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心蕊撅着嘴回了清阳宫,好像非常不高兴的样子,当时洛紫昕便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心蕊说:“之前奴婢去御膳房给娘娘取点心,正好遇上程才人的烟儿和贤妃宫里的丫鬟宜淑在吵架,那宜淑实在说话太过分,把娘娘都说得一文不值,真气人。”
洛紫昕轻哦了一声,说:“怎么说来着的,本宫倒有兴趣听一听。”
心蕊见洛紫昕产生了兴趣,便说了起来:“当时烟儿和宜淑就为了抢炉火一事争得不可开交。宜淑就说贤妃娘娘的燕窝更重要,烟儿就说程才人的安胎药必须按时吃。于是两个人就吵起来了。后来,宜淑就说程才人的胎儿算什么,又不是太子命,最多不过是位公主,有什么了不起。烟儿便说就算公主也是大武国皇嗣血脉,半分耽搁不得。”
洛紫昕听到这儿,笑了笑,说:“烟儿脾气也太直,毕竟是贤妃的人,让着点不就是了,为这事较什么劲儿呢。”
心蕊鼓着腮摇了摇头,说:“娘娘,你有所不知,那宜淑实在是仗势欺人,说话时那眼睛就是往天上看的,哪把我们放眼里,烟儿那是气不过。”
洛紫昕笑着摇了摇头,只觉得这些丫头实在是小题大做,这头,心蕊又继续说了下去:“后来那宜淑是越说越过分,说程才人那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保得住都成问题,说这安胎药吃了也未必有用。当时烟儿就真的生气了,差点就打了宜淑,后来奴婢实在看不下去,便上去劝架,谁知道那宜淑竟把气往奴婢身上撒了过来……”
心蕊一时气急,竟一口气提不起来,直在那儿喘气。洛紫昕眉头微皱,说:“她说什么了,怎么把你气成这样,喝口水消消气。你身子骨本就弱,别为了一点小事动气,划不来。”
心蕊急道:“娘娘,您不知道,那宜淑说话真的很过分,她说娘娘您算什么,别以为怀个孩子就以为升了天,还说娘娘太大胆,他们贤妃娘娘都还没有子嗣,你们怎么敢在贤妃之前怀上孩子。如今还不知道让炉,说我们这些奴婢不懂尊卑。”
当时洛紫昕听到这些话,只觉得这宜淑说话大胆,连贤妃都不敢如此放肆,她一个小丫鬟倒是厉害。
后来这事儿过去没多久,那日皇后宫里请晨安,贤妃盯着她的肚子看了好一会儿,笑眯眯地说:“宁婕妤真是好福气,皇上对你也是诸多关心,让人好生羡慕。”
洛紫昕当时只是谦虚地笑了笑,却听那贤妃又说:“这宫里怀上龙子的不多,皇上对皇子的事可是非常在意的,妹妹可要小心着保护好龙子,要为皇上开枝散叶呢。”
“娘娘提醒的是,嫔妾一定会小心的。”当时的洛紫昕只觉得这贤妃话里有话,却也不得要领。
贤妃扫了她两眼,有意无意地抚了几下自己的腹部,笑了笑,说:“最好如此,小心点总是没错了。”
当时,说完这些话后,也就和皇后絮叨着别的闲话,当时洛紫昕只隐隐觉得贤妃的话有些异常,倒让她觉得有些警告的意思在里面。
如今,听到楚凌天说起贤妃怀孕的事,倒是突然联想起了前几天发生的这事儿,当时只当听听罢了,如今突然觉得这些看起来很小的事,其实告诉了她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之前发生的一些害她差点流产的人,恐怕背后之人便是贤妃。
那连贵人本就是贤妃的人,她会突然送胭脂给大家,背地里一定是贤妃挑唆了这事,反正如果真的被人发现了,也是连贵人的事,与她贤妃无关。就凭连贵人这个简单的脑袋,恐怕根本想不出这种在胭脂里下毒的暗招。不过如果是贤妃的话,这个就很好理解了。
洛紫昕微微拽紧了拳头,这一回是完全明白了是谁要害她,贤妃必然是因为自己有了身孕,对她和程才人才起了这种心思。要知道现在淑妃之子虽然立了太子,但是是因为宫内没有别的皇子的原因,贤妃心里一定有个算计,她如今怀了孕,便想着一旦得子,便可以有机会与淑妃一较高下,这太子之位还未必是大皇子给坐稳的。但是如今同时怀孕的还有宁婕妤和程才人,若然也生下了皇子,那事情未必就这么容易操控了,所以贤妃想要她和程才人留不下孩子,这便是最放心的事了。
这贤妃,心思够狠,一定不能让她得逞了。洛紫昕边散着步,边暗暗地想着。
突然,眼前影子一晃,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扑面而来,重重地砸在她的身上,虽然有惜如扶着,仍然是硬生生地坐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