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511400000051

第51章 齐又昌(2)

“不认识,以前听人这么说过。”眉目间那股欣喜之色仍然飞动着。然而,他的眼神说明:他的思想倏忽间飘然远逸,好像到很远的地方捕捉了什么。接着又很感慨地加一句道:“她又小,又弱,也参加了打仗。人,就是要锻炼啊!……”

院里一阵脚步声传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房东大叔领着一个人进来了。这人穿一身半新洋布裤褂,耳尖上夹着半截烟卷,满脸灰气,微躬着身子,好像随时都想打躬作揖似的。但他一见我们,却把肚子腆了两腆,惊乍乍地喊道:“哎呀呀!同志你们可真命大,洋人成天价踢破门限子,你们生生地没出事!哎呀呀,我刚一听说你们在这儿,就吓了一身冷汗!……”接着,就问我们从哪一面出村,说他好派人送。他肯定:洋人马上要回来,一来就要挨门查户口。

这种借夸大敌情,想三言两语把我们吓跑的做法,一眼就给我们看破了。一种由于年纪小而被欺生的感觉,激怒了我们。又昌立起眼来问他是干什么的,贵姓。那人大咧咧回答:姓邢,本村的保长。

“邢保长,”又昌说,“先去给我们做点吃的。我们这个同志两三天没吃东西了。”

“嘻嘻,洋人来了怎么办呢?”

“吃多少粮食,我们给你打条子,你可以找抗日政府去报账……”

“可是,洋人马上要来了……”

“最好找点儿白面,做点面汤。我们这个同志是个彩号……”

“洋人一来,可要查户口!……”

又昌忽地眼睛一瞪,两道寒光凛凛然直逼保长面门,手往腰里一拍道:“查户口怕什么?这有手榴弹顶着!——你先给我找饭来!”

邢保长的脸刷地变白了,腰也马上躬了两躬,堆下笑容,说了些“行行,好好”的话。

随就往后撒腿,灰溜溜地想退出去。可是,又昌又把他叫住了,为了缓和一下僵局,他又说了几句抗日救国人人有责的道理。随后问他村子里有没有治红伤的医生。

“这、这……可实在没有。”保长又把腰躬了两躬。

“能不能给这个同志找点什么药呢?”又昌指着我又问。

“药,咳咳……”保长把他那对老鼠眼滴溜溜一转,油滑地说,“倒是有两瓶补药,可就怕咱同志吃不起啊,一瓶,老头票就得七十多块!咳咳,要呢,我就给咱拿去。”

又昌把头低下来了。我于是朝保长摆摆手。保长躬一躬腰,带着房东拔腿走了。

“记着赶快弄饭来!”又昌追一句说。

“是是……”

不一刻,房东端来了两个大黑碗,一人一个,放在我们面前。

我挣扎着坐起来。三天不吃饭了,这时候才觉得真是饿极了。可是,碗里是黑糊糊似粥似汤的东西,翻一筷子,净是些莱梗树叶,只有一星半点白糁糁的小颗粒。闻一闻,酸不必说了,另有一种甜腥腥的邪味。我看一眼房东,房东扭脸向门外,凝视着墙角。转看又昌,他却已经把大半碗扒拉完了。我也忙吃了一口,觉得嘴里又苦又涩,不敢嚼,连忙下咽,又吃第二口……又吃第三口……到第四口时,胃里便觉得满了,仿佛还要往上涌。

又昌已经把他那一碗吃完了,便轻轻劝我道:“硬吃点吧,总比空肚子强啊——可也是,这饭太不像话了……”

我不禁冲口而出:“这不是饭,是猪食!”

