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一双靴子而已,宋玉岂有不给之理,不然就是犯了冒犯王爷冒犯太子之罪!”宋玉亦是聪明人,自是听懂了我话中对上官轻鸿身份尊贵的强调,任是极为不愿,但此情此景也逼得他非得献靴不可!一番本该是恭维客套之话,尽是说的气恼无比,却又着实无可奈何。
“将军且莫勉强,南宫与鸿儿岂敢让将军为难。与将军为难,便是与太子为难,这……南宫还是懂的。”
“臣……能献靴于羽王捉蟹,是臣修了几百年的福,岂有为难勉强之说。臣跟随太子虽只有三年,但也知与王爷为难,便是与殿下为难!”这些话,几乎是一字一字从宋玉牙缝里迸出来的。
青筋暴跳脸色紫涨眼睛发红,这样的宋玉不但没有让我害怕,反倒觉得这样的表情着实是……非常特别,觉着就像是在赌气一般。
“将军果真不勉强?”
“臣早已有献靴之意,只是顾忌王爷嫌弃,故而不敢开口。如今王爷既已开口,宋玉自是乐意之至。”
“罢,那便委屈宋将军了。”
宋玉怒极反笑,就着股狠劲,单腿站着将靴脱下,才扔下,便见上官轻鸿掩鼻,虽没有说出“臭”字,却着实让宋玉有那种想要上阵杀敌杀他几千几万的怒气!
“多谢将军,稍候奉还,将军用内力烘干即可。鸿儿,还不快套上。”我扯了扯上官轻鸿的袖子,示意他快些蹬上,别真把宋玉给惹过了头。
宋玉挤出一抹强笑,狠狠瞪着已经迫不及待套进下水踩蟹的上官轻鸿,说,“多谢!”
韵棋并几个丫头侍从早已憋笑不已,见宋玉凌厉扫视,才稍稍敛下。
“桐桐,蟹!”下水后,上官轻鸿穿着宋玉的靴子踩着螃蟹极为得心应手,才下去没多久,见他蹬了几蹬,便捉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大青蟹欢喜。
等到差不多将宋玉的鞋子从下至上从外到里都给湿了遍,上官轻鸿数了数小酒坛里的大青蟹,共有十五只,得意扬笑,便在我的呼唤下回到草地,将靴子脱下,还故意将里头盛着的水给倒了倒,气得宋玉抓着配刀的手一紧再紧。
“将军,这靴可能烘干?若是不能,南宫自当让与将军脚尺相近的庄上侍卫先行脱与将军。不然,亦可等那遣去拿靴的小厮返回再行回庄?”
“有劳王妃挂心,宋玉虽不才,此等小事还算马虎应付的过来。天色渐晚,王妃与王爷还请快些回庄,免得殿下挂心。”
宋玉的气连上官轻鸿都能感觉的到,一直拉我催我快些上车,我笑了笑,暗忖,宋玉虽猛,但这性子还须得再磨练几年才能成大器。如若连上官轻鸿都能轻易将他惹急,更何谈那兵不厌诈的战场?
宋玉,比起他那名扬四海的叔叔,宋青城,还是显得稚嫩许多。
不过,跟了上官云中这么个主子,拙玉磨器,却也不远了。
方踏进山庄,正准备带着上官轻鸿一并去向上官云中请安,却被小离院门卫拦了下来。
“殿下见的是何客?”不想我还未问,宋玉便先开了口,眉宇似有些焦急。
“属下不敢打听殿下之事。但一炷香前,有一长满了胡子的庄稼汉进了小离院,至今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