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琴走的前两晚,我睡的极不踏实,昏昏沉沉,灵魂飘忽,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缠着,上不去,下不来。
有了昨夜的遭境,一进入这种飘忽的状态,我就知道不是真实的。可那种被什么东西缠住的感觉却非常真实,被越勒越紧的窒息感是如此的让我喘不过气。我睁开眼去看那是什么东西,可没有,除了床顶的帐巾,什么都没有,没有那东西的影子。
但它却真的存在,因为我可以伸手拽住它,是手!不是一只手,是很多只手!
我拽住掐住我脖子的一只手,想要把它给掰开,但使不上劲,根本就扳不开。
然后突然所有的手一起发力,捏我的鼻子,捂我的嘴,掐我的脖子,勒我的胸,我的腰我的腹我的手我的脚!
醒来,醒来,南宫芮,醒来,醒来!
身体一个颤抖,我眼睛陡然瞪开,看着床顶,惊魂未定,犹若那种飘忽不定状态中的窒息感依旧存在。
但有一点,我知道,我安全了。
我从那个恐怖的状态中出来了。
这不是梦,因为其中的每一个场景,每一丝感觉是那么的清晰,不同于梦境的梦幻与模糊。梦醒之后,是只记得大概的梦境,有的甚至会忘了九成。可是这却完全不一样,处于那种状态时,我甚至都知道这是不真实的,要将自己叫醒!
原来,真正的梦魇是这样的,是让你明知自己处于梦靥之中却依旧将你折磨的身心疲惫。
惊魂稍定,我便知晓自己的手此刻是安稳放在小腹之上,并没有自己去掐脖子而导致那样的梦靥。果然,那是一种灵魂出窍的状态。
有些后怕,我拉了拉被子,向上官轻鸿身上挪去,然回应我的只是那一半没有捂热的床铺,而不是一具温软的身躯。
人呢?
“鸿儿?”我撩开纱帐,半支起身子,被褥滑落肩头,叫唤。
房中空空,唯有房梁依稀回荡着我的叫唤。
“鸿儿?”
我不记得上官轻鸿有起夜的习惯,隐约觉着有些不对劲,起身穿衣下床,在屋中寻着喊着,没有发现他踪迹,便又去了耳室,上了阁楼,却依旧没有他的身影。
“韵棋,醒醒。”我回到厅室,摇醒卧房门旁小榻之上打盹的韵棋。
“唔……王妃,您有什么吩咐?”韵棋迷迷糊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
“韵棋,你在外头,可有见王爷出去?”
“王爷?不曾。”韵棋摇摇头。
“那便出去寻寻吧。他不在屋中,兴许是被什么吸引了好奇心在外头迷了路。”我虽然心中很是担忧,又恐怕我一慌便让韵棋乱了阵脚,最终再吓得外头的小丫头都给唬的魂飞魄散,少不得又得吵到上官云中,便尽量将这事说的轻巧些。
“韵棋这就去,王妃且歇息着。”韵棋终是体贴我的,一听,便知这事该不小了,神智立即清明了几分,匆匆套了件袍子就奔园子里找去了。
随着月亮的渐渐落山,我坐立难安,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找人,可又怕他回时没见我在阁内反又出阁寻我,便逼着自己无论再如何急也须得在这日沉阁中,饶是摔了上古宝物,撕了前朝遗墨也须得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