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啊！”
妖无媚声嘶力竭的大喊了一声，想阻挡已经来不及，那把散发着寒光的匕首，已经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刺入了聂长空的胸口内。
“铿！”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聂长空确实没有能力避开，但那把匕首却也没有第一时间刺入聂长空胸口的血肉之内，反而刺破了衣物，就再也难以寸进半分。
尽管如此，聂长空的身体，也被血冥带来的大力击得倒飞了出去，口中第一时间便喷出了一道雪箭。
见不能第一时间刺入聂长空的胸口，血冥一时间也有些惊讶，“竟然穿着防护甲？”
而此刻的聂长空，还在如柳絮般继续向后飘飞，口中鲜血狂涌，直到飞出五丈外，才堪堪跌落地面。
“砰！”
重重的砸落地面，聂长空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散架了，想强行撑起身，口中又再次喷出了一道血箭。
血冥的话他也听到了，口中鲜血涔涔冒出的同时，心里却在暗自庆幸。之才所能挡下这致命一击，还是之前在狼族境内时，闲暇之余，用火炎狮的鳞片做了一套穿在衣物内的小型盔甲。
未等聂长空站起身，血冥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就算你身上穿着防护甲又怎样，刚才我只是没有全力出手罢了。”
聂长空身躯猛然紧绷，火炎狮鳞片的防御力再高，抵御普通铁器还可以，血冥的武器绝非普通铁器可比，倘若他再次对自己发动致命攻击，自己绝对没有第二次活命的机会。
“去死吧！”
血冥冷喝了一声，手掌一震，红芒瞬间暴涨，匕首自他的手掌中升起，当升到天空中时，再次向五丈外的聂长空迅速刺来。
匕首掠来的刹那，空间似乎都被震裂了，发出刺耳的“嗤嗤”声。
聂长空惊骇欲绝，还未看清楚，匕首的刃光就已经闪掠到近前，这次目标是自己的咽喉，一旦自咽喉中穿过，自己绝对有死无生。
便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紫色身影却猛然挡在了匕首面前，聂长空都来不及看清楚，只听“噗”的一声，那把泛着红芒的匕首深深没入了身体之中。
紧接着又从身背后穿出，直到匕首倒飞回血冥手中，殷红的鲜血才迸溅而出，撒向正在怔怔发呆的聂长空身上。
这一刻，时间变得无比缓慢，紫色身影倒下之前，缓缓回过头，一张绝世的容颜呈现在聂长空的视线里，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没有哀怨，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淡淡的欣慰笑容。
而此刻的聂长空，全身僵硬得如同雕像一般，一点点的看着那道紫色身影缓缓倒地，却忘记了伸出手去扶住，只感觉脑海里“轰”的一声炸响，一时间忘记了所有。
“我之所以要杀城主，是因为他正在密谋要杀你！”
倒下之前，妖无媚弱弱的说了一声，紧接着“砰”的跌倒在地。
“啊……”
远方的血冥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似是难以置信到了极点，血冥来到近前后，一时间竟然不敢扶起地上的妖无媚，缓缓摇着头，语无伦次的说道：“师妹，你、你……”
“师兄，请你放过他。”即便满身鲜血，妖无媚依旧哀求般的说了一句。
“不啊！”
聂长空终于回过神来，沙哑的大吼了一声，丝毫不顾血冥是否再对自己动手，一把将妖无媚揽入怀中，“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妖无媚嫣然一笑，“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害你。”
“我知道、我知道。”
聂长空就像疯了一般，用力的抱紧妖无媚，丝毫不顾她身上血流如柱，之前的怀疑、情感的隐忍，全在这一刻暴发了出来。
“放开我师妹！”
便在这时，血冥冰冷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聂长空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睛此刻已经血红一片，丝毫不惧的望向血冥斗篷内那两道红芒，“是你杀了她，我要你为她偿命！”
血冥斗篷内那对红芒瞬间炽烈了一分，四目相比，杀意狂涌，血冥那身黑袍无风自动，匕首光芒再涨，还未击出，便自动发出一阵阵“嗡嗡”的颤音。
血冥的声音也猛然转冷，“都是因为你，你死一万次都不够。”
箭在弦上之际，妖无媚虚弱的声音再次传出，“你们能不能别再斗了？”
两人身躯齐齐一震，原本已经攀升到极点的杀意又瞬间荡然无存，血冥颤声道：“师妹，你、你竟然为了他，连命也不要？”
聂长空将妖无媚抱得更紧了一分，“你、你这又是何苦？”
