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闻言，紧蹙眉头，他虽然不满太子夺走父皇众多注意，但是从未想过让太子身败名裂，毕竟他是自己的兄长，可是眼下母妃已经走到这一步，无路可退。
“子之，听明白了？”德妃扫了一眼瑞王，语气柔柔道。
“儿臣听明白了，若是母妃没有别的事，儿臣先行告退了。”瑞王起身微微俯身行礼道。
“也罢，你身体才好转，要注意多多休息，这些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你安心在府中修养。”德妃见瑞王站了起来，才发觉瑞王这几日不见瘦了许多，很是心疼的嘱咐道。
“儿臣晓得，先行告退。”瑞王轻声应道，便转身离去了。
两日之后，皇上渐渐转醒，翌日上朝，却收到众大臣联名上书，请旨废太子，也由此得知，京都谣言已经满天飞。
不能反驳，只好留着不发，但是能拖一日，却拖不了一辈子。
乾清宫内。
启文帝坐在上首，看着案桌上摆着的折子，神色莫名，他心中明白，太子不能废，可是最近这一连串的事情却让自己不得不多想。
自己与太子之间的关系为何变成这样，好似就在漪澜殿失火的那夜，漪澜殿无缘无故失火，沈云娘平白无故的出现在附近，而自己有恰好遇见沈云娘，而沈云娘却是太子的心上人。
还有那日乾清宫的事情，记得昏迷的时候，见到丞相与一众官员也都在那里，是巧合还是故意，就在自己昏迷的几日，不利太子的谣言满京都的飞，自己醒来之后，想压制都压制不住。
这一连串的事情难道是巧合么？绝不是巧合，要是有这么多巧合，自己都相信了，怕是自己也活不到今天。
自己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如一日了，太医也只说自己是怒火攻心，检查不出什么，可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半年来，自己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定有人在背后涉及，是德妃还是柔妃，亦或者是别有用心的人，不过他们既然这么想废太子，那么朕就成全他们，将计就计，朕倒想看看他们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皇上，海昭仪求见。”门外有太监通禀。
启文帝眼眸微闪，半晌才道：“不见。”海昭仪此番是来求情的吧！她与先后关系还真是很好，只不过要做戏便做全套，让那些暗中的人都相信，自己是气怒不已，对太子彻底失去信心，才不见海昭仪的。
“来人，把太子带来觐见。”皇上思索了一会儿，才冲外面吩咐道。
过了半晌，太子才被人带来。
皇上刚看见太子，便见太子满脸胡渣，眼眶微肿，发丝凌乱的站在殿中，皇上很是心疼，这个儿子他是真心疼爱的。
“罪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低头俯身拜见，语气恭敬无比，也疏远无比。
“你就这么恨朕，连一句父皇都不愿喊。”皇上，语气带着浓浓的悲伤。
太子心中闪过一丝嘲讽，面上却毫无表情，并未答一句话，他对皇上已经失望透顶了，
启文帝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半晌才平复情绪道：“宫外对你不利的谣言满天飞，百官联名上书请旨废太子，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此事，罪臣毫无异议，谨从皇上裁决。”太子语气淡淡丝毫不在意道。
“漪澜殿失火，乾清宫之事，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漪澜殿失火当日，沈云娘是如何在漪澜殿附近，要不是沈云娘在哪里，朕也不会遇到她！乾清宫之事当日，朕已经下令任何人都不得对你透露，你又是如何得知，跑到乾清宫的！而宫中的事情，为何就在短短两天京都大街小巷都知道了，这一桩桩一件件，若说没有人为的朕不相信“皇上恨铁不成钢的冲睿端吼道。
睿端闻言，眼眸闪过一丝莫名，随即便归于平静，语气淡淡又略带嘲讽道：“这些事情罪臣不明白也不想知道，罪臣只知道，皇上抢夺了罪臣心爱之人，难不成，也是有人设计让皇上非娶沈云娘。”
“你这个孽子，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不顾了，你真想活活气死朕。”皇上怒道，看着太子，心痛不已。
太子闻言默不作声。
“别的朕也不多说，如果你还想要沈云娘，那你就听从朕的吩咐。”皇上平复了心情，语气淡然道，若说只有利用沈云娘才能牵制这个儿子，自己也只能利用了。
