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在车上还那个情形,失魂落魄,怅然若失,看样子已经是身陷情海不能自拔了。不过这样也好,正好省得他们娘俩个的眼睛盯着二哥哥不放了,还四处招摇,散播着什么金玉良缘的传说,不要脸了一天到晚的去找二哥哥。
这说来说去,只有自己从小就喜欢二哥哥,从未变过,无论遇到什么王孙贵族的公子,从不动心。哪个能和自己这份坚定的情意相比去。
说起来二太太王夫人的心思也太明显了,一说宝姐姐就两眼放光,当成自已的媳妇了,好像就她是宝二奶奶的最佳人选。这回她才是做梦想不到宝姐姐早有了路子,看你这回还不丢大了老脸去。黄梁梦断,这一想,真是痛快,忍不住要叫好了,于是轻快地朝老太太一施礼走了,一脸的喜色毫不掩饰。看得她身边的王熙凤一脸的心痛和心惊,这丫头,不简单啊。
晚上睡觉前的时候,老太太看着人儿都走了,便对鸳鸯说:“你看看吧,这都是什么事,好好的一个黛玉,清清白白的人儿,竟叫一个下人欺负了去,这叫我的心里怎么对她娘老子交代呢,她在家里也是个千金大小姐,爹疼娘爱的,来到咱这里竟受了这气,哭得那样,叫我心里都疼起来了。袭人这东西,没想到也太不成事了。原先我看着比你还稳重些呢。哪知这人轻狂起来,竟忘记了本,不知轻重了。”
鸳鸯给她轻轻地捏着说:“老太太,您也别想太多了,都是袭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做错了事,她心思太大了,想着不该想的事。又得了宝二爷和二太太的心,所以有些不知轻重了。我看林姑娘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不,哭一哭就没事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晚饭时候还不是平时一样和大家说笑,也没有怪您什么。”
老太太叹息着说:“你不知道,黛玉这孩子没了亲娘,处处把事藏匿在心里,宁愿自己受着曲也不叫我为难。心思又重,你看这回几个姑娘都去王府里玩,个个欢天喜地的,只有她就怕我一个人不热闹了,装伤了脚留下来陪我取笑,这份孝心,哪个比得上了。这事在他们自己府里,哪个敢说她一句不是了,她就是一个大小姐呢。唉,她还说袭人伺候宝玉惯了的,这一来,宝玉身边怕是没了得心的人,不习惯,不用为她处罚这么重训斥一回便罢了。这孩子哪里知道袭人犯下的罪过。哪里是因为她才发狠卖的人呢。这云丫头呢,也是个小孩子吧,不想说她去。你看到没有,这二太太真是个什么人,起初我看她听着黛玉一哭说着要走,一句挽留的话也没有,还有些高兴的样子来,真叫我气死。这里到底她眼里还有没有我了,我的外孙女儿来这里住些日子,吃喝没用她一文去,心里还是容不下她个小孩子,说到底,我也明白,她心里所恨的是在敏儿的身上。再加上薛家的事,她打的那小九九,哪个还看不出来。”
鸳鸯听到说起二太太来,不便接话,便只管听着。
老太太喝了口水又说:“这个家,自打凤丫头有了身子,甩了手,这才多久的功夫,你看看吧,这大奶奶都把家糟蹋成什么样子了?礼数没个礼数,规矩没个规矩,下人们都敢骑到主子的头上去了,说东道西,飞短流长的。一有点子小事,全府上下都传得跟下了圣旨一样个个都晓得了。总共就几个姑娘,也不去教管着了,不是抱着兰儿在家里头,就是成天的和她婆婆一起商量这,商量那的。一点子家也做不了,一点子主张也没有。还把事给办得一蹋糊涂的。真是可笑。若不是叫平儿在一边给她搂着点,我真怕,更糟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