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杨逸发现我兜中的秘密,更不想他为我担心,所以立刻转移了话题,“你想听吗?不想听,我就不说了,免得浪费你的时间。”
杨逸以为我真的生气了,立马缴械投降,赔礼道歉,“好,好,好,你别生气,我遵守诺言就是了,我保证再也不打断你的话,你继续说。”
我根本就不是生气,更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干脆顺势而下,“后来落风终于有了好转,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却一直没有醒过来,我便一直守在他的身边,每天和他说我们的曾经,希望他的求生意志能够强一些,虽然那时候我自己都绝望了,但是为了落伯母我也得说那一番自己认为没有用的话,但是不知道是落风对我的感情太深,还是自己的诚心感动了上天,落风终于醒过来了,只是,他却失忆了。”
“什么?”杨逸十分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好不容易恢复记忆,他却……”
“你别着急!”我打断了杨逸的话,实在是受不了他的一惊一乍,或许直接说出来他会痛快点,现在的这个样子他竟好像比我这个当事人还要着急,“事情当然不是那样,我也不相信事情会这么巧,在我的一再试探下,落风终于袒露心迹,他是假装的,因为我们真的都太累了,或许选择和我一样不记得,会轻松一点。但是他知道我恢复了记忆,所以还是和我坦白了。”
杨逸这才宽心些,就好像若是真的事情那么狗血,连他都要觉得老天真的太不公平一样,“这多好,可是那你们既然都想起来了,怎么还会分开呢?”
杨逸一句话就戳到我的痛楚,若是当年我不那么决绝,或许根本就不会分开,更不会在落伯母临终前都不能见她一面,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身旁的杨逸静默了,因为他也意识到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在静静地思考,静静地等待,等待我的答案。
虽然这个答案我真的很难说出口,但是我知道既然今天要和杨逸坦白过去,就必须一丝一毫都不能遗漏,况且若是今天不说,或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毕竟自己还有多少日子可以活,连自己也不清楚,我不想留遗憾,所以决定和盘托出。
“其实分开都是我固执己见而已,是我想不开,那时候刚刚恢复记忆,对过往的事情不能释怀,况且落风醒来之前,珊婷有来看我,并告诉了我落风溺水的来龙去脉,我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害了他。后悔莫及,让我领悟出一个道理,或许没有我,他会过得更好,或许珊婷才是那个最适合他的人,只要我不在他的身边,他便会过得宁静。为了他的安全,我固执地选择了自己认为对他最好的结果,那就是分开,碰巧那时候落伯父的生意要转去S市,本来打算带我同行,我却拒绝了,落风拗不过我,只能含泪同意。”
想起天台上的那个夜晚,至今我都难以忘怀,从来没有那么狠心过,对谁都没有,可我却选择了对自己最爱的人做出了最心狠的事,而且还是逼迫他答应的,相信那是我生命中最黑暗的一个夜晚,也是从那以后,从来没有一夜是睡得安宁。
杨逸知晓了所有的来龙去脉,顿时也是嘘唏不已,看着我久久无言,只是不停地叹息,不知道是为我可惜,还是为落风感觉到遗憾。
“落风就这么被我逼走了,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有来得及见,他就这样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中。”很失落,也很无助,“当晚我就后悔了,只是我却知道自己不能反悔,因为只要有我,他便不会安宁。”
杨逸显然不这么想,也不认同我的看法,“染染,你真的太倔强了,说不上固执,确实是太自我了。你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思想在想别人的事情,所以做出的决定难免会有偏差,或许这就是命运,或许这就是缘分,谁又说的准呢?”
“或许吧!”其实过去的事情已然没有了什么意义,至少对于我这个将死之人来说,没有了任何的不能面对,至于是对是错,知道事情原委的人都会有自己的评判。
杨逸双手捧起我苍白的脸,看得认真,柔情在他的眼里打转,“染染,还记得你说过落风是你的刻骨铭心,而我却是你最大的幸福。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做到的,你吃了太多的苦,而且落风也为我培养了这么优秀的一个老婆,我真的感激不尽。”
其实不用保证,他现在就已经做到了,我很幸福,比任何时候都要幸福,他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最细腻的爱,岁平淡的生活,我已经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我捏了捏杨逸的耳朵,想了想,说道,“后面还有一些事情,你要不要听?”
