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冤枉,请主子替老奴做主!”陈氏这才如梦初醒,忙跪着爬到我跟前儿,哭成泪人。口口声声的主子老奴,倒是一下就拉近了她与我的干系,倒真还是个极厉害的货色。
反观那春娘……
“奴婢有罪,请王妃责罚。但奴婢恳请王妃一道责罚陈氏,奴婢的事儿有过半儿都是她给挑拨的。而且,陈氏还经常仗着自己是王爷奶娘,克扣王爷吃用,吃用与王爷一般,有时甚至还口出狂言,说她比王爷的母妃还要尊贵……”
呵……这倒是有可能。刚都还在我跟前儿自诩娘娘,在下人跟前就更不会避讳了。
“本妃初来咋到,对这府里的规矩还不甚熟悉。在场的哪位可以告诉本妃,像如今这种情况该如何办?”我瞅着在场之人,将这问题抛给了他们。如今我对这庄上的情况知之甚少,这是一个很好的摸底机会。这么好的表现机会,但凡有点能耐有点气节曾受过这两老婆子气得,我想应该不会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众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似乎都拿捏不准,自然也就没人吭声。
“今日本妃只是与大家见个照面,大伙儿不必拘谨。且本妃也不是无事生非不懂情理之人,但凡说的在理,本妃必定重赏。倘或有人能提出一些对这庄子有好处的提议,本妃将会重用。如今这庄子,莫说大伙儿,即便是刚进门的本妃,都觉着瞧着是山清水秀实则是乌烟瘴气。大伙儿跟了王爷这么些年,自然也知道王爷经不得这些脏东西的污染,所以为了王爷,也为了大伙儿自己,还请大家伙儿都好好的担起自己的一份责任,真正将自己当做山庄的一份子,与本妃一道还王爷一个干干净净不染浊气的山庄。众位,可能做到?”
“是,王妃!奴才(奴婢)愿与王妃一道还王爷一个干干净净不染浊气的山庄!”众人听后心中暗自叹服,异口同声跪地承诺。
“启禀王妃,依奴才之间,陈氏二人在庄上作恶多端多年,须得严惩,以儆效尤。奴才以为,可以没收二人私贪说得,送官查办。”
“奴婢以为送官之事不妥。陈氏义子如今是京中一位大老爷跟前儿的红人,如若送了官,官官相护,怕陈氏会侥幸逃脱。”
“奴才以为可以先将她二人各打四十大板,然后撵出王府,任其自生自灭。”
……
一时之间,众人踊跃发言,你一语,我一语,堂下气氛好不热烈。
“既然大伙儿持不同意见,本妃倒有个法子。想着下面的有不少曾受过她二人迫害,如今要处置这二人,自然的也不好本妃一人说了算。倒不如依着大伙儿的意见,一条条写下了,然后看大伙儿支持哪一种的人数最多,便依此如何对她二人惩戒。众位,意下如何?”我知道强势不可少,但在适当的时候尊重一下他们的意见,会笼络到不少人心。这笼络人心这一环这是我能在庄山安静生活的重要保障。
果然,此语一出,堂下哗然。有些个当了一辈子奴才受了一辈子气的老人更是热泪盈眶,直觉的自己也做了一回主子。
最后,依着我的法子,最终定下没收她二人说的送官法办,并由我以羽王妃的名义写一纸诉状,如此便不怕陈氏义子会从中作梗了。
处置了陈氏二人,大家对我已心生敬佩,但我觉着还不够,还需再加一记猛药。若是这药下对了,那我以后的生活就无忧了。
“大伙儿且再撑会子,与本妃商议一事。本妃新进王府,虽不知这庄山的都有些什么规矩,但看陈氏二人平日的嚣张跋扈,便已知这规矩多半是由她们定的。如今,她二人既已处置,那这规矩自然是不好再留的。但本妃年幼,头里在娘家也未曾遇过这等大事儿,一时也拿不住主意。方才,本妃瞧着刚才那少数服从多数大家做主的法子甚是不错。故而本妃心生一计,想将这法子再挪到立新规矩上用用。今儿散了之后,在场的每位都可以将各自心中觉得应当立为规矩的赏罚礼仪之类记下,明日这个时候本妃让韵棋将大家伙儿的主意都集中到一块,由本妃做主去掉那些明显不合理的,然后将剩下的再与众位在后日此时此地一道一条一条商议,定出大家伙儿自个儿提出的规矩,如此既能分了本妃的忧又能让大伙儿对庄山之事都有参与,真正成为这山庄的一份子。如此,众位可有什么异议?”
我的主意说白了,是让他们当家做一回主。且这规矩是他们定的,日后我若践行,也就不会担口舌。当然,这也为我省却不少力。倘或是我自己亲自一条条拟定,不仅伤神,还可能在一些敏感问题上引起群愤,这自然是我不愿看到的。日后若是新出事儿,没有规矩久例可行,亦可按着这个法子因地制宜,如此便是一举三得,既如了他们的意,也省了我的心。
“王妃圣明!龙吟山庄能有王妃,是王爷之幸,山庄之幸,奴才(奴婢)之幸,我等定不负王妃所托,还王爷一个干干净净不染浊气的山庄!”
这俨然如朝堂之上的恭维团结让我原本还有些揪着的心终于放宽了,以后,王府,就真真正正是我可以惬意生活的家了。
至此,仅一天,我就成功奠定了自己龙吟山庄当家主母的地位,再无需担忧庄山奴才是否会因我京中无亲而给我使绊子穿小鞋。而我,也可以全心全意的照顾上官轻鸿,与他好好培养夫妻感情,再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