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有,但是听说北少爷要从欧美专程回来,看来这次是触了老虎须了。”
“别人触不触须与我们无关,做好自己的就行,这份报告的数据再去审核一次,审核完直接传真出去。”
“是。”
所有的人已经都退出了办公室,秦诺的手却不自觉的停了下来,仿佛一层伪装被突然撕下,人后,突然空洞下来的空气,让他有些不适应。
三年来,这样的寂寞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自从三年前他让她失去一切,他的心就没有一天彻底平静过。
凉凉的风吹过,清淡的卷起文件的一角。
‘叩叩叩’
“总裁您的咖啡来了。”
“放着吧。”
双手疲惫的按压着太阳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个头疼的毛病就有了,或许是三年前听到那个噩耗,那个女人毫不犹豫的消失在所有人的世界中。
或恨她,或爱她的人,她就那样决绝,再也不给任何人机会去原谅她,祈求她。
打开第三层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一个女人穿着晚礼服,脸色冷漠的凝视着镜头。
她的脸上冰冷的毫无表情,仿佛早已看透着是是非非的一切。
三年了,三年谁都变了,可她却再也没有机会改变,在那场车祸中,她的一切,都永远定格在血肉模糊的画面,惨不忍睹。
眼睛倏然闭上,只要再多看她一眼,那时的画面便强势的侵入他的大脑,所有的神经紧绷的开始跳动,内疚,悔恨,痛苦,绝望,憎恨,所有的情感,如潮水一般强势的占据了他浑身灼热的血液,直到冰冷冰冷。
“总裁,夫人打电话来,问您今天可不可以回家?”
正当秦诺沦陷在过去的痛苦中时,助理却突然打开门,倏然而至的声音让他吓了一跳,慌乱的镇定心神,而后便不悦的叱责道,“进来为什么不敲门?”
助理委屈道,“我敲了,您没应,所以就……”声音越来越小,却依然听得出抱怨。
“你刚才说什么?”秦诺有些烦躁,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逃离不了曾经的困扰,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三年,他为什么还会对她念念不忘?她不值,她没有这个权利。
他现在有了权势,有了低位,有了家庭,有了女人,他什么都不缺,那个女人凭什么这样一次又一次打扰他的生活?
“夫人问您回不回家。”助理又重复了一次。总裁在外面有很多情人这是大家口中公开的秘密,只是可怜了他的妻子,那样温柔的女人,如今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果然豪门的婚姻没有什么幸福可言。
“好。”
秦诺想了一会儿才回答。
步晓白,三年前他们结婚之后,他就一直对她很冷淡,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他总是无法面对她,感觉她就是那个把他幸福偷走的罪魁祸首,三年来他花心成性,就是为了逃避她,逃避她幽怨的眼神,逃避她的指责,逃避她眼底那样清晰地爱恋。
可是都三年了,他为什么还要对她如此?
她也不过是爱上了他,而她与他又何其像,为什么他不能试着去爱上她?
她会是一个好妻子,他明白,如果他愿意,她也一定会是一个好母亲。
现在,他也想试一试,家是否真如那样温暖,如果他愿意试一试,多与她一些爱,是否,他就会真正爱上步晓白,而彻底忘记那个狠毒的女人?
“爸爸,溪要回来了是吗?”一大清晨一个女人欢快的声音便传遍了奢华的走廊。
董聆聍心中的喜悦不言而喻,她跑到北松面前,顾不上还在急喘的气,便连珠道,“溪要回来了是吗?他们都说他要回来了的。”她已经半年没有看见他了,今天他终于要回来了。
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她,有没有像从前一样给她一个出其不意的礼物。
甜蜜的小女儿娇羞毫无掩饰的画在脸上,双眼期待地看着北松,仿佛这样北溪就能回来的快些。
北松皱了皱眉头,对于董聆聍不雅的行为有些不悦,必定北家的媳妇要有一个淑女的样子,但是,看在她是小溪妻子的份上而没显示分毫。
“他明天的飞机。”
“他真的要回来?”董聆聍惊喜的无法自信,睁大了双眼,眼底的喜悦毫无保留的倾泻出来。
喜悦的当头,身后有一串细碎的脚步,停在董聆聍身后,董聆聍转过身,抓住对方的手,情不自禁的跳起来,“妈,溪他要回来了,他终于要回来了,他都走了半年了,终于要回来了。”董聆聍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忍不住流出的眼泪。
太过长久的压抑,让她这一刻毫无保留的爆发,她心爱的丈夫,与她相隔那样远,即使经常通信,可是还是无法掩盖她心底爆发的喜悦。
“妈咪……”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懒懒的叉入董聆聍的喜悦中。
董聆聍双眼亮晶晶的闪着,一扭头才发现儿子正迷蒙着眼窝在方秀茹的怀中睡觉,被她的声音吵醒,这时候嘟着小嘴,软软的拳头擦着眼睛,好不可爱。
董聆聍笑着从方秀茹的手中接过儿子,捏着他的小鼻头道,“小宝贝儿,你爸爸就要回来了,高兴吗?”
“爸爸。”北堰有些迷茫的叫了一句,口齿还有些不清楚,显然还没反应过来,瞌睡虫的召唤比什么的魅力都大。
“聆聍,别逗他了,我抱他去睡,你也别嚷嚷。被下人听见了多不好?”方秀茹笑着抱过北堰,提点着董聆聍,显然她看见了自己丈夫不太好看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