又昌不由得一怔。我马上觉得不好,我是没有理由向他发脾气的。但已觉不好解释,便探问地转看着房东。

“大叔!”又昌叫了一声,房东这才吸一下鼻子,回过脸来。不知怎的,他眼里有些湿,嘴紧紧闭着,好像一张开便会涌出什么似的。又昌请他再去找保长来一趟。然而房东似乎再也忍不住他的难过和委屈了,他大声说:“同志,我恨不能把心给你们炒着吃了,可再去找他——就是找着,他也不来……”

又昌圆睁着眼,一阵,把炕一捶道:

“我去找!”说了便跳起来,要亲自上街。房东和我都慌了,赶忙拦住说,那么一来,可能招致更大祸害,说不定连房东都会受连累;要找,也得等到天黑!又昌嘴里仍在愤愤道:“这太欺负人了!这太欺负人了!”直到我问“是不是对我生了气”时,他才安静下来,又对着我的脸凄然道:“别的,怎么也好说,只是你——太黄了。”

随即,他猛地想起了补药的话,问房东道:“大叔,那两瓶补药到底是什么东西?”

“咳,”房东大叔叹口气说,“他们,是指着这两瓶东西讹人哩!听说,是一个‘白脖’官儿丢在保公所的,叫什么‘人造自来血’,说能补人的气血不足……”

“眼下东西在谁手里?”

“大半他们账房先生们攥着。”

又昌那浑黑的大眼里一波一波地放起光来,张着的手猛地往前一抓说:“既是白脖官儿的,咱去把他赊了吃!”

“同志,”房东大叔赶忙说,“保公所咱可千万去不得,进进出出都是鬼子派儿的,那班人一个比一个难斗!”

我也觉得又昌说的太天真了,便笑着劝他说;“算了吧,跟他们还能讨出好儿来。

离天黑还早呢,我看咱们还是先歇歇再说吧。”

又昌见我有些累了,便把房东大叔打发走,扶我重新躺下。我阖上眼,不久,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忽觉有人拉我的胳膊,张开眼,见是又昌,笑嘻嘻地把握着拳的左手伸到我的眼前,突然,手一张,沙拉的一声,二三十个红艳艳的扁圆豆儿,满炕席上滚着、跳着,像一个个很精致的小纽扣,红而且亮,显得那么鲜艳,简直可以说是娇滴滴的。又昌从兜里又掏出一个茶色的小瓶,里头盛的也是这样的小东西。我迷惑地把眼望着他,疑心自己依然是在梦中。

“吃吧,”又昌兴高采烈地点着豆儿说。

“这是什么?”“人造自来血呀。”

“嚄!怎么弄来的?”

“这……喏,房东大叔给赊来的。”

我还想再问些什么,可又昌急不可耐地把那豆儿往我脸前一推,催着说:“吃,吃,吃了再说!”我只好欠起身子,捏一粒放在嘴里。一面也抓了几个给他:“你也几天不吃饭了,一块补一补吧。”他却退着身子摇头道:“我壮着呢,吃了怕上火。”我急了,抓起一把向他一扬道:“你不吃我也不吃了!”他见我红了脸,才捏起一颗放在嘴里,却像吃糖球儿似的在牙齿间含着,好半天都不下咽。

这些扁圆的红得很可爱的小药丸,有些甜,还有一股炒豆面似的香味,想来该是现在我们常见的维生素一类的玩意儿。当时我主要是解饿,就一口气把那散着的二三十粒吃个精光,却也不显有什么感觉。只记得,在我吃完时又昌脸上那两只眼睛,流露着怎样的喜悦和欢乐,那是怎样的明亮啊!简直是两苗火,两朵花,两颗秋夜晴空中的星星!

“你觉得好些吗?身上是不是有点劲儿了?”他眯着稚气的大眼,笑着问。

“嗵嗵嗵……”一阵脚步响,把我俩吓了一跳。急看时,却是房东大叔。他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满脸是眉飞色舞的兴奋,眼里闪着明朗的火花,早晨那副慌慌乱乱急于扔下家溜走的样子,连一点影子也没有了。他大踏步直奔了又昌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大声嚷道:

“好家伙!你可真敢玩儿命啊!”接着转向我:“同志,你怎么也不拦住他?”随后又昂起头,自语似的赞叹道:“嗨!我只说关二爷单刀赴会那是唱戏哩,敢情天下真有这样的人!”

