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眸光一闪,从袖中滑出一把剑,直逼黑衣人。月色下,两条黑影打了起来。飞来蹿去,互相追逐,黑衣人明显占上风。她似乎无意打架,只想揭开神秘人的面纱。
两人的打斗,打破夜晚的宁静,惊动了风云楼守卫。抓贼的喊声在王府里迅速蔓延,接着亮起无数火把,守卫仆人大批涌向风云楼。
黑衣人闪烁着光亮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冷意,以食指和中指夹住对方的剑,轻轻一折,宝剑折成两段。
神秘人倒退,目光如炬地盯着黑衣人,倒吸一口冷气,“你到底是谁?”能以手指折剑的人,当世少有。
两人还在对峙,大批守卫进了风云楼。
黑衣人看了神秘女子一眼,转身消息在黑夜中。神秘人一看大批守卫,也消失在月下。
两个黑衣人刚刚消失,平南王护卫飞扬冲开人群站在最前面。瞥到神秘人的背影,他来不及多想便追上去。
他动作慢了些,刚上屋脊,就不见了神秘人的影子。
飞扬站在屋脊上四处张望,走了几步,脚下似乎踩到什么东西。
他捡起脚下的东西看了一眼,脸色蓦地一变,倒抽一口凉气。
而另一边,黑衣人已经走远。
以轻功进了寒清阁,没有惊动任何人。推开房门,缓缓拉下面纱,露出一张四十岁左右妇人的脸,普通平凡。
她从身上掏出一只瓷瓶,将瓷瓶内的液体倒入脸盆。她俯下头,将脸浸在水中。
擦干脸上的水,手绕过耳后,一层透明的面具被褪下。
她将面具放在烛火上烧毁,优雅转身。那清秀的容颜,赫然是——柳阡陌。
借着由纱窗照进的月光,一身黑衣的她更加孤傲。
柳阡陌握紧梳妆台前的瓷瓶,再松开手的时候,手心只有一把粉末。轻轻一吹,消失在空气中。
她的小手握成拳头撑在梳妆台上,淡漠的脸上无表情,仔细看,眼睛里有一丝愠怒。
跟她对峙的那个女子到底是谁?上次把秦慕风引到寒清阁的应该也是她吧?
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个女子应该是秦慕风四名侍妾之一。
王府的胭脂水粉一向是统一采买,那女子身上的香味,她曾经在那四个女人身上闻到过。那个神秘女子,和王府里的侍妾用的是同一种香粉。阡陌从小跟着三师父学医,对味道特别敏感,她不会认错。就是因为阡陌怀疑那女子是四名侍妾之一,她才会想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为什么她被她点了穴道还能动?这当中有什么蹊跷?
看来,秦慕风的女人中,不止她有秘密。王府内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阡陌往腰上一摸,掏出数个瓷瓶。在首饰盒上的小锁上连按三下,首饰盒的底被扳开,靠在盒边。阡陌把瓷瓶尽数放进盒子里,手又伸回腰间。蓦地,她脸色一变,还放在腰上的手加快速度,摸了半天,空无一物。
糟糕,令牌丢了。
秦慕风说的话一向不能当真。
他大发雷霆的时候,扬言不想再见到霍天。不过几天时间,他立即拉下脸皮,让飞扬把霍天请进平南王府。
刚进风云楼书房,灵敏的霍天立刻察觉到诡异之处。
秦慕风坐在书桌前,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食指尖不停地在桌上点。他沉思的时候,就是这副德行。当年在战场上的时候,每次遇到问题,他都是这个样子。回到京城之后,秦慕风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态度,好久没有见他沉思了。看他严肃的样子,一定是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
“怎么了?”霍天敲敲书桌,“把我叫来干什么?不是说不想再见到我了吗?”见惯了他玩世不恭,突然恢复战场上的严肃,还真有些不习惯。
秦慕风微微抬头白他一眼,“皇上要对付我。”
霍天一愣,随即笑笑,“若是皇上有心对付你,就不会把兵权交给你我。你我是好友尽人皆知,他不会那么笨。皇上一向是用人不疑,更何况你是他的亲弟弟。”
秦慕风阴沉着脸,从身上掏出一块牌子丢过去。他扶着椅子站起来,背对着霍天,双手负在身后。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颀长的影子孤傲而迷人。仅仅是一个背影,却有着不可言喻的霸气。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完全散发出来。
深沉的黑眸内,波澜不惊,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霍天收起懒散的笑,神色凝重,“哪来的?”
“有两个神秘人闯进风云楼,显然他们不是一伙的,所以才打起来。飞扬在他们打斗的地方捡到这块令牌。”低沉的嗓音似乎云淡风轻,又仿佛带着几分淡淡忧郁。
霍天看着他的背影,不由自主想起那吹箫的女子,感叹道:“跟柳姑娘好像啊。”一样白衣飘飘,一样的淡然忧郁,一样的优雅霸气,一样的深沉难懂。两个如此相同的人,却针锋相对,他们上辈子绝对是冤家。
“你说什么?”秦慕风黑眸闪烁,怎么又提起那个女人。
“没什么。”霍天叹息,就此打住。认识秦慕风那么多年,他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秦慕风看似轻浮暴躁,玩世不恭,逍遥世间,其实他有很多心事,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在他轻浮的背后,隐藏着一颗难懂的心。很多时候,他放纵自己只是为了把痛苦尘封在心底。
“你怎么看?”
“这么确定皇上要对你不利?”他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在他看来,秦勿离不是那种骨肉相残的人。
但是……
霍天低头看着手中的令牌,心里很不是滋味。
令牌本身是金质,两面周围均刻着龙形图案。正反两面分别刻“大内”“雪雁”二字。这是大内第一密探雪雁的凭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