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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心血枉然

“废话少说,婉婼现在高烧不止,赶紧找个大夫给她看看。”李世均移开自己的眼神,殷噬天对自己有多好,自己心里有数,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的皇兄,都不及他对自己的关怀照顾,但是有些事情,自己不敢想,也不能想,自己从小便接受正统思想,兄弟相残,谋朝篡位的事情是做不来的。

所以就只能辜负殷噬天的一番好意了,除非皇兄想要自己死,否则自己不会多做反抗,至于皇储,亲王,这些虚名,自己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

在李世均看来,即便自己没有最尊贵的血统,以自己的能力,做个异性王爷都不成问题,所以又何必去纠结那些虚荣的东西呢。

“小可爱,怎么了。”殷噬天与李世均并肩走在街上,边走边询问。

“被杨伊湄处罚了,杖责三十。”说完还轻轻的扬了扬杜婉婼的身子,殷噬天也不方便观看,不过从血迹浸湿的程度来看,应该是伤得很严重。

“这些人都是有病吧,怎么一个个的揪着小可爱就不放呢,这伤得惨不忍睹的,又是姑娘家,伤在这个位置可怎么好诊治。”

殷噬天真想马上回宫将杨伊湄狂揍一顿,不就是个妃子嘛,有设么好拽的,竟然将小可爱伤的这么重。

不过殷噬天的话引起了李世均的猜测,这些人都揪着婉婼不放,难道,她们已经知道了婉婼的身份,这样的话事情就有些棘手了,想必皇兄也是知道的。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当务之急是先把婉婼的烧给退下来。

两个大男人,一阵慌乱的在京城的大街上,寻找着药房医馆,不过走了良久,都没有看到一个能治病的地方,就算有得也是关着门,没有接待病人,这个现象到是让李世均有些纳闷,就连殷噬天也是一阵不解,这他妈的今天是个什么情况啊,怎么所有的医馆都关门了,这不是要人命么。

看了看李世均怀里的女子,殷噬天更加的着急,却对上李世均有些怒气的眼神,这让他更加的不解,自己可没有招惹他,干嘛这么看着自己。

“要不是你,从新规划了这京城的格局,今日会这样吗?”李世均那个气啊,以前自己印象很深刻,就在这条街上不知道有多少医馆替人治病疗伤,都是这家伙整顿以后,估计才成了这幅模样。

“你讲不讲理啊,我敢保证个,这绝对是你那个人见人爱的皇兄干得好事,不信,你可以让人去查证。”殷噬天毫无遮拦的说完,又觉得对李世均是一种伤害,游戏诶于心不忍,毕竟李世平对于他由着不同的情感和依赖。

“算了吧,这里肯定是找不到医者的,你先回去,我去把杨继给你抓过来。”说完殷噬天就已经隐没在人群中,李世均无奈,只好抱着杜婉婼回了王府。

王府还是以前的样子,没有任何的变动,自己这些年也经常在这里落脚,所以这里的奴仆也算懂事,将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自己是风雅文儒之人,更是喜欢一些花花草草,在婉婼离开的时间里,自己也为她亲自动手种植了一片药圃,方便她对医术的研究。

官家依旧是认真的打理着这里的一切,虽然王爷回来的日子屈指可数,但是他依旧认真的管理着这里的大小事物,为李世均操持着这样一个令他感觉舒适的家。

“玄伯,命人打些冷水过来。”李世均便朝着房间走去,便向一旁的老者吩咐着。

这个玄伯其实也是李世均的暗卫之一,当年他带着他的儿子一同参加李世均的暗卫考试,当时他已经年迈,武功自然是赶不上这些年轻人,不过好在李世均看在他稳重忠实的份上,便将他带回了王府,并且对他委以重任,让他管理整个王府,自己不再是,王府自然是他说了算,可以说玄伯在王府的地位,就等同于除了李世均意外的另一个主人。

他的手段严厉,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更是不允许府上的人有半分怠慢,这也便是当日的丫鬟小青这么恐惧于他的原因,只要是犯了事的奴才,从来没有任何人情可讲,要么受刑罚,不服的直接离开王府,绝无二话。

而且王府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便是犯了错的下人,皆不能以任何形式,任何方法去向主子求情,否则会被处罚的更厉害。

玄伯的儿子便是在血山为救魏灵儿摘取血灵芝时跌进血池的玄墨,为此李世均对玄伯多少有些歉疚,更是将他看成了自己为数不少的亲人。

“是,老奴这就去。”玄伯也不多问,转身就去安排后面的事情,不一会儿,当李世均才将杜婉婼放到床上时,侍女们便已经端着冷水进来了,不得不说玄伯的执行力那叫一个快。

“你们都下去吧。”李世均心想婉婼的身份现在不宜被揭穿,现在自己也在赌,或许他会看在自己的份上,不再过问此事,毕竟婉婼当时死时的名声不好,被那两个衙役说成畏罪自杀,所以自己还是小心的好。