我被他这一路嚷弄迷糊了。又昌却忽地有些畏缩,连连递眼色给房东,怪他在那里多嘴。

房东大叔还是把故事告诉了我:就在我睡熟的时候,东院保公所灶上的刀勺响了起来,是几个过路的伪军在那里打尖。他们吃过之后便走了,保长和两个账房先生便围起桌子,大嚼那剩菜残羹。房东大叔其时正被抓往灶上担水。突然,他看见一个穿了军装、扎了皮带的八路,胸前染着牡丹花似的一片血迹,迈着堂堂大步,撞进了保公所——正是又昌。

他进得正房,堵着门口一站,响当当地说:“保长,那两瓶补药呢?给我看看。”保长万想不到他一个人会明出大卖地跑到保公所来,一时吓得呆了。不待保长发话,有个账房先生赶忙拉开抽斗,取出两个茶色的扁瓶儿来。又昌拿在手里,刚要拧开盖子,突然从大门口又撞来两个“白脖”,他们肩着大枪,披着子弹,扬风乍毛地直抢了上来。保长吓得一缩身,筷子都扔了。眼看无处可躲的又昌,立地身子一旋,闪在了门背后。那两个瞎眼的“白脖”竟而懵里懵懂撞进屋门,什么也未曾发觉;倒抢近饭桌,抄起筷子就去捞菜。其中一个拿起那茶色的小瓶对保长道:“二叔,这是治什么的药?”这时,他才猛然发现保长两眼木直,死僵僵盯着他的身后。他一回头,“呱啦”一声,瓶子掉在一个汤碗里,打个粉碎。那娇红的豆儿就叮叮咚咚地撒了一桌一地。原来他背后的门已经关上,一个莽墩墩的小黑汉子,左手拉着弦,右手把个手榴弹直直地插到他们眼前来。

“不许动!”

五个人:两个“白脖”,两个账房,一个保长,十只眼睛,都直勾勾盯在那悬在当头的手榴弹上;五个人,化做了五段木头。

“把枪给我!”又是雷震似的一吼。

这个毛发直竖、两眼冒火的小黑汉子,仿佛霍然变做一团光焰四射的刚烈之气,逼使得两个“白脖”颤抖抖话也未能哼一声,就乖乖地把枪递了过去。

“怕死不当八路军!”又昌把两支枪搂在怀里,展一展那副浓黑的大眼,大声说:“我本不想找麻烦,是你们自己碰来啦!对不住,你们得听听我的辖治!”接着,他赶忙问“白脖”们打哪儿来,干什么去,叫什么名字,什么地方人……这一问,竟意外地发现其中一个家伙原来就是本村人,他的妻儿老小就住在丁字街小庙的对门,今儿来此只是想捡洋落儿赶嘴吃的。

又昌皱起眉想了一想,便高喝一声,对“白脖”们讲起一番中国人不该糟害老百姓的道理来。最后,把手一挥,断然道,“得啦!八路军有宽大政策,我还等着走道儿呢,放了你们啦!”说着,把两棵枪的枪栓卸下,将撞针在阶石上撞弯,扔给“白脖”说:“你们可老实点,我记着你就是丁字街小庙对门儿的!——去吧!”两个家伙这才拾了烂枪,退一步一鞠躬地跑了。

又昌动手去捡那桌上地下的小红豆儿,可惜有一大半泼了菜汤还沾了泥,捡了半天,只落得一握,便和那一整瓶一起拿着,向保长道:“明明是鬼子们丢下的东西,你怎么敢要七十块钱?”保长自“白脖”进来就一直瘫在椅子上未能动弹,如今才挪一挪尿湿了的屁股,捣蒜似的点着头说:“拿去吃吧,拿去吃吧……”

