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蒙成这个样子，黎儿不知他们是谁，又怎知他们的师傅是谁。”黎儿眨着‘天真’的大眼，“爹，他们这个样子，会不会就是官府正在重金缉的采花大盗？不如送到官府换点银子吧！”
“爹听黎儿的。”我笑着在他粉嫩的小脸上巴巴地亲着，几天没见到，真是想的慌。
“不要！师傅开恩，徒儿们再也不敢了。”爬了几步，抱住我的大腿，三个男人哭成一团。我一脚一个给踹飞了出去，很快又黏了回来，比狗皮膏药还粘。
“你们这又是闹什么呢？”弱不禁风的人儿从我身后聘婷而出，出口便是斥责，但是三个男人却喜上眉梢。
“玉娘，你可回来了，出去这么久有没有被占了便宜？”见到佳人，三个人全都换了副嘴脸，一脸谄媚的笑，也不来黏我，全都跑过去，拉着玉娘上下地检查。
玉娘被烦不过，把手一甩，“你们都给我回家去，不要再让我看到。”
如得圣旨般，三个人风似地消失了。
我抱着黎儿笑看着，玉娘脸便红了，嗔怪地对我跺着脚便跑回自己的房间。
抱着黎儿推开房门，点燃屋内的油灯，板着脸向正不时挤眉弄眼的孩子开始说教。
“黎儿，爹爹不在这些日子功课可有落下？”
“娘啊，现在已经没人在了，就不要装了。”说完，斜着白了我一眼。
我又给他白了回去，装做生气地嘟起嘴，这孩子，就是人小鬼大，明明才五岁，有时却老成的像个大人，就不能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可爱听话，像个五岁的孩子？
本是带着黎儿到处地走，居无定所，偶尔为人治治病，有时也做些月黑风高的勾当，为免麻烦，我把脸用特殊的药汁染黑之后，便一直是以男人的身份在外走动，也让黎儿改口叫我爹爹。
最初黎儿不肯，有时叫声爹爹便委屈地抽搭两声，慢慢时间长了，也喊得顺了口。
只是这孩子越大心眼越多，没人的时候还是坚持叫我娘。在江湖中漂泊了两年，黎儿也三岁的时候，那天走着走着竟然来到了玉阳城，不知是触景生情，还是鬼迷了心窍，我竟然决定在这里定居了，大概是飘了太久总想找个安定的窝吧！
买了个前店后房的店面，我化名殷无双，开了一间医馆，也算是有个营生，免得被人起疑。
以我的医术只是开个医馆当然是小菜一碟，很快，名声便打了出去，在这玉阳城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日子久了，左邻右舍的见我一个男人带个孩子不容易，便有热心的人来上门提亲，我都笑着拒绝了，理由是孩子小。
拒绝几次之后，上门说媒的人真的少了，只是还有一些不死心的人。
半年前，正值寒冬，刚一打开店门，便见门外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已经冻得脸色发紫，一摸鼻间，只有微弱的气息。
我便把人抱了回来，经过一番救治，发了几天的高烧，总算是捡回一条命，但是烧坏了肺，每到换季或是阴天总是不住地咳。
她自己说名唤莫玉娘，十八岁，是到玉阳城来投亲的，没想到亲人已经搬走了，如今身无分文，又没了去处。
见她可怜，又因平时我忙着店里的事，家里总缺个人打理，便把她留了下来，又怕日后麻烦，便对她坦言自己是女儿身，只是说夫君早亡，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易，才扮成男人的。
听我一说，她再看我时，并未觉得有何不对。
在后宅给她安排了一间房住下，调养了一个月，她的气色好了，竟看得出是一个绝色的小美人来，我常打趣说要给她找个金龟婿，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不依地跺脚跑开。
那三个男子是玉阳王殷步尘的世子，殷宵、殷宁、殷轼。一年前玉阳王殷宵得了怪病，被我治好后，他为了感谢我，又见与我都姓殷，便与我结成望年之交，让他的三个昊宇拜我为师，到医馆来和我学习医术，初时这三个小子并不热心，但是自从半年前见了玉娘之后，他们一天来的比一天勤，有时更会在深夜来到，突击检查看我与玉娘间是否有私情。
不久前邻城发生一场瘟疫，我便带着玉娘去为人治病，一去便是半月，回来时果然见到那三个小子又来闹了。
“黎儿，下次娘不在时，他们若是再来闹，直接抓了让云喜送官府就是。”云喜是店里唯一的伙计，平时住在医馆，只是我不在时会搬到后院与黎儿做伴，他并不知道我是女儿身。
黎儿答应了，从旁边拿出书本放在桌上像模像样地看起来。
“黎儿，娘出去这么久，你就不想？”我凑了过去，揽住他小小的肩头问道。
“娘，我在看书，你乖乖先自己玩会儿。”黎儿抬头懒懒地看我一眼，接着埋头看书。
真不知道该说他懂事，还是说他不可爱，有时甚至想他若是个女孩该有多好，至少不会在没人的时候拍着胸脯对我说，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有事我扛着。想到那个模样就郁闷的我发疯，好像我这个当娘的做的很失败。
一天天长大后，还想从他的模样上分辨谁是他爹，没想到他的一张小脸越长越像我，只是那淡定从容的态度，却不知道像谁。
哀鸣一声，被自己的昊宇当成孩子哄，我这个当娘的也觉得失败的很。
赌着气躺到床上，背着身子不看他。
过了很久，我已经昏昏地睡了，黎儿才爬上床，推了推我，我便醒了，却呕着气继续装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