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的话,给苏小小提了个醒儿,这的确是不对的节奏。
她走到林夕的身边,猛然抬手:“你,帮我看看,可千万别是中奖了。”
林夕茫然,手轻轻搭在她的脉上面。随后是一串惊讶的表情。苏小小上前使劲掐着他的肩膀:“林夕哥哥,你可别告诉我,真的……”
“当然,你……不高兴?”
苏小小自己就是医生,她怎么忘记了,自己得有两个月没有来月事了。所以,孩子来了,谁也挡不住。
朝中大臣纷乱,如今诏书还在绿萝公主的手里,他们只能在行宫外面跪着。
大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绿萝公主,终于在三天之后,召见祁风祁弘,还有璧少天进了行宫。
绿萝收到书信,说起祁风的事情,她还是多疑。祁风是皇后的人马,皇后又必不是好惹的,从此这后宫,她这个公主还不是任人宰割?祁弘要杀她,璧少天……她还完全没有琢磨清楚。不能妄下判断,只好将三个人,全都请来,并且是一个一个聊。
行宫宫殿,绿萝慵懒地坐在侧榻上,先进来的是祁弘,他最危险,也是最可以摊开了说的人。绿萝只要负责拒绝他就行了。
“绿萝公主,好兴致,诏书不拿出去,自己在这里享乐,黎民百姓,天下众人,在你眼里,都不算什么吧?”
祁弘说话很酸,他直直走到了宫殿上座,坐了下去。这一举动,让绿萝更加不看好他。
“弘弟可真不会说话,诏书上面,怎么就是写了你的名字呢?只有我见过诏书,但倘若我死了,别人就会知道,那诏书上面写的根本不是你。”
祁弘的脸色一下子阴暗了下来,他眼神里面的杀气,直直逼向了绿萝,起身抬手,绿萝却笑起来:“弘弟,你以为诏书会在我的手上吗?本宫也只是看看你的态度,最后,呵呵,已经有定论了,既然你要伤害我们,那就别怪本宫和新帝无情了。”
新帝……
祁弘还想上前,门吱呀打开了,一队士兵,将他围住,保护着绿萝公主。她早有准备,一个想杀自己的人,怎么善罢甘休呢?
“出去以后,请三殿下,进来吧?”
祁弘冷哼一声,转身出去了,那些士兵也就此退下。
祁风进殿,是拧着眉头进去的,对于这位公主,他还从来不知道,有这么大作用,父皇会如此敬重她,保护她。他决不能让她感觉到威胁。
这样想着,祁风已经入了殿门,见绿萝公主坐在侧位上面。祁风干脆走到了她对面的座位坐下,气氛尴尬,他扭着眉头不说话,而绿萝只是看着他也不说话。祁风移开了眼神,叹了口气,总有人需要打破这个僵局。
“绿萝公主,为何不当众宣布诏书即可,还要见我们兄弟三个?”
绿萝听见兄弟二字,她差点儿就要忘记了,璧少天也是他们嫡亲的兄弟。她扬了扬手,举起了桌案上的酒水,敬他:“弘弟,可一点也没给本宫多说话的机会呀。三殿下似乎,是值得喝酒的人。”
说着,绿萝就把手里这杯先干了。
祁风回避了诏书的问题,他拧着的眉头,一道深深的痕迹,也喝了一杯,又倒了一杯,站起身,洒在身前三寸土。
“好酒,好酒。记得先皇在世,最爱喝的就是这样的酒,后来小小说甜,就让他戒掉了,想不到便宜了你。”
他在说父皇的事情,想必绿萝公主,能够因此而多有感触吧?果然绿萝若有所思地低着头,她过了很久才开口,缓缓问道:“那么,本宫说如果,如果,这诏书上不是你……”
“殿下,你我都是皇族中人,我们害怕的无非是兄弟手足,相互残杀,为自保而已。”
绿萝点着头,微微笑了一下:“三殿下和本宫都是一样的人,本宫知道了,殿下现在可以起身出去了。”
祁风见她并没有拿出诏书,不知道究竟是何用意,原本绿萝应该听完这段话就放心了才是,怎么会是眼前这样的结果呢。
他猜不透,还是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绿萝当然有自己的小心思了,祁风是跟她一样的人,当然也有可能卸磨杀驴,他太过诡秘狡猾,掌握不了。
璧少天进门,绿萝正在想事情,他不出声,也没有任何打扰,而是恭敬地到了她桌子前边行礼。
“臣,叩见绿萝公主。”
“快起来,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
一家人,这三个字,让璧少天颇感温暖,他捡着绿萝身边的位置坐下,亲自为绿萝斟酒,就像是真的一家人。璧少天口口声声叫着:“绿萝姐姐,找少天,可是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了?”
