不得不注意它们的存在。
“笑天,紫韫一定会把你从琅邪身边救回来的,那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你等我……一定要等我……”那清晰决绝的声音言犹在耳,不断的在心中徘徊,挥之不去。可是她却看不清楚男子的容颜,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紫色身影。
事情越发的纷乱复杂了,逆天脑中更是无法言喻的乱,她怎会牵扯进那未知的纠葛中,那一世中,她又在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又牵扯了多少人?多少事?
“我的小天儿,本王十日后的夜暮时分会在迷雾之海的海边等你,想要知道前世的一切那就乖乖的来见本王,本王会事无巨细的解开你的迷惑。如若不来,本王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连本王都不太清楚,望小天儿要好好的斟酌。”
信中的一字一句再次钻入逆天的脑海,她是去,还是不去?
如果去,这几日就该动身了,迷雾之海离戊戌城数十万里之遥,还要穿过凶险异常的死亡三谷,就算她现在的功法已有小成,但是也不能忽视那未知的危险,就算可以顺利的穿过死亡三谷,可全速飞行至少也得三日,此刻离玫王来信已经过去四日了,再过六日,便是所约之期。
不可否认,她是想知道关于那久远的一世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对那个邪恶的玫王,她实在是没有取胜的把握。
他为何要如此招惹她?曾经的一切已经是那般的久远,早已消弭在时间的洪流中,他们也早已成为了陌生人,就算还拥有这模糊的记忆,可那只是记忆不是吗?如果这次见他能把所有的羁绊一刀斩断,从此后再无瓜葛,那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结局。
难道他真的想起了所有的往事,以此来引她赴约,可是他知道多少都只是个未知数而已,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又能给他些什么?自始自终,她从未看透,也许是不想看透,因为她从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而他呢?似乎从头到尾都可以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她转了世,投了胎,甚至根本就不是他要找的那个她,那个叫琉叶笑天的女子,也许她们只是有着相同的容貌,可是他却偏偏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开始纠缠她,如此的无赖,即便她想懒也懒不掉。
本以为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就会离开,但他没有。
他的心思晦暗如深,她心也已经疲惫不堪,也不想再去揣摩,“唉……”逆天沉沉的叹气,一切就让它顺其自然便好。
此刻,一只金色的鸠雀在逆天身旁飞转,那鸠雀身形极为娇小,如拇指般大小,透明的金色翅膀在阳光下熠熠发光,它绕着逆天的不断的翩飞,最后停在了她的手背上。
直到手上传来微痒的触感,逆天回过神来,一眼就望见了停在她手上的金色鸠雀,本来淡然的神情在一刹那之间瞬变。
金色的鸠雀,竟然是金色的鸠雀。
“从今以后,金色的鸠雀只专属于我的笑天,见到它,你就可以知道我来找你了。”
梦中,那个叫紫韫的男子曾经如此对那个叫笑天的女子这样承诺过。
她还记得那个女子因为男子的话露出了甜美而幸福的笑容。
“啊……啊……啊……”注满强大灵力的呐喊回响在整个空间,那强大的气流带着超强的破坏力把大树拦腰截断,把草坪整片的掀起。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在前世的那场车祸中永远的沉睡,永远消失在浩瀚虚渺的宇宙中。
“天儿!主人!”两道陡然而起的声音在逆天身后响起。
逆天悠然转身,只见凌霄和千秋满脸担心的站在不远处凝望着她,于是轻声道:“我没事,只是心中有些烦躁。”
“主人,刚才先后有两个人送到别庄两封信函,指明说要别庄的主人亲启。”千秋往逆天所在的位置边走边道,眼睛始终未离开过逆天凝满倦怠的脸。
是什么人?竟会直接找到别庄,还要她亲自拆封,一个她是知道的,就是一直在各国寻找她的神秘组织,是她让流云放出的消息,可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