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瞟了一眼那脱落的血痂,再回头看满脸好奇的上官轻鸿,终于禁不住心底冒出丝丝冷意,害怕恐惧接踵而来。
“鸿……鸿儿,我不是妖怪,不是妖怪!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我真的不是妖怪!”
野史小说我看过不少,在那里面,只有成精的妖怪才会这样的,我的后背湿透,汗毛直竖,想要努力镇定,可那甚至都没有留疤的伤口分明就是嘲笑我,嘲笑我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妖精!
上官轻鸿却似乎并没有在意,又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明白妖精的意思,只是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眨了眨,而后,手再一次爱不释手的在那里按了一把,直到那一处的皮肉受重下陷而后弹起,才抬头对着太阳懒懒的眯着眼笑笑,“桐桐,晒……好。”
我见他的脸已经被这太阳晒的红扑扑,人也似乎比方才要清醒许多,那走火入魔的伤似乎在阳光的照射下已经烟消云散,而我自己的伤口则也是在晒了太阳之后才加速愈合的。难道,这一切,都和……
我靠在他身上,一手遮着额头,眯着眼看那火辣的太阳,丝丝缕缕的猜想自心底啧啧冒出。
卫知先赶到时候,我和上官轻鸿已经在山头上晒的饱饱,全身都充满了活力,精神充沛的较之方才毫不逊色。
“菊女……果真是不同凡响,菊魄竟与身体是可以分开的。只可惜,不能散发菊香,依旧是需要外物辅助。如今,稽家堡被毁,稽少年已死,醉仙酿无处可寻。少宗,可有何打算?”
上官轻鸿负手而立,静静凝望山下那片已成废墟的边境小镇,呼吸之间,那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儿依稀可闻,暗淡的眼渐渐垂下。
他,早已满手血腥。
然,既然不能让那些无辜之人远离纷争,代价如此之大,他就更不能让他想要保护的人再出差池!
“找。”
山风徐徐,白衣翩祉,墨发飞扬,静立山头的他仿若是站在这个世界最高山峰之上的人,斩钉截铁的吐出那个早已承载了无数逝去亡灵的字。
这一刻,他不再是远离纷争的神仙公子,而是……被一次次逼进世俗逼迫自己去适应的落寞神仙。
他并不像挑起杀戮,可杀戮却屡屡找上门,卷进这烦扰实非他所愿,但被逼至如此境地,他别无选择,只得像个凡夫俗子一般,尽自己的所能,为了心中的光明,与那些纷扰抗争。
我并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执着于醉仙酿,但他此刻身上散发的悲凉与沧桑却让我心情沉重。或许,以前那种简单的日子,于他而言,早已一去不复返。纵使单纯如他,也被逼着卷进世俗这污浊的泥潭,这于他而言,又该是多么沉闷而无奈的抉择?
“如何找?稽少年一死,一切与醉仙酿有关的线索都断了。”卫知先意味深长的瞟了我一眼,道。
其实,我心中隐约觉着醉仙酿一事当是与我有关的。他如今这么一瞥眼,便是确定了我心中所想。或许,就如方才卫知先所说,我虽有菊魄,却不是真正的菊宗之人。会不会是……上官轻鸿想要借着这些外物来改造我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