杨逸真的是很好说话,嘴角扬起最平淡却也是最幸福的笑,“你愿说我便愿意听,最好是在我的耳边碎碎念一辈子。”
可是当他又提到一辈子,我的心却突然抽疼了一阵,这三个字,现在成了我不能承受之重,因为太短,所以我不知道是不是该许给他。若是我有一天离去,那他是不是会和当初的我,或是落风一样,对世上了无牵挂呢?曾经的害怕这时又涌上了心头,或许我真的该为杨逸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就如当初的落风一样。
刻意忽略他的话,适时地掩藏起自己心中的情绪,淡淡地回忆,“落风走后,我就成了一具行尸走肉,这时候陆阳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但是我却没有了心情,再见他心中五味杂陈,却没有了当初的挂念。多年来,他也改变了,我也变了,一切都回不到当初,所以他落寞地走了,只留给我一个背影,一如当初。他精彩地出现,却落寞地离开,只在我的生命的年轮里刻下了一道属于他的印记,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杨逸好像很诧异陆阳的出现,惊问道,“他就这么走了吗?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过吗?那你都没有他的消息?”
我轻摇了头,其实有有怎样,没有又怎样,他注定了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忧伤的背影,现在我只希望他的日子过得平静,幸福就好。
看着漆黑的夜空中,指着一颗闪亮的星,祝福道,“现在只希望他能像子谦发现轻轻的好一样,回头看看一直在他身边默默付出的人,别辜负人家的深情厚谊就好。”
“你这话什么意思?”杨逸很疑惑,“谁在他身边付出?你好像并没有说有谁喜欢陆阳啊?”
突然间发现杨逸并没有多关注落风和我之间的事,反而更加关心素未谋面的陆阳,他一点点的事情都可以惊起他莫大的情绪波动,我想或许是因为我说过他们一样有着最纯净,最明媚的笑容吧!
拍了拍他的肩,解释道,“你别着急,若你想知道,我慢慢告诉你就是了。其实苏晓和陆阳是苏晓的哥哥,不过没有血缘关系,苏晓一直暗恋着陆阳,但是还有一个好朋友朱李也喜欢陆阳,只是不知道现在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怎么会这样?不是都在一个学校吗?怎么会不知道呢?”杨逸很惊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小的圈子,竟然会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
我杨了扬手,无所谓地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陆阳因为要上高中所以举家搬迁到另外一个市了,我已经和他说得很清楚,所以大家就断了联系。至于朱李,我就不知道了。其实自从落风走后,我十分地沮丧,整天将自己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根本就不敢让自己空闲下来,所以报了许多的兴趣班,想让自己更优秀,毕竟你是知道的,落风真的非常优秀。除此之外,我对一切都是漠不关心的,只是在一次偶然中结识了轻轻,所有的事情都悄然地发生着改变。其实那三年之中,我不断地寻找着落风的踪影,可是却是没有任何消息,在落风走后的一年里,我做了一次手术,病情暂时得到了抑制,而我的生命里,除了家人,便是轻轻,还有不断地学习。”
杨逸却撇了撇嘴,语气酸到不行,“什么学习,这都是借口,不过是自我麻醉而已,没想到你爱落风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我没有否认,因为这是事实,但我也没有生气,因为这也是事实。只是叹了口气,接着说,“再后来初中的时候就因为轻轻而和子谦扯上了关系,更没想到的是在一次次的摩擦之中,轻轻竟然对子谦这冰块产生了情愫,更糟糕的是子谦他对我……”
说到这儿真心地说不下去了,那段荒诞的日子是我今生的噩梦,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脑袋是不是烧糊涂了才会做出那么脑残的事情来,不然后来事情也不会弄到那个地步。
“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也是在那一次,我便认识了你。”我笑了笑,一想起初见时杨逸的笑,我的心便很暖。“当然,之所以对你印象深刻,却是因为你哥,我先见过他,再加上你哥的外形很像落风,只是你却有自己的特性,招牌笑容。”
杨逸真的很应景,立马扬起了我最喜欢的笑,直到融化在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