吩咐所有的侍女都退下,然后自己亲手将帕子沉在冷水中,然后取出拧干,放置在女子的额头,这是最传统的退烧方式,不过,由于女子是趴着的,所以他只能用手撑在她的额头,反复了好几次,又褪去女子的外衣,只剩一件抹胸里衣,肩膀处的鞭痕还清晰可见。

李世均一阵心疼个,六年了,这些伤疤还是清晰可见,原本完美无瑕的身子,却成了这样,这些都控诉着女子当年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抬起她细小的胳膊,用冰冷的帕子为她擦拭腋下,这样她的体温下降的更快一些。

自己曾经对着她的每一个伤痕说过,此生不负,自己原以为可以用自己的权利甚至疼爱护她一生一世,却不知,还是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婉婼,对不起,青竹哥哥没能照顾好你。”

“青竹哥哥,婉婼配不上你,婉婼双手沾满鲜血,婉婼不再是你眼中那个善良的人了,青竹哥哥忘了婉婼,忘了婉婼。”

女子烧得迷迷糊糊之间,一阵胡言乱语,说出来的话更是将李世均吓得不轻。

“婉婼,说什么傻话呢,这世上只有你配,我为什么要忘了你,六年了,悲痛至极时,也曾想过,或许忘了你,自己就不会这么的痛了,可是越想忘记便越是铭记,所以我即便是王爷,也做不到将心里的人生生挖去不是。”

李世均握着她的玉手,放在嘴角一阵摩擦,疼惜之情不言而喻。

“可可公主对不起,对不起,婉婼一生救人无数,没曾想到头来却成了刽子手,婉婼也好恨自己,本无心伤你,却让你香消玉殒,可可公主,对不起,对不起。”

又是一阵痛苦的呢喃,李世均听得真切,这便是你不愿意想起过往的原因吗,你对自己的恨那么浓烈,以后怎么会好好生活呢,这样你,我都不敢唤醒你的记忆了,还不如就像现在这般,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

“阆中来了。”殷噬天火急火燎的拉着一个年迈的大夫冲进了王府。

一开始这老者以为只是去平常人家看病,但是但跨进王府的那一刻时,吓得不轻,双脚都开始打哆嗦,玄伯此时也跟了过来。

“见了王爷还不下跪。”一声怒喝更是将老者吓了一跳,急忙跪地参拜,膝盖却被人用脚掌给强行抬了起来。

“先别顾这些,给小可爱治病要紧。”殷噬天从来不在乎这些虚礼,玄伯见李世均都没有说什么,便也知道这阴大人和王爷的关系不一般,随即也不再说话。

老者战战兢兢的走到床前,为女子把了脉,心里微微的送了一口气,还好,这远远没有刚才的人为自己描述的那么严重,烧也降下来了,估计再配以食疗,很快就好了。

“回王爷,姑娘已无大碍,只是伤口要时常清洗,然后消毒,这些日子多熬一些乌鱼汤。有助于伤口的愈合,草民再开一些方子调理即可。”

老者说完之后李世均便让玄伯安排人跟着老者去抓药,哪知家丁和老者刚刚离开王府不远,便被两个黑衣人给截住了。

他们用刀驾着老者和家丁的脖子,吓得两人连话都说不出来。

“说,你刚才到什么地方去看病了,医得又是什么人,若有半句谎言,定叫你魂断当场。”黑衣人一脸狠厉,老者吓得急忙点头,家丁正想阻止却被另一个黑衣人,一剑封喉,直直的倒了下去。

这些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当然知道王府的人是何等的效忠王爷,所以想要从他们的口中得到可靠的消息,那是不可能的,总算让自己给盼到了,竟然有外人进出王府,这可是难得好机会。

“快说,否则你的下场和他一样。”黑衣人将剑低得更紧,老者已经能感受到项间的疼痛,想必是已经割破了皮肉。

“好好,我什么都说,刚才我去王府看病了,得病的是一位姑娘。”

“可知道那姑娘叫什么名字,得得什么病?”两个黑衣人相视一眼之后继续询问。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不过王爷很是重视她。”

“嗯。”剑又深了几分。

“我说,我说,旁边有一个人叫她小可爱,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具体什么病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发着高烧,肩膀上有伤口。”老者老眼昏花,进去时李世均已经用被子将女子给盖了起来,不过却能一眼看见肩膀出的伤痕,便以为是受了刀剑之类的伤,这也误打误撞的被他给诊治对了,至少开得药是对的。

“是谁。”出宫来找李世均的悦易,看着黑衣人挟持着老者,一声大喝,黑衣人见势不妙,一挥剑,老者便没有生息,悦易正要去追赶,黑衣人已经消失不见,挤满扶起老者,试图唤醒,去没有任何回应。