他就是这样把补药“赊”了来的。

听完故事,我激动得望着又昌,一时竟完全忘记了说话。好一阵,我才一把攥住他的手,想骂他。可是,还未开口,泪水就夺眶而出了……

转眼之间,这事过去已近二十年了。至今想来,那一切仍在眼前。记得就在当天,我们碰到了一支自己的部队,我马上被安置去休养,于是,就那么匆促地与又昌分了手。临分别,还记得他问过我一句话:“喂,你看,穿白也能当兵吧?她比小兰要壮得多呢。”这句话,曾在我耳边响了很久。至于那个盛“人造自来血”的瓶子,我一直把它随身带了三年多,拿它盛纽扣和针线,也盛过盐粒和墨汁。抗日战争快结束时,不料在一次偶然的比较紧急的情况下弄丢了,使我难过了好多时候。

以后,再没有能和又昌见过面。解放战争后期,有消息说他在海南岛,五二年,又听说在朝鲜,但一直未能接上头。曾到他的老家去探望过,老人仍健在,如今在生产队里任着饲养员。至于妹妹穿白,早已是一位妇联干部了。

又昌啊!你在哪里呢?与又昌不见已近二十年了。然而他仍然时时像一颗明星一样降临到我的回忆中来,推动我前进,激励我奋发,督促我向上!

1961年11月27日改于保定

同类推荐
  • 曼斯菲尔德庄园(简·奥斯丁小说全集)

    曼斯菲尔德庄园(简·奥斯丁小说全集)

    《曼斯菲尔德庄园》在心理描写和叙事技巧上有重大突破,是英国小说发展史的一个“里程碑”。简·奥斯丁创作《曼斯菲尔德庄园》时,已是个“更加成熟”的女作家。寄人篱下的范妮自小受富有的姨母和姨丈——贝特伦爵士夫妇收养,虽然受到二表哥埃德蒙以外的众人的冷落,但她始终能明辨是非,知人知心,始终不渝地暗恋着埃德蒙。最后,她的高尚人品赢得埃德蒙的爱,两位年轻人终于结成伉俪。译者孙致礼先生是我国著名文学翻译家,因其理论研究和英美文学翻译实践,以其敏锐的洞察力、深厚的中英文造诣和笔墨功力在我国翻译界享有极高的威望和知名度,所译文字流畅、精确、通顺并具有异国情调。
  • 偷脸

    偷脸

    女友被人杀了,还被更换了身体,神秘的“偷窥者 ”,可怕的真相……
  • 逆袭

    逆袭

    花江波澜平静,画舫、清柳、倒影、佳音、公子,如是一幅美画。风春来静静站定船舷,似是已经随着琴奴燕儿的“招思曲”神出天外。不远处,一叶小舟似卷落水江的一片大叶缓缓驶来,风春来轻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他感觉到了什么。小舟已经停住,正拦截在画舫的前方。湖中小舟轻摇,舟上的男子却如磐石一般纹丝不动。“风春来,风家大公子?”小舟上的男子一身灰衣,简单素洁,面目如深陷入皮肤中的雕塑。
  • 星球大战·少年绝地武士2:黑暗仇敌

    星球大战·少年绝地武士2:黑暗仇敌

    扎纳托斯是奎刚·金曾经的弟子。他聪明,狡黠,剑术过人。为了获取不属于自己的财富,他最终与奎刚反目成仇,离开了绝地,消失在茫茫宇宙中。如今,他又出现了……
  • 愿你爱我,如我爱你

    愿你爱我,如我爱你

    豪门继承者与落难富家少女的禁忌之恋。三年未见的男人在她世界疯狂刷屏,宋洱很头痛!曾经为我补课的小叔叔突然高调示爱,我该不该心动?宋洱以为,再见到顾律行时,他们不会再有交集。她是寄住在他家的孤女,他是她未婚夫的小叔叔,他们之间隔着千山,她走不过去,他亦跨不过来。三年前,她因他的订婚喜讯远走他国。三年后,他霸道地把她困在方寸之间,坦诚且炽热地言明所有深爱。一片大海,一个秘密,一场时隔多年的惊天阴谋。有的人注定无法携手,因为她早已爱上了他……初遇时,他问:“顾程的小未婚妻?”再相逢,他却说:“宋洱,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热门推荐
  • 盛婚之复仇女王

