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诗,便是用来吟诵的。鸿儿可知这吟诵的都是何人?”
“慕。”他不乐意说话,只说了单字,我便知道如今他心情是极遭的。
“鸿儿真聪明!”说罢,我便大着胆子,当着那么多人面亲了他的脸颊一口,思忖着如今是背对,纯当掩耳盗铃了,还是小呆子比较紧要。
我的举动当即博得了上官轻鸿欢心,见他抬起头,对我腼腆笑了笑,才复低头拿水洗着那沾了一些淤灰的石头。
见此,我稍稍放下心来。
“既是给仰慕钦慕之人吟的,那作诗之人自当只吟一遍,只因他不觉自己的诗有何值得钦慕,不足再吟,而需多花心思拟些更佳的绝诗。就如鸿儿这般,只吟一遍。大诗人,自己的诗,都只吟一遍。山涧落缤纷,泓水映佳人。清风弄秀丝,粉面缀桃脂……”
“桐桐,喜欢?”上官轻鸿倏然抬头,眼神闪亮,惊喜难掩,红润的唇瓣轻轻张合,顿时一股幽兰之气传至我鼻尖,直让我心醉点头。
他的兰香,不知是为何,如今是越发清淡怡人了,如若心情开朗,吐气愈纯,好生让人喜欢,一如他的诗,明明清新,却又热烈的让我心弦颤抖。
这一首诗,是为我而赋,为我而吟,为我而写。
“嘶……”我心中正自感慨,忽听他一声冷抽,才见他正将一个手指放到口中吸,眉头些微有些纠结,可两只眼却是异常的炯炯有神,正兴致勃勃的盯着溪里发着亮光。
这种亮光是他在好奇之时才会发出的。
我忙向水中望去,原来是……蟹。
“鸿儿,书上有见过么?”我示意他把手给我,看了看,有一点点红,皮倒没破,便放了心,专心教导起来。
上官轻鸿先是摇摇头,不一会儿,又点点头,之后复摇头。
如此,我想他是该有遇见过这个词儿,但不甚清楚。以往菜肴里虽有过大蟹,但那也已是烧好的,且为红色,而不是像如今这般是青灰色。想来是一知半解了。
“鸿儿,这便是虾蟹的蟹。那处透明有须喜欢弓身的是虾,这身上全是盔甲有长了钳子横行的便是蟹,你平日也有吃的。不过,这虾与蟹烧了便会由如今的颜色转为红色,故而你会觉着有些疑惑。鸿儿,你可以捉它!”忽的,我想起,这阵心里比较灰暗,如今见了这虾蟹,何不耍上一回得些快活?于是,便有些邪恶的起了坏心思,想让小呆子给我找乐子了。
上官轻鸿因为新奇而善良的眸子骤然熠熠生辉,“捉?”
“对,鸿儿,你可以捉它!它的身上无毒,便是被钳了也只有些痛,便如你刚才那般。你若能想办法制住它的双钳,那他便是你的囊中之物。鸿儿,桐桐很喜欢吃蟹。”
上官轻鸿呆了呆,看看我,又瞄了瞄那块他知道有螃蟹躲在下头的石块,视死如归的对我点点头,说“桐桐,等!”,便脱下鞋袜挽起裤腿准备下水捉螃蟹。
“韵棋,让他们将坛子里的酒倒到溪里醉鱼,然后将那坛子与王爷放螃蟹,坛里稍留些酒,高出坛底一寸便可。”我再帮上官轻鸿的裤腿挽了挽,吩咐韵棋一句,便憋着笑认真对他点了点头,“鸿儿,大丈夫,岂能为弓虾横蟹所耻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