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眉在一边说:“听你一说,倒是好笑,不过,这宝姑娘也够倒霉的,偏偏遇上这茬子事。看来,她心里到底是没有放下来。真是没想到,那曲姑娘长得娇美如花,天仙一般,却如此的心狠手辣,不过受了宝姑娘的几句话,竟然想让她们活活冻死在梅园里头。若不是咱们小姐起了心,怕她们不知道活不活得了呢?”
林黛玉叹息着说:“人啊,就是这样,想不开,放不下,看不透,忘不了。如果能四在皆空,六根清净,岂不快活一生。都是爱情的错,都是北静王爷惹得祸!若不是他,宝姐姐怕不会有今天这么惨呢!也许,她们一家也不会搬出去呢。”
林星玉不赞同地说:“我看啊,不见得都怪北静王爷一个人,这宝姐姐自己本身也有问题,若不是她有野心,哪里会走到这一步。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是她心有所贪,也怪不得别人耍她。只希望以后,她能好好的安下心来过日子。”
林黛玉虽然想反驳一回,却也觉得弟弟所说句句在理。哼了一句说:“这也不能怪宝姐姐一个人的头上,我看这丫头去做事,北静王爷未必不知道,那个绿衣丫环进来时,别人都吃着东西,喝着酒,不注意她,就北静王爷单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带着一种意思,说不出来,再说,那丫环给那紫衣丫环递了那么大一个眼色,别人都没什么,独北静王爷轻轻摇了下头。这事,他八成是知情的。这男人若是狠心无情起来,比外头的冰天雪地还冷三分,你们可要注意了。”
心月三人,一齐应了一声,朝林星玉脸上看去。
话说过两天,正是兰儿的生日,本来,想着是个小孩子,也不愿意去大操大办的。王夫人心里也根本就没有当回事,可是老太太却不依,她把王夫人叫到跟前说:“二太太,现在你是当着家,一来从关系上说,你是她的亲奶奶,亲孙子五岁了,竟不当一回事,也说不过去吧。二来,他亲娘又那样子,若是你不理不睬的,反倒会叫别人说你心胸不开阔,没个当家的公平样。再说了,这偌大的一个贾府,说起来,也只有兰儿是正正经经的重孙子呢。就是珠儿,想来,也在天上看着呢,若是看到咱们这样子,岂不伤心!”
王夫人心里骂道就你个死老婆子屁多,黑也是你,白也是你,什么事,你若是想做,就左一条理右一条理的摆在头上,弄得我这些年白活了一样。兰儿当然是我的亲孙子了,珠儿不在了,这关系也跑不了。不过,他再好,也好不过宝玉的头上去。他娘这么着的害宝玉,现在还叫我给他摆上宴席,真是窝囊得很。就你这个老婆子,听了就烦,恨不得大巴掌抽你个来来回回,肿成寿星。
面上却说:“还是老太太想得周到,原想着,只是个小孩子,大操大办的,怕折了他的福寿。想来也是,这孩子,虽生在咱们贾府里,却直恁地没福,这亲老子没了,亲娘也不上台面,我这亲奶奶的,若不多疼一些,也说不过去。虽然我现在当着家,也顾不得别的了。这贾府,以后都指着他呢。”
这话一说,邢夫人听着却是刺耳,脸上也变了颜色,什么意思啊,这二太太阴阳怪气的,是说我们大房没个男孙,撑不住这贾府的门面么!动不动,这贾府就是你的了,你的了,想着我们大房里的人都是不喘气的么!还有脸说什么话,你若是真疼爱你那孙子,也不会轮到老太太来提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