    盛婚之复仇女王

    三年前,何萘被新婚丈夫推向悬崖,从此人生从高峰跌落到低谷,成为海鲜市场老板娘捡来的便宜女儿海潮。海潮认识了如玉一般的江镜之,却不想这人狼子野心,在她身心沦陷之后,一份文件将她送进了监狱。两年后,何萘出狱,恢复身份,成为万众举目,死而复生的何家大小姐,拳打脚踢曾经伤害过她的那些人,前夫跪在她面前,乞求原谅,继母,继妹一个个的成为她复仇计划中的棋子……何萘:“来者何人?”江镜之:“你的人。”-江镜之:“萘萘,我不想撞南墙。”何萘,“那你想换个死法?”江镜之:“萘萘,我……”何萘:“臭流氓!”
  • 故事会(2017年7月上)

    故事会(2017年7月上)

    《故事会》是中国最通俗的民间文学小本杂志,是中国的老牌刊物之一。先后获得两届中国期刊的最高奖——国家期刊奖。1998年,它在世界综合类期刊中发行量排名第5。从1984年开始,《故事会》由双月刊改为月刊,2003年11月份开始试行半月刊,2004年正式改为半月刊。现分为红、绿两版,其中红版为上半月刊,绿版为下半月刊。
  • 无常秘事

    无常秘事

    世有阎罗,无常伴其左右,白无常在明,世人皆知,黑无常在暗,生人不知。岚国河山,北有关山觊觎,南有蛮族窥探,皇族城池,却是凤鸟择树而栖,真龙之中混锦鲤。亡者未亡,生者已死,曼珠沙华盛开,人言的虚实之中,真假扑朔迷离。谁站在谁的身后微笑手握尖刀?谁站在谁的身后皱眉只为拥抱?谁是无常内鬼?谁是龙中鲤鱼?究竟是谁在利用谁?谁又在顺意而为?那无人知晓的黑无常主到底何方神圣?层层狡诈的阴谋背后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事?待兵临城下,真相是残忍?亦或是温柔?不可说也。
  • 明伦汇编人事典五岁部

    明伦汇编人事典五岁部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易安女友

    易安女友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三年过去,现已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已知。。。
  • 都市鬼眼狂医

    都市鬼眼狂医

    他掌握了气运的力量,从此勇救美女,脚踩宵小,一路高歌猛进,走向人生巅峰。
  • 不与君言夏

    不与君言夏

    本文是一个重生总裁诱拐小娇妻的故事都说傅氏总裁高冷不近人情,可是沈夏看着面前这个时而无赖时而暖男的某人和高冷有关系吗?还有传言说傅氏总裁不近女色,可是谁又知道他背地里是一个十足的妻奴。内容高甜,轻松偶尔逗比,关于爱情也关于友情
  • 霸宠农门小娇妻

    霸宠农门小娇妻

    爽文儿,一对一,欢迎大家入坑一次重生,秋霜成了农家小女,前有刻薄奶奶,后有狗仗人势小舅妈,她爹还是个入赘的哑巴,日子过得苦哈哈幸好她不再是“她”了,分家养畜做美食,建房买地开铺子日子过得有声有色,哪知一不小心惹上了京城小恶霸他是平安侯世子,传言色胆包天,游手好闲,最喜各色美女,同时也心狠手辣,稍有不慎就会命丧黄泉当他遇上她,心狠手辣秒变体贴温柔,色胆包天也成一览芳华爹爹摇身一变成了王孙贵胄,她也跟着享尽世间繁华——“爷,夫人说了,您要是再不回去她可要休夫了。”“她敢!”某世子一扔棋子撒丫子就往府里跑——“爷,夫人说了,您要再不让她出门,她就把侯府给拆了。”“让她拆!只要她高兴!”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堕魔经

    堕魔经

    异乡,异世,一双人。问仙,堕魔,一念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