见太子未曾反驳，皇上自顾自说道：“背后之人既然设了这么一大圈，无非是想废太子，朕就将计就计，引蛇出洞，而你也可以在外面与朕里应外合，这是虎符，可以调集边八十万大军。
启文帝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放在案桌上，示意太子取走。
太子起身走过来，接过虎符，眼眸微闪。
“若朕料想没错，他们既然设了这个局，相比也等不及了，不出半年，京城怕是有动乱，到时候你便调集大军，京城内，九城兵马司，里面也有朕的人，到时候你只要持着虎符一样可以调换，你要记得，只要宫中传出朕昏迷不醒，即将退位传召的消息，便可以行动。”启文帝微微敛目，语气淡然道。
“罪臣明白。”睿端轻声应道，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情绪。
“你明白就好。”启文帝好似送了一口气，但是心中还是有着一丝怅然，他始终自称罪臣，他还是没有原谅自己。
睿端站在原地良久，犹豫半晌才开口道：“罪臣想见皇贵妃一面，请皇上恩准。”
启文帝闻言，半晌都未开口，神色莫名的望着睿端，良久才轻声叹息道：“朕会安排的。”
“谢皇上。”睿端轻声谢道，他本以为皇上不会答应，自己只是抱着一丝侥幸而已，可是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心中激动不已。
就在此时，皇上脸色微变，沉声道：“太子忤逆不孝，实非朕心中所属继大统人选，即日拟旨废太子，来人把大皇子压下去，即日驱逐于边关。”
睿端有着片刻诧异，随即便了然，低着头任人把他带了下去。
看着睿端被人压着离去，皇上神色默然，久久都收不回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道废太子的旨意传了出去，整个大晋朝掀起了轩然大波，不过赞同的占了大多数，追其原因那便是这一阵子传出那么多不利太子的言语，整个风向都转了。
正如同德妃所说的，如此不忠不孝之徒怎可为储，大多数百姓都是这样想的，若说还有人反对的便是朝堂上老一辈的学士们，他们既无参加党派又不是听信谣言的人，外面传的那么疯，铁定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可是单凭少数之人的意见又怎能反驳过明心所向，更别说朝堂中十之八九都是赞同的声音。
所以这废太子的旨意一下，只有少数的争议到最后便被淹没其中了。
永和宫。
德妃坐在上首神色莫名，陷入一片深思当中，她一直认为自己听到这消息欣喜异常的，可是为何心却高兴不起来。
“娘娘，瑞王求见。”侍女从外走来，微微俯身，语气恭敬道。
正陷入沉思中的德妃闻言，瞬间便回了神，敛了敛情绪，坐直，才启唇道：“传吧。”
“诺。”侍女轻声应道，便转身离去。
过了一会儿，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德妃目光望向来人，眸光微闪，这是他和她的儿子，最好的一切理应就是她的儿子的。
“儿臣拜见母妃，母妃万安。”瑞王向前一步，拱手问安道。
“我儿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德妃语气柔和，目光和蔼的望着瑞王。
瑞王心中虽有疑虑，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询问，所以便未纠结此事，礼毕便落座于左下首。
“皇儿今日找母妃可是有何事。”德妃察觉到瑞王的心不在焉，微微连目，语气淡然道。
瑞王思忱半晌才道：“废太子之事，母妃怕是早已得知，儿臣此次前来便是想询问母妃一件事，母妃准备接下来怎么做。”
“接下来，接下来肯定要扶你为太子，好保证日后名正言顺“德妃语气柔柔的说道，好似想到什么，顿了一会儿，扫了一眼瑞王，才慢悠悠道：“莫不是皇儿还有别的想法。”
既然德妃已经看清自己的来意，瑞王也就没有遮掩，而是直接道：“母妃此举不妥，这一段时间，我们的动作太多，难保父皇没有察觉，若是在此事扶儿臣上位，父皇一定会起疑的。”
“他起疑如何，你认为我们没有动作，他就不会怀疑么？”德妃语气凉凉道。
“父皇怀疑归怀疑，只要没有肯定，那么面上的活还是必须要做的，还有一个月，就是年宴了，母妃不想功亏一篑吧！”瑞王劝慰道，他是在不想在此时多争事端，至于皇位他好似也没有多大热情了，只不过已经走到这一步，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德妃闻言，沉默良久，半晌才道：“你已经决定了，还问本宫干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