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不知道还在想着什么,两眼幽幽地看着窗外,怔怔地出着神。
一边的心苹和心月相视一看,两人心里都有一个冲动。当下便退了出去,纵身一个飞跃,出了院子门。
却说那老太太,回到屋子里,也是坐卧不安,心急如焚。这下怎么是好呢,太妃娘娘说得那么难听,还有宫里的娘娘,太后那里,唉,黛玉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那李纨本想一气打死,无奈那贾兰哭得要死要活的,趴在他娘的身上,竟是拉也拉不走。娘俩个抱头痛哭,那情景,倒叫打的人,下不了手去。
还是鸳鸯说:“老太太,这大奶奶就是打死了,也消不了您的气。不如这样,等林姑娘伤好了,人也清醒了,随她发落去。这样,也叫她出了口气,也算是有个交代,就是到时候太妃娘娘问起来,您也有个好答复啊。”
老太太听了,一想,是这个道理。便叫人把她拉到那个小屋子里头,给看好了,那兰儿哭得人生烦,哪个能带,一并关在里头。等以后再处置吧。
王夫人在一边说:“要我说,还留下她做什么,要不送回她的娘家去,要不就一回打死,就是老爷回来,也是没话说的。这太妃娘娘那里,咱们也好说。”
老太太摆着手说:“我也想叫这个贱人打死了去。不过,咱们也不能这么着,想一想,这宫里太后都知道了,若是黛玉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娘娘脸上也无光,若是再有人讲什么闲话,说咱们私下里打死了人,更是叫娘娘在宫里抬不起头来。将来,宝玉的前程,”
王夫人没有比哪个时候更期待林黛玉好好的了:“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大姑娘没事才好。唉,真是的,没想到,竟传到了宫里。这林家的丫环也是不安分,竟跑到北静王府里去说什么呢。难道咱们还治不好她?不就是扎在肩膀上一刀?她那几个下人也是张狂,竟然私下里就把刀子给拔了出来,若是真出了事,倒也不能怪我们头上来。”
老太太沉思着说:“也是你们不会办个事,请个大夫,半天都没有叫到。这回就算是她们下人拔了刀子,可是这人在咱们府上出的事,再怎么也扒拉不净了。再说,北静王府那边,算了,什么也不要想了,还是想着黛玉赶紧好过来吧。她好了,咱们也就没事了。老爷回来,你就这样说吧。对了,这两天,别叫宝玉上跟前去,有血腥,怕晦气大。他可是咱们的命根子,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王夫人点着头说:“放心吧,我一定会看好他们的。说起来,都是那个疯丫头,要不是她推黛玉,这刀就是该扎到她的身上。都是她害的大姑娘,真是个扫把星。”
老太太摇着头说:“你没有看出来么,若不是她拉着黛玉,那刀子怕是到了宝玉的身上。亏了她眼明手快,救了宝玉一命。这事,怪不得她。要怪,就怪黛玉命不好,偏偏坐在那个地方。”
王夫人也不说话了,闪着眼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鸳鸯听着这两人的话,真的是气得想一人给她们一大巴掌:“你们还算是人吗?人家林姑娘现在躺在床上,生死未明,你们在这里盘算着怎么脱身。一点人性也没有,还都是吃斋念佛的人,太叫人心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