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扫过礼单,顿时,兮儿的心中砰砰然,激动的快要跳了出来,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她牢记盈夙的叮嘱,身姿不动,端的是架子,硕王爷都不给面子,他门前的小厮更是连眼角都不抬。
“没空。”
“这是王爷一番美意,先生难得来一回陵南国,当一尽地主之谊,岂能怠慢了先生,让人笑话不懂待客之道。”盈夙快人快语,连番说道:“先生不要急着拒绝,不如小住几日,再行另约。”
什么是大牌?大牌就是面子大大的,品味高高的。
什么叫摆谱?别人给脸要狠狠的踩,别人不给脸,直接把脸给撕了。
“没空。”兮儿刷的站起身,“若是没事,我回去休息了。”说罢不待回应直接抬脚就走,一点都不顾及旁人。
盈夙也没想到兮儿把大牌和摆谱演绎成这样,一句废话都没有,想想好像这样也挺好,摇摇头,万般无奈的看了眼小李子,犀利的目光刺穿他的胆,“你看见了,也听见了,知道怎么回王爷了吧。”
小李子还游神在兮儿离场的事态当中,连盈夙离开都未发觉,等他回过神来,又深陷入前厅中下人可怜的眼神里,他们悲怜的神情唤醒了他幼时的记忆,述说着自己的渺小。
他不要离开王府,他不要吃不饱穿不暖。
小李子是真的悲催了,哪里顾得上自哀自怜,王爷交代的事才是正事,问题是他好像办砸了,礼送了意思没传到,人见了却是说不上话,最重要的是他脑中一片浆糊,现在已经不是那么确定刚刚坐在那里的是不是怪医了。
身子一瘫,如无骨的蚯蚓软软的趴在了地上。
脑海中一遍遍的哀鸣,完了,完了,回去怎么向王爷交代呀?!他要被赶出王府。
苦命的娃,怎么就被大人算计了呢!孙二叔看他可怜,为他端上一杯香茶,拍拍他的背无声的劝慰,“回去小心!”
孙二叔的话音宛若天籁,如一丝曙光辐照,青草浮萍,唤醒了沉迷中的小李子,紧紧抓住了他,只是看着他却不说话。
小李子不傻,他知道王爷让他来的目的,一是确认身份,如果之前没有见到人他可以自辩,现在人见到了他却不确定了,二是探听虚实,不仅是怪医,连盈夙的动向也要一探究竟,至于其他,好像有点别的,现在他给忘了。
一想到盈夙,小李子混乱的头脑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回想最后盈夙说的话,顿时花开月明,目光烁烁,闪动流离。
想通之后,小李子浮躁的心安静下来,回话是门艺术,怎么回,说什么,一字一句需斟酌思量。
一会儿悲伤心头,一会儿兴高采烈,疯疯癫癫喜怒无常,在孙二叔看来,王府伺候真不是人干的活,瞻前顾后,危急俯伏,自己复杂,把人也想的复杂。
只是简单的送一份礼,哪里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都是在王府呆久了,思想龌蹉了,胆子吓小了,其实没什么事,非要添上点事,好像不这么做凸显不了事情的重要性。
孙二叔明白却不会傻的提醒,破坏盈夙的布局。
而小李子身在局中,看不到实质,愣是自己吓自己,特别是在盈夙犀利的眼神一扫之后,更是吓破了胆。
孙二叔直到此时才由衷的佩服盈夙,不是把人心算计到了极致,看透了虚实,又怎么能面面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