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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互相殴斗

我一时的动容却没逃过徐子谦那双明锐的眼,他便更加抓紧了我的手,收敛起了喷发着的怒火,深邃的黑眸闪过一瞬即逝的精光,冲着我喃喃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这样对我的,我就知道你是有感觉的,我就知道……”

谁曾想我一时的心疼却让他以为我对他是有感觉的,当下越发地恼火了,更后悔自己是烧糊涂了才会对他愧疚和于心不忍,才会惹得他如此魔怔般纠缠不休,所以连心中对他那份愧疚顿时消失无踪影。

立即拼命地甩开他的手,跳开几步,一边揉着被他抓得红肿的手,一边板着脸,瞪着他,冷冷地沉声道:“徐子谦,你神经病啊,要和你说多少次才听得明白?最后再说一次,我不喜欢你,对你更没有感觉,我甚至是讨厌你。”

本想上前来扣住我的徐子谦被我的话惊得一愣一愣的,并未再上前,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仿佛觉得我的话非常地不可思议,更是不敢相信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先前脸上的喜悦慢慢地沉了下去,脸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红,变幻莫测,一看便知道被我气得不轻。只是有了之前的教训,就算有些于心不忍却也不再表现出来。

徐子谦见我如此铁石心肠,冷血绝情,脸上的愤怒越来越盛,我不敢去看他那猩红的眸子,因为很压抑。暗自连连叫苦,我怎么一时之间就忘了徐子谦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发起火来更是跟个疯子一样,可以说算得上是偏执的人呢?早知道就不该惹得他如此不悦,逞了一时口舌之能,到头来遭罪的却是自己。

偷偷地在心里盘算着要趁他发火之前,赶紧想办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是,还没来得及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徐子谦却先怒了。

铁青着脸,朝着我一步步地靠近,而我被吓得一路倒退,直至碰到了公交站牌,再也无法后退,刚想转身就跑,谁知道却被迎上来的徐子谦双手扣住了。汗,为什么我总是被人圈固?而且还是一天几次,自己都叹服了。

我不想引起太大的骚动,毕竟这儿说大也不大,一出门遇熟人的几率相当大,况且此时旁边已有许多人投来异样的眼光,我有些难以承受,所幸朝着徐子谦说好话,只希望他能够理智一点:“徐子谦,有话好好说,你不要这样,旁边的人都看着呢!”

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挣扎着,只是我个头虽高,力气却到底是不大,话说完了,局势却一点都没有变化。徐子谦看着我的眼发散着一簇簇精光,仿佛想要把我燃烧,烧成灰烬一般,忍不住别开了脸,却被徐子谦一把捏住了下巴,他就这么狠狠地盯着我,似乎想要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停住了。

他想要做什么我当然知道,毕竟方才才被落风调戏,只是不同的是徐子谦正在气头上,他才不会和落风一样和我逗着玩,所以此时此刻我才真的觉得害怕,可是我又不敢反抗,就怕惹怒了他,他一时失去理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我知道徐子谦今天彻底被我激怒了,是说什么也不肯放过我的,当下心中焦急万分,却又苦于良策,竟生生地泪流不止。

看惯了我娇惯任性,飞扬跋扈的样子,徐子谦乍见我突然如此娇柔模样,也是愣了好久,脸上的情绪也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说不上有多好看,至少不再铁青。我越哭越凶,徐子谦也没办法,沉沉地一声叹息过后,便松开了捏着我下巴的手,只是却还是将我禁锢在他的伸手范围之内。

饶是如此,我却并没有轻松多少,唯恐他再一个不高兴,把我强行怎么样。可能是先被落风捉弄,接着又被徐子谦欺负,太过委屈,所以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你就这么勉强吗?就这么怕我?”徐子谦双手捧着我的脸,一边帮我擦拭着收不住的泪,一边神色痛苦地责问。

我没有拒绝,更没有反抗,当然也没有回话,只知道哭。想着落风将我捉弄后又扔下我一个人,想着自己对徐子谦愧疚,一直想撮合他和轻轻,可他却只知道欺负我,现在算是怎么回事?原以为落风回来了,我就不用再熬着相思不得见的苦难,原以为我直白地拒绝了徐子谦,他就会看见轻轻的好,不再痴心错付……可是原来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徐子谦依旧沉迷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而落风虽然回来了,可许多东西到底是改变了,怎么样也回不到过去那样单纯地时候了。想到这些,竟是全身乏力,身子竟支撑不住,一点一点地往下滑。

