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每日晚上来的时候,都已经是深夜,开始几次,她会命人做好了宵夜等着皇帝过来吃,只是皇上根本就连看都不看一眼,进入卧房后,与她说的话都是甚少,倒头便是睡觉,也从来都不温柔的问她一声,怀孕到底是累不累,或是说上一些甜蜜的话,来叫她开心。
之前的时候皇上也是话不多,其实皇帝之前一个月中,翻她牌子的时候也是很多,只是真正要她侍寝的日子却并不多,她只以为,皇帝是本就话少,或是怜爱她累着。
只是现在听得了莫宁那一些话,才知道,皇帝根本就不是爱她。她其实与这宫中所有的女人都没有什么不一样,就只是政治的牺牲品而已。
所以她不再是傻傻的做出头鸟了,现在肚子里有了孩子,她更是有了要保护的东西,所以白沐露学会了隐忍,只是现在她发现,一味的隐忍是没有用的,那样只会是让人欺到头上去了。所以她要变得更加的强大起来。
白沐露现在清楚的意识到,她现在已经不是为自己一个人在这宫里头了,她代表的是一个家族,是白家上百口人的荣华,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更是她将来的寄托和依靠,这个孩子不能够出事,她也绝对不允许出事。所以现在就只有先下手为强,淑妃就是她第一个要对付的对象。
今日白沐露依旧是躺在贵妃榻上,她就等着皇上回宫后来探看她呢,也可以趁机在皇上的面前演上一出好戏,白沐露知晓,皇帝就算是心里对她没有一点的爱意,可是在外人的面前,皇上对自己是宠爱有加,她是集三千宠爱与一身的贵妃娘娘。
皇上还未到,早已经有太监过来通传,皇上往芳华殿来了。
小清听着外面太监的通报声,问着白沐露:“娘娘,皇上往这边来了,您是不是在床榻上躺着?”
“嗯,扶本宫到床榻上去,还有,立即命人端一碗安胎药过来。”白沐露早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就等着皇帝过来了。
没一会儿,小清就已经端着一碗带着浓重药味的汤药进来了,放在案几上。
“娘娘,皇上一会儿子就到了,这药是?”小清柔柔的问着,隔着纱帐问着里面躺着的白沐露。
“先放着,一会儿皇上来了,你该是知道如何说的吧。”白沐露最后还是不放心的问了小清一遍。
“是,娘娘您放心,奴婢知道该如何对皇上说的。”
“好,到门口候着去吧。”白沐露对着小清命令着,声音带着弱弱的语调。
其实女人啊,不管是之前什么样子的,只要是在宫中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这后宫的争斗之道,好像是不用学习,就能够无师自通的。
就像是白沐露这样的,之前哪里有这样精明的头脑,可是就因着怀上了孩子,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再加上莫宁的一句话点醒了她,她竟是能够有了这般的计谋,真是不简单呀。
没一会儿白沐露就已经听到门外奴才们齐声呼着:“皇上万岁。”
而后又听见皇上与小清的对话,好像一切都掌握在白沐露的手中呢。
“你家娘娘可好?”苍瑾煊并不带着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响起。
“回皇上,娘娘……娘娘她……”小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汪广海在苍瑾煊的身旁,不耐的发问:“做什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就大胆的在皇上的面前禀报。”
小清被汪广海这么一呵斥,也不知道是演戏,还是真的,噗通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公公说的是,娘娘她不愿意喝太医配的药,娘娘心神一直都不安宁,在梦中都在说着,是有人要害娘娘,要害娘娘肚子里的孩子。”
小清说完也是不敢抬头去看苍瑾煊的脸色,她浑身都打着颤,其实她也是在害怕,这可是欺君之罪,若是被皇上知道了,自己编着谎言欺骗他,可是要被杀头的大罪。
苍瑾煊也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小清,将汪广海他们都留在了寝室外,他大步的踏进了白沐露的寝室。汪广海帮着将门带上,就在门边守候着。看了眼还跪着的小清,汪广海便叫起了。
苍瑾煊一进屋子,就看到摆放在案几上的药碗,已经不再冒着热气,还有中草药凉掉了之后的腥味,他机不可见的皱了下英挺的剑眉。
走到床榻前:“爱妃,可醒着?”站在纱帐前看着里面一个隐约模糊的身影,淡淡的问着,依旧是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的话语。
床榻上的白沐露觉得时机是到了,一把掀开了纱帐,看到苍瑾煊的时候,两行清泪落了下来:“皇上您可是回来了?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白沐露那样子简直就是要立马扑进苍瑾煊的怀里,表面功夫,苍瑾煊还是不得不做的,坐在床沿上,搂着扑进他怀里的白沐露,只是问道白沐露身上并不浓郁的胭脂味,他的剑眉再一次的紧皱了起来。
他现在好像有些排斥与出沐雨以外的其他女人这样亲密的接触,总感觉她们身上,那一股胭脂味,太过的呛人,才分开没有多久,苍瑾煊就已经开始怀念起沐雨身上淡淡的药草的清香。
很淡很淡的味道,不过闻在心头,却是可以叫人心旷神怡。
“爱妃可是受惊了?若有何种冤屈说出来,朕自是会与你做主,只是还是先把这药喝了才是,就是不为你自己的身子着想,也是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
苍瑾煊说出一番本该是异常温情的话语,只是从他的口里面说出却是这样的生硬,白沐露此刻才发现,原来苍瑾煊从来都没有温柔的与自己说过任何的话,自己之前都是被自己心中虚幻的假象所蒙蔽了眼睛,才会觉得苍瑾煊所做的一切都是对自己的宠爱,现在当她意识到了,这一切原来都是自己的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