在生死边缘几番徘徊，依旧不惊不惧的他，此刻双眼中，竟然被一层朦胧的水雾遮住了，就连妖无媚那张绝美的容颜，也渐渐变得模糊。
妖无媚笑了笑，艰难的抬头望向血冥，“师兄，我不怪你，只希望你能放过他。”
“师妹，如果不是他，你就不会……”
血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妖无媚开口的打断，“师兄，我爱他。”
仅仅只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血冥顿时如遭雷击，那身鼓起的黑袍狠狠摇晃了一下，斗篷内那两道红芒是瞬间暗淡了下来。
似是难以置信般，血冥沙哑着声音道：“师妹，你、你说什么？”
聂长空全身剧震，比之血冥有过之而无不及，早就料到妖无媚对自己的心意，却万万没想到以她杀伐果断的性格，竟然会亲口说出来。
以至一时间，他的呼吸都停滞住了，身躯更是紧绷得直欲炸开，胸口某个地方如万剑齐扎，痛得他快要窒息。
“不，师妹，这不是真的，你自小就习惯了依赖于我，怎么可能……”
血冥的话还没说完，聂长空就咆哮了一声，“够了，你给我闭嘴！”
与此同时，精神力再次被他疯狂的释放了出去。
血冥始料未及，斗篷下那双红芒闪烁了一下，便彻底消散开来。
聂长空此刻杀意滔天，也不顾妖无媚焦急的眼神，双眼赤红的盯着血冥的斗篷下那片黑暗，再次低喝道：“用你的匕首自尽！”
“不要！”
妖无媚大惊，再次喊了一声。
然而聂长空却不管不顾，精神力疯狂的涌出，紧紧锁定血冥那身黑袍。
而血冥，确实也将匕首扬到了空中，下一刻，就要刺向自己最致命的部位。
便在这时，原本已经黯淡的斗篷下，一双红芒再次闪烁而出，扬到空中的手又缓缓垂了下来。似是挣脱了聂长空的精神力束缚，血冥的声音中再次充满了杀意，“差点就让你得手了。”
“如果你们再继续相斗的话，就先杀了我吧。”
也不知妖无媚哪来的力气，猛然挣聂长空的怀抱，踉跄着站起身，挡在了两人对峙的目光间。
“师妹，你让开。”
“师兄，如果你敢杀他，我死了也不会原谅你！”
妖无媚如此说了一声，一双美眸终于缓缓闭上，似是所有倾尽了所有气力，身躯终于再次软倒而下。
聂长空大惊，迅速起身想要抱住妖无媚。
结果双手一搂之下，却搂了个空，当他回过神来时，妖无媚那身紫色的身影，已经被血冥带到了三丈外。
尽管知道自己的诅咒术始终奈何不了血冥，聂长空依旧丝毫不惧，“你放开她。”
血冥没有回头看聂长空一眼，静静的打量妖无媚，即便已经陷入了沉睡，绝美的脸庞上，依旧残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我师妹临死都不让我杀你，并不代表炼狱堂的其他人也不杀你，好自为之。”
聂长空大惊，急道：“站住！”
话才说出口，血冥那身黑袍已经闪掠了出去，怀中抱着不知生死的妖无媚，在众人难以看清的情况下，在屋顶上留下一道道残影，不久后便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怔怔看着血冥消失的方向，聂长空身躯颤抖不已，双手握得隐隐发青，指甲扣入肉里都不曾察觉。
便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从人群里传来，“师傅。”
刚刚听到这个声音，聂长空就知道是谁，侧头望去，果然见凌天正费力的从人群中挤出，而后迅速向自己奔来。
只是看了一眼，聂长空又回过头，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地面，身躯如同雕像一般呆呆站立原地，眼睛赤红，某一刻，他口中才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啊……”
刚刚走到旁边的凌天，在听到这声大吼后，都被吓得后退了一步，这里发生的事情他早就知晓，只是身躯太小，刚才一直被众挡在圈外。
此刻看到聂长空悲恸欲绝的模样，凌天眼中满是担忧之色，急道：“师傅，您怎么样？”
“我没……啊……”
话还没说完，聂长空嘴里又再次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大吼，紧接整个身躯在砸倒在地，剧烈的翻滚起来。
凌天见状，惊呼道：“师傅，您究竟怎么了？”
聂长空充耳不闻，两手紧紧捂着头颅，脑海里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一般，痛得他几乎晕厥过去。
凌天接下来的话他已经听不到了，忘了周围的所有人，忘记了一切，只有无边的疼痛感淹没了一切。
尽管如此，他在痛苦哀号之时，口中依旧偶尔模糊的喊出“妖无媚”的名字。
凌天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呆了，仔细观看了片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喜道：“难道是晋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