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晓这个名号,在流水村可是出名了,来往的商人,好的坏的,真病了假病了,都要来目睹一下这位白医师的风采。
过了两日,刘氏实在顶不住家里的压力,说要来接孩子们回去。就这么凑巧,正有一个南海的商人许府在她这里看病。这男人相貌堂堂,意气风发,但是,来这儿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行商,一直找不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憋得!
这话说来奇怪,也是非常蹊跷的,但可以说,这是男人们的通病,找不到一个喜欢的人,又不想对别人随便负责。只能是憋着。
刘氏一身紫色的衣服,刚一进门,苏小小就看出来了,这个许府两眼放光,是看上刘氏了。
但刘氏已经嫁人,对于许府的目光,只是回避的。
“我是来接孩子的。”
“妈妈!”
孩子从里屋跑出来,就摔倒在许府的面前,许府心软,上前扶起孩子。刘氏赶忙跑过去,掸了掸她身上的土:“宝贝没事儿吧?”
接着一个粗狂的男声出现,小小转头,看见那肥头大耳的刘老爷。“怎么,这位就是医馆的白姑娘吧?果然名不虚传,十分美貌。”
小小皱了皱眉头:“老爷夸奖了。夫妻恩爱,一起来接孩子?”
看到刘老爷,许府胆怯了,他想再入眼的人,有了她自己的家庭幸福。他放弃起身,却让小小有些惋惜。
她灵机一动跟刘老爷说了实话:“刘夫人是非常爱孩子,也爱您,可因为您的不出现,孩子才总是生病的。都是夫人和孩子对您的思念造成的。”
“你什么意思?”
刘老爷当时就发火了,一个健步到了刘氏的面前,质问:“她是什么意思,孩子的病是你闹出来的,我告诉你我本来就是不喜欢你的,娶你不过是因为你有了我们的孩子,现在竟然还敢拿孩子的生命开玩笑?!”
刘氏眼泪直流,跪在地上:“老爷是我不好,是我……跟孩子没关系,她只是想要多看见你一下。”
他们家中的私人医师因为刘氏的缘故,当然说治不好,更多的是想看看苏小小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好在小小聪明继续说着。
她认为激将法,远远比什么大道理来的有用多了:“一个女人能够这样执着的爱你是不容易的,知道吗?刘老爷,有很多人,想要一个爱自己的人而不得。”
刘老爷更加生气,扬手就要打刘氏。孩子哭着也跪在了地上,许府是个有血性的那人,当然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推,这刘老爷圆滚滚地骨碌到了门口。这下子可热闹了,刘氏和孩子都是看傻了的。
小小只捂着嘴笑,站在门口,大声招呼起来:“哟,刘老爷,您何必打人呀,你的妻子这么爱你,爱你们的孩子,外面沾花惹草也就算了,这算什么?”
流水村的客商们,看见这边的情况,全都纷纷赶过来看热闹,加上苏小小本来就是这医馆的招牌,虽然换了姓名,但是样貌还是一样好看。她站在那里,就是等于吸引别人过来看呢。
这个许府,可是戴着了机会,对刘氏的心思,全都在这里吐露出来。
“你不喜欢她,不代表别人不喜欢她。”
许府上前,相当于表白了刘氏,刘氏真是措手不及,内心特别的感动,全部都化作了眼泪。
“不就是个女人吗?老子不要了,你愿意捡别人剩下的,我没有意见!”
许府回头,扶起了刘氏和孩子:“你不是个合格的男人,也不是个合格的父亲,而我许府,比你有钱,比你有能力照顾好他们母女。”
“许官人,这使不得吧?”
刘氏有些恐惧,怕是意气用事,但许府强烈要求也在苏小小的意料之内。
许府转头对小小说着:“麻烦白医师,能否准备笔墨纸砚,让他当场写下休书,我愿意在同时写下婚书,然后带走他们母女。”
小小看着刘氏,似乎是真的有所动摇,比起被一个男人伤透了心来说,她似乎应该会选择眼前这个男人,至少他有责任感,很热心肠。其余的苏小小也什么都没办法保证:“刘氏和孩子,要和你奔波经商,有多么苦难,你自己知道。”
“她……”他转头看了看刘氏和孩子,又说,“她是禁得起苦难的女人,我也相信,终究有一天她会是爱我的。”
刘氏彻底被感动,捂着嘴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苏小小,能让她遇到这样的男人。
小小又看着刘老爷:“人家夫妻情深,写不写是另一回事。”刘老爷看到这个状况,赶忙上前:“写就写,谁怕谁!”
