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江色儿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了,他的叫声,如同一颗小石子丢进了春水里,涟漪顿起。
“色儿,”司徒堇严肃地板起脸,把她的手一根根掰开,努力转开脸,淡漠疏离地说:“今天的事情就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夜深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吐出去的口水可以收回来吗?”江色儿一看他就要逃,忙四肢并用地攀在他身上,急匆匆问。
“恩?”司徒堇双目盈盈,如盛满了月光一样,光华流转,有些不接地看她。
“不能是吧,发生的事情也同样不能当做没有发生。”江色儿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知不知道,凭你刚才这句话,我就可以把你杀了。”司徒堇苦涩地说,不知不觉中,在和江色儿的说话中早已舍弃了他习惯的朕。
“你杀我啊,杀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江色儿挑衅地看着他,脖子努力地仰起,把颈部大动脉暴露在他的眼前:“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记得今天的事。”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司徒堇哪成遇到过这般市井泼皮的做法,当下愣在了那里,苦笑不已。
“很简单啊,拿我当恋人。”江色儿知道他不会下手,当下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认真地说。
“这是不可能的。”司徒堇扭过头不看她,怕一个心软之下,什么理智都忘了。
“我是东安的皇上。”有些无奈,有些愤恨,有些落寞,有些哀伤,可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那又如何?”江色儿反问一句,她只知道两个相爱的人就应该在一起,还没有去想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处在这个位子,就注定了身不由己,色儿,这些你想的太简单了。”司徒堇说完就这么离开了。
江色儿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叫出声来,望着他一步一步离开的步子,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江色儿鼻子一酸,有了哭的冲动。那么一个淡漠如水的男子,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把他推到那个位子上,高处不胜寒,他连影子都那么寂寞……手无意识地握紧了,她的男人,她一定会抢过来的,即使困难重重,可是,她是谁,她可是打不死的小强,江色儿是也。
想通了这一点,江色儿昂首挺胸斗志昂扬地回到了竹屋,她还有许多大事要做呢,现下当然是补眠要紧啊,倒在床上,就着月光淡淡的光辉,江色儿睡得特别安心,恍惚中好像感觉司徒堇在眼前一般。
就让自己最后在放纵一次吧,窗户外的司徒堇痴痴贪看着那熟睡的人儿,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的眸子弯如皓月,沁了星星点点的璀璨,荡漾着如水般的温柔,包含着深深的爱意,揉和了绝望的悲戚,那么凝视着她……
天边,一抹光亮刺透厚厚的黑暗而出,光明洒向大地,一晚就这么过去了,司徒堇心中悲戚愈浓,终究还是转身离去,从今以后,她是萧城的萧王,他是东安的皇上。
她的快意江湖也好,建树朝堂也罢,她的生活他不会参与;而他咬牙独立撑起东安的天地,深宫中的寂静岁月,她也不会知道;他们,就这样一左一右,一天涯一海角,如同两根不小心交错了下的平行线,慢慢归于原来的轨道,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