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肖木子整理办公室，她拖地浇花整理卷柜，周蕙进屋子一愣：“木子，今天怎么这么早？”
肖木子停了下来：“辞职之前，想给你留个好印象，也不枉我们同学一场。”
“辞职？木子，你怎么要辞职呢？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的去处？你可真不够意思，昨天都没有跟我说……”周蕙上前关心地道。
肖木子浅笑：“没有，我就是觉得我不太适合工作，在家里宅惯了，还是继续宅在家里好。”“你是不是去帮秦天来了？”
“不是。”
“那你怎么可以辞职呢，我不同意。”
“为什么？”
“你很有能力，这些日子我们配合得很好，如果你现在就走，那库房一块没有人替我管理，我上哪儿找你这么有能力的人呢？而且马上年关了，你不想让我过个好年吗？”
“你会找到人的，而且我并不是一个好的管理人员，比如说，我管理的期间货物丢了那么多，还在我家的仓库里找到东西，我也算是引咎辞职吧。”
“我们都知道那件事情和你没关，当天晚上你和我参加年会了，然后一直和陆高冰在一起，他做证的证言可信度是很高的，就算是他的证言无用，他的钱还有用。”
“嗯，我和他的关系，花他点钱天经地义，再说了，他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这算什么。”
“……你有点得瑟了，这不是刺激人呢吗？不管怎么说，我不能同意你的辞职。”
“跟你说实话吧，我想辞职，是因为我不想再见到杨云，现在这个行业圈子太小，随时都可能见到，我惹不起还躲得起呢，我是服了，她的手段和心胸我实在得罪不起……话说回来，我就不愿意得罪这个小人，要不然我让高冰把资产撤出来，她就老实了。”
“她吧，是小人，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我先去库房看看，再盘点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差错……”
说着她就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回来，她拿起桌子上的一只笔又走了出去，周蕙正在屋子里整理卷柜，看见肖木子出去，她哎了一声，没有喊回肖木子，到了卫生间，肖木子将录音笔打开，里面一阵沙沙的响声，好像是在翻报纸，然后就有打电话的声音：“杨云，我告诉你，以后你不要再琢磨木子了，她要辞职，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我也觉得你太过份了，是木子胆小脾气好，要是放我，我早就收拾你了……还有，那库房的PVC你弄到木子家做什么，我又不是想陷害她，我是想让张主任长长心，他还敢把小秘领到库房里，告诉你，这件事情你做得太过份……还有，你拿着人家陆高冰的钱，你还对付肖木子，你知道吗？肖木子现在和陆高冰扯到一起去了……你认识的那个胡主任，能有什么好处，他能对付得了陆高冰？我跟你说，高冰这个人我知道，他想办的事情没有办不到的，他还顾着面子没有直接收拾你，而是让……什么？你说今天有税务的人要查你的帐？那你快去准备一下……我跟你说，你做生意必须得两套帐，只有你和会计人员知道，其它的人不许让他们知道……嗯，我就是告诉你，别再跟肖木子做对，对你没有什么好处，我也不想让高冰和你交恶，对我们的未来没有什么好处……嗯，我知道，我心里有数，陆高冰他逃不出我的手心，他现在对肖木子也不过一时迷恋，如果不是顾及你和华逸，我早把她和华逸搓合复婚了，你也是笨……这男人这么久还拿不下来，咱俩的目标真是相反的，以后没办法合作了，你这个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告诉你，你最好等着陆高冰的报复……什么？那个胡主任有那么大的本事……”
肖木子听到有动静按了暂停键，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里全是怒气，她平复着心情，待人走后又按了开始：“不过我觉得做生意应该双赢，你与肖木子有多大的仇呀，她也出丑了，你们扯平了，就这样不好吗？你还能到处树敌，只为了一个男人，你脑袋进洗衣粉了吧？再胡来连累到我，我也收拾你，肖木子不值得你大动干戈，华逸心不在你那里，你把肖木子杀了也没有用……”
下午。
周蕙还劝她：“你再想想，别辞职，你的保险至少我还给你交，你要是自己交得多少钱……还回去做翻译？”
肖木子看着她，没有开口，只是看着，那眼神里的东西震惊到了周蕙，她站了起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儿？”
肖木子笑了：“周蕙，你为什么来L市？”
“因为……这里有商机。”