就在医馆之前,大家都看着刘氏这个守活寡的女人,重新得到了幸福。这一下子,小小的医馆被人们传的神乎其神。
林夕听说了,都拿小小没有办法:“这是好事儿吧?”
“什么?”
小小还沉浸在做媒的喜悦里面,林夕想说什么,她完全没有认真听。
“医馆强大起来了,很快,就会有分馆。”
这是苏小小的计划,却不是林夕想听的。他顿了很久,才敢说话:“他在找你,还在找医经。你呆不下去了。”
晴天霹雳,苏小小从没有想过,能够威胁到她计划中生活的,果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这个男人不但撇掉了她所有的爱情,也让她深深明白了利益和感情,最好就是不要纠缠在一起!
“我不想听。这里是北域,他没办法到这个地方来。”
“他说,将来整个天下都会是他的!”
“痴人说梦。”小小虽然咬牙切齿,但有一点,她是害怕的,当年秦始皇统一六国,不也是说的梦想成真了吗?!璧少天的为人,她觉得极有可能。
林夕却只是叹气,他将医经如何给了璧少天的事情,说给了她听,又问道:“那是不是错的版本!?”
“没有,那个错误的滴地方非常少,害不死人。”
“你……”
苏小小摇头:“医经是好东西,将来始终要传世救人,我没有必要隐瞒,但我有留秘方,一样的方法,我们的成效会是最好的也是最快的。”
林夕还是惋惜着,继续说着:“不然我们离开这里,去南海吧,或许他猜不到。”
“没用的,他话都说到那个份儿上了,怎么也不会放过我。不如我留在这里,先经营好我的事业。”
林夕生气了,他的不甘心,不允许他平静。他的不甘心,不允许他坐视不理:“你是女人,小小,你从小就那么要强做什么,从小你喜欢的不是这些方面要强。我离开是我的不对,但是求你,不要这样改变自己。”
苏小小彻底愣住了,原来林夕还是对那个时候的事情耿耿于怀,她尴尬一笑。转身还想离开,林夕一下子将她拽入了怀中:“别走,别走,是我怕你离开,我就离开了,我总是想着,只要我把自己变强,就有能力保护你了。我没有想到,现在你的自我保护让人心疼。”
苏小小实在不知道怎么再跟林夕说,她也觉得自己自身的处境特别尴尬,就好像喜欢自己的男人,都能无条件喜欢自己一样。但最喜欢的哪一个男人,却为了权利抛弃她。她不想要拘泥于那些幻想里的女主角的身份,至少她不想要在光环围绕下生活,虽然这些东西,都是林夕给她找的,但是小小至少负责经营,她让林夕看到成效了呀。
但小小也忽略了一点,为了自己爱的人做什么事情,是不需要成效的,需要的是同等级的爱,这就是小小给不了他的。
想到这里,小小只有叹气,在他的怀中叹气。
璧少天是个狠心的人物,但他对兄弟还是留情的,没有用死来解决一切的问题。但祁弘,却不想活着。他自杀了,祁风的下场好像好一点儿。他虽然丢了苏小小,却被璧少天保住了一条性命。
发配去北域,做质子。
临行前,祁风胡子都不及刮掉,就来跟他道别。
“许多事情,棋差一招,我离你不过片刻之遥。”
“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样的事情,你不知道?”
祁风微笑,苦涩地微笑,透着无奈。他被送走,离开西凉,这种感觉很微妙。他愿意陪着苏小小离开,但苏小小没有带着他。他无法和眼前这个心机的男子相提并论,原因只是因为,他的野心,只为心爱的人。从前是不想辜负母亲的恩德,现在看来离开皇宫,一定是一件好事儿。
祁风入北域当晚,北域叶赫梁澈亲自到了边境。他是不喜欢西凉的人,但比起璧少天来说,这个祁风似乎更能说上话一点。
“三殿下来我们北域做客。我们北域定会好好招待。”
祁风冷笑着:“以后就叫我风公子,一个质子,应该没有资格叫殿下吧?殿下,您说是不是?”
叶赫梁澈更加喜欢他的知趣儿,但他的心思,自然没有祁风的重。他知道什么叫做卧薪尝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