“习染,你怎么了?没事吧?习染。”徐子谦被我突然心灰意冷的样子吓了一跳,一把接住我,不停地喊道。“习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别这样,我答应以后再也不吓你了,你说说话。”

我闭上了眼,并没有理会他,其实弄成现在这样的局面,我不怪任何人,不怪落风,不怪徐子谦,不过是觉得命运太可笑而已,其实它总是将我在意的人和事玩弄于鼓掌之间,可笑的是每当它给了我一点甜头,便会忘记它曾经带给我的苦难,而欣喜地以为它的游戏即将结束,我的好运将会来临,殊不知往后将会掉入一个更大的深渊。一切都只怪自己,太过幼稚。

这回徐子谦真的急的没办法了,他曾在轻轻那里听说过我以前病得很严重的事,所以这回只怕是他将我气得病复发了,摇晃着我的肩,承诺道:“习染,你别这样,真的,最多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缠着你了,只求你说说话好吗?”

我的心里真的很难过,又伤害了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只是我真的不想再承受这样的人情债,我知道自己还不起。

缓缓地睁开眼,拂开徐子谦想要过来扶我的手,强撑着无力的身子靠着站牌慢慢地站起来,待扶稳了,才定定地看着一脸担忧的徐子谦说道:“你此话当真?”

徐子谦身子一僵,手还愣在半空来不及收回,死死地盯着我,紧抿着唇,始终不肯承诺。冷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嘲讽道:“既然做不到,又何必信誓旦旦地说出口?”

站了一会儿好多了,便想要走,只是迈开了一步,手却被徐子谦拽住了,我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放开。”

徐子谦怔了一下,却依旧固执地没有放手,我正想发作之际,却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吭,接着紧握着我的手却松开了。我迟疑地一回头,却被看到的场景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盯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出现在我和徐子谦身后的落风正一把揪住徐子谦的衣领,朝着他的腹部一顿猛揍,而来不及反应的徐子谦硬生生地承受了落风落下的几拳。待到反应过来,便开始反抗,像一头蛮牛一样朝着落风揍去,只是他那样子说是在打架,还不如说是在找发泄怒火的对象。

因为都是气得怒火中烧,所以都拼尽了全力,没几个回合,徐子谦便挂了彩,毕竟他始终是先承受了几拳,而且落风这两年古惑仔的生活也不是白过的,当然落风也没讨着好,只是相对而言受伤较轻,毕竟徐子谦也是不要命地朝他乱挥一顿拳头。他们打了一会儿,便双双瘫坐在地上,互相瞪着眼,几乎都要忘了还有我这个人的存在。

待他们停下来,我方才回过神,扫了一眼周围,发现大下午的并没有什么人,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毕竟徐子谦在学校也算是风流人物,若是被人看见他打架,传到学校里,终究还是不好的。

这初春温热的阳光洒在两个正气喘吁吁的美少年的身上,一切竟是那般如诗如画,丝毫没有受方才的血腥的沾染,反而一片宁静。他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言不发。

微微叹了口气,休息了这么久,终于好多了,而且心中的郁结自落风的出现也消散了不少,看着他刚才为了我而不理智,心中竟泛起了丝丝甜蜜,所以我竟来不及阻止他们的互相殴斗。那一刻,我竟完全没有了傲气,而且非常不争气地想,任凭命运如何捉弄,只要它将落风留住我身边,那一切都是幸福的,我心甘情愿去承受它带给我的无止尽的苦难和折磨。

抬眼看了看蔚蓝的天,阳光漾得我有些头晕,闭上眼微微养神,再睁开,又是一片清明。看着地上那两个暗自较劲的美少年,心中竟泛起了一丝小女孩才有的幸福感。原来,原来我的心就算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已然千疮百孔,变得再坚强,再成熟,却依旧会有那么一个口子有我这个年纪应有的脆弱,所以,碰着浪漫的画面,我依旧会感动,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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