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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离开花豹姐姐

一阵喧闹过后,众狒狒回到了自己的族群中,只留下了杰克孤零零地守着一堆新鲜的野果。这些野果是众狒狒采摘给它的礼物,以示感激之情。

杰克并没有跟随狒狒们离开,它似乎也并没有理由跟随着它们。毕竟,它只是一个过客。

杰克不知道自己该回到哪里。

四周都安静下来,方才还喧嚣热闹的草地,现在如此空旷寂寞。杰克是一只狒狒,具有群居动物的天性,它需要同伴、需要亲属。长久的孤独,是杰克所无法忍受的。过了一会儿,杰克还是想起了自己的花豹姐姐卡拉。如果没有花豹姐姐卡拉带它一起到森林深处探险的那次经历,它今天就不会知道该如何营救小狒狒。

在杰克的童年,日子并不总是灰暗艰辛的,也有着许多开心的时光,特别是和花豹姐姐卡拉单独在一起的时候。

为了增强卡拉对于环境的适应能力,了解灵长类动物的生活习性,以便日后向杰瑞德狒狒家族复仇,还没等卡拉长大,花豹妈妈就鼓励自己的女儿远行探险。每当花豹卡拉要远行的时候,它总会带上自己的狒狒弟弟杰克。

在杰克两岁时,花豹姐姐卡拉带杰克进入了森林深处,与黑猩猩一起生活了三个月。凭着花豹家族传承下来的潜伏能力,它们很好地隐藏在暗处,观察着黑猩猩家族生活中的一举一动。

黑猩猩晚上住在树上,并且它们很会为自己在树上筑窝,就连半大的小猩猩也能很快筑好一个窝。或许是因为它们筑窝不费吹灰之力,黑猩猩往往住几天就会丢弃原来的窝,换到旁边的一片树冠上,再重新为自己筑窝。它和姐姐都睡过黑猩猩废弃的窝,很舒服。

此外,黑猩猩还会渡河,但它们并不太会游泳。它们总是拿根树枝先确定水的深度,再寻找一些垂下来的树枝或水中的石头作为支撑点,然后谨慎地借助支撑点过河。

这次森林之行,花豹姐姐卡拉学会了如何像黑猩猩一样过河,杰克则学会了如何给垂死中的同胞接上气息。

一天黎明,它在睡梦中听到黑猩猩群阵阵低沉的咕噜声和粗重的呼吸声。它好奇地绕到了黑猩猩群右侧的一棵相邻的大树上,目睹了黑猩猩分娩的全过程。这是它第一次目睹一个新生命的出生。

黑猩猩妈妈呻吟着,浑身在剧烈地颤抖,一只青年雌猩猩忙着把窝中的树叶弄得更平整、更舒服一些,一只年长的雌猩猩在帮分娩中的黑猩猩妈妈安抚凸起的肚子。过了一会儿,小黑猩猩出生了,黑猩猩妈妈咬断了脐带,可小黑猩猩双眼紧闭、皮毛潮湿,没有一丝气息。

黑猩猩妈妈抱起很小很小、浑身发红的小猩猩,轻轻拍着,还是没有气息;猩猩妈妈将小猩猩重新放在窝中的树叶上,用右手轻轻按压着,还是没有气息;然后,猩猩妈妈小心翼翼地弯下身来,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大嘴巴对准小猩猩的小嘴巴,然后再抬头吸气,却并不把气流吞下,而是对准小黑猩猩的小嘴,如此重复不断。黑猩猩妈妈的动作是那样地认真,那样地全神贯注,缓慢而有节奏。终于,小黑猩猩有了气息,开始吱吱叫喊,寻找着妈妈的乳头……

这次,杰克给溺水的小狒狒朵拉接气,就是模仿了记忆中的黑猩猩妈妈的动作。杰克没想到,自己居然成功了。自豪感与喜悦感再次涌上杰克的心头。杰克又想起了它的花豹姐姐,想起了它和花豹姐姐在密林中探险的岁月,想起了它和花豹姐姐一起度过的美好童年。

唉,如果花豹姐姐卡拉能变成和它长得一模一样的亲姐姐就好了,那么花豹姐姐就不会像花豹妈妈一样去胁迫它干一些自己不愿干的事情。杰克唯一的好朋友塔克的死去,使它永远无法原谅花豹姐姐,也永远无法原谅自己,无法抬起头来做一只顶天立地的狒狒。

刹那间,杰克心中所有的自豪感与喜悦感都烟消云散了。

花豹卡拉怀孕了,它已经躲藏到了它的出生地——乌木堆下,这里是附近最为安全隐蔽的地方。这时候,卡拉不希望再看到狒狒弟弟杰克,失去了控制它的兴趣。它只希望能静静待产,平平安安将儿女养大。重新占领猴面包树的复仇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不过,杰克实在太熟悉它的花豹姐姐的气味了。凭着灵敏的嗅觉,杰克还是找到了这里。

日暮时分,杰克抓到了一只幼小的黑斑羚,把它轻轻地放到了乌木堆旁。但愿花豹姐姐卡拉和它的豹崽都平平安安,能够很好地生活。

但是,无论如何,杰克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和它的花豹姐姐生活在一起了。

杰克做完这些之后,远远地离去,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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