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的孩子啊。”江色儿瞪了他一眼,向着樱花木的住处飞奔。
-----------------分-------------------------
月凉如水,自暗光悠远的天幕清清淡淡地倾泻下来,坐在纱帐后面的人因笼罩着飘忽不定的烛光,看上去时隐时现,如同似有若无的灰色影子。
江色儿轻轻推开门走进去,灯光下他的脸色依旧是那么苍白,竟比下山时瘦了许多,想到这里,一丝感伤涌上心头,江色儿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小鱼,你先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清浅的声音被烛火染上了一抹暖意,他温柔地说着,并不回头,眉心轻轻拧起,翻阅着手中的书简。
屋内一片宁静,只听得外面的虫叫啾啾。
清冷,寂静,江色儿已经无法想下去,也不敢想下去,在他躺在床上受着病痛折磨的时候,身边竟只有小鱼一人,那样的光景,是多么凄凉啊。
“咳咳咳,咳咳咳。”一阵咳嗽又传来,樱花木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声音太响,他咳得很难受,很费劲,连身躯都在颤抖,乌黑的发丝纷纷垂落,掩住了那张雪白的面庞。
江色儿快步走上前去,轻轻把他拍打着后背,这一声声咳嗽的声响,如同一记重锤敲打在她心里,心疼欲裂。
“小鱼,我没事的,你去休息吧。”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他抬起头来说道,他那温润悦耳德尔声音现在受到了咳嗽的影响,听起来相当的沙哑,也听得江色儿心痛不已。
“萧王怎么来了?”他略有惊讶地问道,随即错开视线轻笑道:“小鱼这孩子怎么做的,萧王来了也不给我说一声。”
“你就一直这么病着吗?”江色儿定定地看着他,眼中痛色愈浓。
“我没事,只是偶染风寒而已。”他说着低头看着书,刚才咳的太厉害,现在他的面庞上有了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你还想着说谎吗?小鱼已经全部都告诉我了。”江色儿用颤抖的声线说着。
“我真的没事,这不过是宿疾而已。”他微微阖上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影下深深的阴影,像是没有生气的睡美人:“萧王殿下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毕竟过几日可有得忙了。”
“我们不是说好,没有人的时候你叫我色儿吗?”江色儿听着他语气中的冷漠疏离,心,又是一痛。
“还是这样比较好,万一被有心人听见,又要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樱花木静静地开口,眼前闪过那次他们在田野间散步碰到司徒玄的情景,罗敷有夫,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如果我说我要你这么叫呢?”江色儿固执地说道,眸子紧紧地锁住他,目光是那样的坚定而且认真,让人无法逃遁。
“这又是何苦呢?明明,明明……”他那张总是微笑的脸孔上出现了复杂的神情,他的声音是那么轻,那么低,就好像风过后的喃呢,江色儿几乎要相信这是她的幻觉而已。
“什么明明,你倒是说清楚啊。”最讨厌这样把情绪都埋在自己心里不说闷着,江色儿有些挫败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