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听,唬了一跳,赶紧跑了出去,一看她正仰面躺在地上,这雪真够滑的了。她一心找想赶快找到两人,不免有些心急,快到跟前了,却是摔倒了,弄得一身一头的雪,狼狈得很。
晴雯笑着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嘴里说:“你慌里慌张的往这里跑什么?不就是一瓶子花,哪里值得你也过来。”
秋纹一边拍着她身上的雪沫子,一边笑着说:“这还用说,一定是麝月姐姐也想看看那瓶精神的梅花现在有没有蔫巴吧?放心吧,经过我们的巧手,那是一瓣也无,只有光枝子。对了,紫鹃个死丫头却是不在,这样的天,咱们麝月都怕摔倒了,她怀着身子,还到处乱跑。”
麝月一听着急地说:“你们啊,就别管那个紫鹃了。唉呀,糟了,二爷一时兴起,又叫你们把花瓶子送给太太。叫送给太太赏梅玩呢,那花现在怎么样了?我的老天,你们不会真的弄得一朵不剩了吧。”
晴雯二人听了呆若木鸡,面面相觑,我的皇天菩萨祖宗啊,这怎么回事,怎么又要送给太太,这一瓶子送过去,不说太太了,就是二爷,怕也恼了。这可怎么办啊。
秋纹嘴里埋怨着说:“咱们二爷也真是的,一会要这样,一会要那样子,说是送给这个小贱人的,我们巴巴的抱着到了这里,又转脸要给二太太,这么大的人还和小孩子一样的心性。”
麝月看到这瓶梅花,也是懊悔不已,唉,事到如今,再说什么也是白说,眼前最重要的是要把这花的事给掩饰过去。
晴雯抱着瓶子说:“算了,我去找二爷,一个做事一人担,大不了,挨他一顿骂。”
秋纹也壮起了胆子说:“对,平时,二爷对咱们什么样,打坏了多少东西,扔了多少稀罕玩意,哪回不是一笑过去了。咱们就直说了,大不了,我陪着一起受骂,不过几句就过去了。”
麝月眼睛珠子一转说:“这倒不必了,我倒有个想法,不如就送给太太,就说,路上没看好,摔倒了几回,二太太未必就会生气,说不定,还会对咱们二爷的孝心感动了去呢。太太这人,最好哄不过的了,放心,出不了事。你们赶紧回去吧,对了,别去二爷那里了,紫鹃奶奶在伺候着呢。”
这主意好,三人一听,便由麝月去送,一来因为她一向稳重,太太面前形象也好,声誉也好。二来,她刚才摔倒了,到了太太面前,也不用装。
麝月抱着花瓶子,小心翼翼地走进了二太太院子里,哪知,刚进门,却碰到了兰儿在院子里疯跑,奶娘大概站得远,也不管他,任他在那里打着圈子,嘴里哟喝着嗬嗬的调子,这小孩子只顾跑,哪里会看有没有人,一头倒把麝月撞上了,本来也没有什么,不过一个小孩子,不疼不痒。
麝月却心生一计,顺势倒在了地上,唉哟一声。一边的奶娘一看,这兰小子撞了宝玉身边的红人,赶紧过来,抱走了兰儿,嘴里还陪了几句不是。
一边的玉钏子正好出来,看到了麝月在地上叫唤,便笑着过来,扶起了她,问着:“我的好姐姐,这什么天,你抱着这瓶子树枝来做什么?还摔得这样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