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里,是上。上面的上。
秦无衣轻勾嘴角,弯腰进入马车。
叶飞霜见着佳人进入黎湛的马车,心底一个声音在叹息。如果那辆马车是他的,该多好。
可终究不是。
说是取救妹妹,然他却在同别人做交易的时候留了一点私心。
秦无衣入了马车,才发现马车是空的,黎湛竟然不在。
与此同时叶飞霜背后冷气一凝,转身,便看见一身天青色衣袍澹澹的黎湛,一身冷色立在他不远处的叶尖上。
宽大的天青色衣袍如冷水沉静,没过他的脚面,然而叶飞霜却在心底暗惊——尽管看不到黎湛的脚面,但光凭他脚上“一叶飞霜”的功夫和经验,黎湛的轻功,定然不在他之下。
常人道他叶飞霜稳立叶尖,但人却不知每被他所立住的页面,全然朝下,然而黎湛脚下的叶子,却以叶尖为上。
再看黎湛的眉目之间,尽管安上了冰冷与严肃,与对着秦无衣时候的温柔截然不同,但依然从容淡定,毫无吃力。
“何事?”然而叶飞霜的神色更冷,面对黎湛这个头号情敌,就算做了交易,就算他发现黎湛的轻功竟然比他这个被天下称为天下第一的还要好,也依然无法逼迫他对黎湛称臣。
不过是三年的保护而已。
不是臣服。
用妹妹的命换三年的守护,其实能守护在秦无衣身边,对他来说,是馈赠,而不是施舍。
然他这个天下第一杀手,却未曾想过,他明明是以剑饮血,如今却用来守护——不知从何时开始的转变,命运的改变,一夕之间,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从此以后,”黎湛背手而立,如同雪山之巅屹立的雪松,口中发着命令,“你不许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出现。”
“为何?”叶飞霜看着黎湛,眸中的冰冷愈寒。背后的潇然剑也因为他的情绪变动而仿若更为锋利。
“你身上煞气太重,”黎湛看向叶飞霜那冰冷的木头脸,“我怕你伤了她。”
“我不会。”叶飞霜信誓旦旦。他打从心里知道自己不会。秦无衣是他所爱,他怎么舍得伤害她?只是面对黎湛,再看秦无衣,他总有一种窥探别人宝贝的错觉。
这种错觉,让他很是反感。
他不喜欢这样。
他也知道,黎湛所谓的因为煞气不让他接近秦无衣,其实根本不是因为这个。而是那种一个男人因为深爱一个女人,而对所有她身边男人的发自内心的排斥。
而黎湛的排斥,尤为理所当然。
黎湛却笑,明明很冷,可那绝世容颜因为这笑,生动了许多,犹如雪山之巅的雪莲:“不管你会不会,你都不许出现在她的身边。”
“本王只是让你站到本王的阵营,不与战北冽同流合污,并不是让你站在本王队伍无衣能看得到的最显眼的位置。”黎湛的目光移向自己的马车。想着此刻秦无衣已然在自己的马车里,如薄如削的嘴角一勾,目光如潋,仿若刚才的冰冷都是别人的错觉。
“所以,本王不许。”
还是不许……叶飞霜心底明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的一股俯瞰江山君临天下的气势,习惯了发号施令与要求,何况是对着秦无衣这样的绝世佳人,当然更要不遗余力地将自己的强势展现,好让别人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