“这话假了,小时候那一套,有人用过了。”
绿萝听上去是有些失望的,但其实,她是想看看少天究竟怎么回答。
璧少天没有慌忙,脸不变色,微微笑着,拿起绿萝的酒杯喝了一口:“绿萝姐姐叫我们几个来,无非是想看看,谁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但诏书应该是早写好了。绿萝姐姐害怕的是这位新帝?看起来不像呀……”
除非……璧少天闭口不言,抬眼看着绿萝,她慌张起来,似乎是被戳中了什么。
奇怪的是,绿萝没有继续,她反而是将诏书从身后拿了出来,有些犹豫地放在了桌子上面:“少天呀,本宫希望,你我关系,将来能与之先皇和令母的关系。”
璧少天笑着,越发开怀:“先皇是不会把皇位传给我的,姐姐又何必拿弟弟玩笑呢?”
“这事儿怎么儿戏,诏书就在这里,绿萝亲自写上你的名字,这就叫内臣将诏书公布于世,可好?”
璧少天一时间还是不敢相信,他摊开诏书,传位于谁的地方空空如也,所以这一次,决定权是在绿萝?
“姐姐放心,与你我之关系似鱼水,从此不能分割。”
绿萝放心,公主当年是怎么帮助先皇夺位的,她并不清楚,但她至少跟从自己的内心。璧少天是唯一一个与她同杯共坐的人,这一家人的含义,还不是别人能够代替的!赌,也应该找一个最靠谱的赌!
她扬笔一挥,诏书上已经出现了璧少天三个大字。
大臣混乱一片,就连祁弘和祁风两个人也觉得不对,璧少天进去的时间太长了。
“该不会少天和绿萝公主打起来了吧?”
“弘儿又瞎说,他们两个也算是血亲,打什么?”祁风这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为什么,璧少天最后一个进去,而且呆了这么长时间。
他拍手大叫不好,带着人想要往里面冲,门吱呀一声开了,绿萝亲自拿着诏书出来,璧少天跟在她的身后,她将诏书交给内臣。
“宣读,先皇遗诏。”
众人下跪,祁风抬头已经看见璧少天得逞的笑容。
最后了,竟还是让他抢了一步!
这样的事情,在别人看来似乎是惊讶的,可是祁风,却早就做好了准备,先皇即便是不认璧少天,却一再委以重任,他怕,所以他对绿萝百般讨好,甚至念及先皇,却想不到她早就知道,刚才那些动作,对她而言不过就是个小花。
灵帝登基,转眼朝堂之上,大换血的开始,璧少天和公主的势力遍布朝野内外,天狼帮交由霍光主持,封西弗为驸马,吉日完婚。
西弗手里面拿着传信,一字一句读着。
苏小小坐在林夕的身边,这个时候,林夕一伸手,就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面,安慰着:“别多想,多少你也已经决定要走,还在乎这个吗?”
小小低头,她已经决定了呀,只是怎么听到,他终于登基为皇上,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呢?
“林夕哥哥,我们择日启程吧?”
“不告诉他?”林夕没有回话,却是西弗,问着她,她那日查出身孕,现在心情又特别的不好,十分影响,他关心问询。
可苏小小,似乎并不在意:“那有什么,多少孩子也是我的,我一个人带也没有问题,你可别小瞧我经商的本事。”
西弗不说话了,起身告别,自然是寻他心中所爱的女人去了。
他刚离开,苏小小回身就搂住了林夕的脖子:“林夕哥哥,小小,心里好痛。”
好痛,她和他心有灵犀,却各自一边,只因为一个皇位,哪一个男人是不想要皇位的?眼前这个男人,可不是哪一个不想要皇位的人,都能让苏小小心服口服地喜欢。她本也不打算在这里和男人有什么交集的。但怎么想到会爱上他呢?
她哭得使劲,歇斯底里,嘶声力竭,可却也知道,那皇宫之内,需要佳丽三千,需要皇后作陪。她苏小小,怎么能去强求他呢?
罢了,心里无数遍说服着自己,表面还是哭的和泪人儿没什么差别。
“今晚启程,你放心,孩子和你,我都能保护。”
林夕的话,十分温暖,让小小安心许多,不过还是哭到半夜启程。她这身子,骑马是不行了,只好跟林夕一起租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