京城除了人命案子,悦易也不敢怠慢,急忙走到王府,将事情告诉给了李世均,殷噬天一着急,就来到了现场,发现竟然是王府的家丁和刚才自己带来看病的老者,一时间心里千头万绪,总感觉这些事情里透着蹊跷,这分明就是冲着李世均来的。

命人将老者和家丁的尸体带回去,然后自己又去了王府。

“你越是躲,某人就越是嚣张。”殷噬天一脸冰冷的看着手中的水杯,话却是朝着李世均说的,悦易都能清楚这家伙话里的意思,二哥又岂会不知道呢,只是不想去追究罢了。

对于今天的侍寝个,殷噬天其实还有些欣慰的,因为他太了解李世均了,只要是他看透了事情,一开始便是躲,但若将他逼急了,他便会不动声色的还击了,就像现在这样,他敢保证,这家伙已经在开始计划了。

“死人是常有的事情,而且不一定就是他,你多虑了。”嘴上虽这样说,但是心里早就开始怀疑了,自己已经让步了,为什么还要苦苦相逼。

“主子,谢良和他手中的三千名禁卫军,没无辜杀害,尸体就在京郊的树林里,无一人幸免遇难,谢良也以身殉职了。”

玄忠沉痛的跪在李世均的身前,不敢抬头看着李世均的眼睛。

“什么。”李世均一个起身,勃然大怒,然后便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禁卫军啊,那可是自己一生的心血,他们来无影去无踪,怎么会被人全部歼灭,谢良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他的武功已属上乘,怎会有人能轻易的将他杀死。

“主子。”

“二哥。”

悦易和玄忠皆是一脸紧张,殷噬天直接起身扶着李世均摇摇欲坠的身子。

“谁敢,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是谁给他们的胆子。”李世均悲痛的说完之后,抬头看着身边的殷噬天,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平静和不以为然。

能不让他这么平静的人,这世间除了皇兄,再无其他人,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终究还是要上演了。

禁卫军啊,那可是自己平身最得意的事情,也是自己的骄傲,不管走到哪里,自己都觉得昂首挺胸,信心满满,那是因为自己心里明白,禁卫军就在不远处,他们会为自己清理所有的麻烦,骁勇善战的自己,若不是禁卫军的支持,恐怕早就销声匿迹,没有这么大的名气了。

更何况,谢良手中的三千人是整个禁卫军的主力军,也是最勇猛的,这样庞大的一个队伍,这样精锐的一支部队,今日,竟然有人来告诉自己,他们被灭了,没有一个人存活下来,这简直就是对自己天大的侮辱,致命的打击,这是在要自己的命啊。

“噗。”

又是一阵心痛,那些年自己陪着禁卫军的士兵们,训练战法,锻炼身体,磨练意志,与他们一起摔跤,一起做游戏,他们个个都是保家卫国的热血儿郎,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自己怎么能甘心,以他们的坚强,他们的意志,不做些惊天动地的事情都对不起自己的教导,但是,这些竟然都变成了今日这个残酷的现实。

“气又有何用,都这个时候了,难道你还想退让吗,你还想不通吗,这样伤害你自己,便是那人想要看到的,这个时候出了节哀,你能做什么,你告诉我。”

殷噬天的眼泪也是在眼角打转,男人生存于世,为得便是自己胸中的报复,李世均不是一般人,心中的抱负更是非同寻常,他的禁卫军纪律严明,恪守本分,为得便是保李氏王朝百年平安,可是却换来今日这样的结局。别说是李世均,就连殷噬天都觉得怒火中烧,倍感心痛。

“二哥,你先坐下来吧,你这样一语不发的,内息已经受损,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悦易自然之道李世均心里的沉痛,这可是二哥二十多年的心血啊,若说暗卫是二哥的左右手,那么禁卫军便是二哥的命脉,这一次便是伤及了二哥的命脉,不得不说这些人确实是想要了二哥的性命。

“那是本王的心血啊。”良久李世均才悲痛的说出这么一句话,然后便陷入昏迷。

一时间刚刚热闹起来的王府,更加的人来人往,殷噬天将李世均抱到床上放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若早知道会是今日这样的结局,还不如自己一早就让你知道真相,至少还能替你保住禁卫军那三千热血男儿。

思及此殷噬天起身走到院落里,将手中的信号发到天空,然后才回了房间。

悦易了然的看了看他,看来这家伙是真的怒了,发了信号通知鬼蜮的人前来见他,估计魅影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现,看来某人要遭殃了,殷噬天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你的心血我会尽量为你守住,但是你必须要给我好起来,知道吗?”殷噬天蹲在床前,看着躺在一起的两人,男才女貌,这样的景象却刺痛了自己的眼睛,自己最在意的人啊,小可爱,李世均,你们都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殷噬天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那日在均亲宫,他看到了李世均有些抽搐的身子,然后一阵猛烈的咳嗽之后,手掌中一片鲜红,虽然他迅速的握紧手掌,但还是被眼尖的自己给发现了,不过自己没有戳穿他,只能像现在这样默默的为他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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