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嫦说,“不是她给我打工,是我给她打工哪!”
卫东咬紧的牙又松了。
权宜之计是找钟点工,来了个刘阿姨,每天两钟头打扫卫生。来的头天刘阿姨边做边嘟哝,你家的事两钟头哪够?瞧这堆屎尿片子!瞧墙角这灰厚的!瞧这灶台!刘阿姨像市容监督办的,指出家里多处脏乱差现象,末了说,“你家少说每天得三钟头!”小嫦哪不想三钟头?可那不得多付钱吗!刘阿姨来了三天就上别地儿监督去了。
换了小李,人倒随和,就手脚慢,洗个抹布像在那研究抹布面料成分。手脚慢也罢了,抹个窗远眺阵子,接个老乡电话说十分钟,接完了还发会呆。
请过一脸大麻子的徐阿姨,前化工厂女工,卫东本以为自己不以貌取人,她也该把事做好,但这位徐阿姨脾气不小。小嫦说了句洗衣粉别放太多,她脸就紧了。让菜烧淡些,脸就更长了。只得辞了。徐阿姨很有维权意识,要求多给一周误工费,卫东问,“青春损失费要么?!”
这晚豆子偏格外闹,把刚喂的奶吐了一床,屎拉一身,满屋子酸臭,惊天动地哭了半天哄不住,等收拾安顿好,卫东和小嫦要崩溃了。
“难怪有保姆给孩子喂安眠药……我这会都想喂了!”卫东吐出句。
卫东和家里开了口,说要去住阵子。结婚后,他们通常半月回去次,拎点水果糕点,吃顿饭,扯几句咸淡。这回提出住,心里也没个底——卫东的妈在他十几岁时病故,父亲一年后娶了婆婆,婆婆带了儿子远志来。说是一家人,毕竟半路凑起的一家,老话说,“亲不得一点,疏不得一分”,卫东轻易不开口麻烦家里什么,尤其要麻烦婆婆的事。麻烦婆婆就是为难亲爹。但这回不开口也得开口了,好在那边应承了。卫东和小嫦松口气,好歹多了份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