“尚品已经是个空壳了对不对？”
“空壳？你在说什么？”
“公司的帐上现在只剩下流水八十万，库存五百六十万，应付款五百万，你号称投入五百万，这五百万在哪里？”
“当然是前期投入了，房租人工一个月多少钱，你算了吗？而且我们还有应收呢。”
“算了，利润可以抵，应收根本没有，我不明白，你的钱去哪里了？这建材超市赚钱的行当，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不好好经营呢？”
“怎么不好好经营……木子，你这么严肃是看出什么来了？而且你今天说话真奇怪……”
“你最近一直在忙什么？在跑银行抵压是不是？”
“我……你在调查我？木子，我们是同学也是合伙……你不相信我？而且暗中调查，你怕我坑你？”
“为什么借贷不跟我说？我虽然只占了百分之十的股份，我也有权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们能做成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超市天天都有进帐，你也说这是赚钱的，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我怀疑你在套现，转移资金，空手套白狼。你把你的初期投入已经提出差不多了，是不是？你用贷款来运营无可厚非，只是我想知道，贷款之后你怎么付那高额的利息，你自己的钱呢？你号称千万富婆，你到底在做什么！”
周蕙闻言摇了摇头：“木子，你到底是外行，你虽然人聪明，可是你不懂得做生意，现在都是借鸡生蛋，哪家企业不借款，谁会用自己的钱去投入，我投了资金已经让超市正常运转了，我把资金拿出来很正常。”
“你在转移风险……”
“木子，我跟你说实话吧，你坐下……”
肖木子仍旧站着。
周蕙叹了口气：“你不懂生意……”
“但是我懂你用公司的利润来填你自己的窟窿，你把自己的资金抽出，不花自己一分钱，却享受公司红利的大头，而且将部分利润还银行利息，其它股东也该知道这个情况，钱毕竟不是你一个人拿的，王、史、白三位股东应该知道自己的钱都到哪里去了，我只拿那么一点儿钱，什么都不是，但是我辞职，你也该把我的钱还给我。”
周蕙摇头：“木子，我没有想到我们能反目，而且你这样说我，我以为我们是同学，我以为我给你这样的机会，你会感激我，没有想到你却说出这样的猜想来，你一直把我当贼吗？”
“你不是有两套帐目吗？”
周蕙摇头：“我没有两套帐目，我也没有你所说的转移风险贪污红利，你都是猜测，根本不付责任的猜测，那三位股东是我找来的，我会对他们负责，不必你废心，至于你想辞职，可以，拿辞职信来，走正规的程序……木子，我们非得要这样吗？”
“我不想，只是你那第二套帐本放得真不科学，我找到了。”肖木子笑得神秘。
周蕙心里一惊，她下意识地看向书架上的那一堆资治通鉴，肖木子手脚麻利地将其抽了下来，周蕙立刻上前来抢，同时大声喊秘书叫保安。
肖木子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身手这样敏捷，她跳上了窗台，打开了窗户，转身看着周蕙：“想把事情弄大吗？是不是想让记者来？”
“木子，你到底想怎样？”
“我要我的钱，现在，马上。”
“你那几十万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
“那是我亲戚朋友的钱，我不会让你吞了，公司帐上那流水立刻提出来……”
“……那流水我还有其它的用途，你稍等两天好不好？”
“不好，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肖木子冷笑地靠在窗口吹着冷风，说实话，虽然这是二楼摔不死，但是她还是有些发晕。
不过，当她看见楼下的SUV时，还是笑了一下。
周蕙叹了口气：“你怎么跟农民工似的，动不动就跳楼，你知道你这样做是危害公共安全吗？”
“少扯，少污辱农民工，也少污辱我的智商，这不是危害公共安全，这是受迫害自保，性质不一样。”
周蕙气得咬牙：“肖木子，我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卑鄙，你这几个月都在干什么，我真后悔这么相信你。”
肖木子闻言正了颜色：“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高大上的话呢？”
保安这会儿全到了，周蕙把他们打发了，说肖木子精神病发作，让他们上楼下准备安全气垫，有人说要报警，被她给喝住了一通骂。
肖木子从来没有试过这么任性这么痛快过，她看着闯进屋子里的陆高冰笑得灿烂：“你来得太早了，我还没过够瘾呢……”
说着一扬手，那手里的帐本就冲陆高冰飞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