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漓没有见过,可是却也是有所耳闻。这云派是刚刚这几年才冒出来的杀手组织,却很快让江湖上的人闻风丧胆,据说,只要被他们盯上的,就一定不可能生还。
“你们是什么人派来的?”木清漓面不改色。
他只是奇怪,谁居然这么大的手笔,不惜重金找来云派的人要他的命?
“这个问题你还是留着去问阎王吧!”带头的人冷冷地说道。
“哦,我忘了。你们的规矩是绝不过问雇主的信息。”木清漓恍然大悟道。
“你胆子很大。”带头的人有些意外。
只要听说过云派的人,谁不是早就下破了胆子?可这个木将军在这个时候居然还可以这样的泰然处之?
如果不是他对自己太过于自负,那只能说明他确实有过分之处。
“过奖了?在下只是觉得,既来之则安之。”木清漓理所当然地说道,这段时间,他与朱静深谈过几次,在想法上也不知不觉有了很大的变化。
对方没想到他会这般淡定,不由得一愣,彼此交汇的眼神中露出几分赞许。
这木家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只可惜……
收起眼神中的怜悯,为首的人咬了咬下,挥手道:“上。”
说完,黑衣人顿时蜂拥而上。
木清漓拧紧眉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地迎了上去。
他自幼习武,这几年跟着墨玄倒也学了一些法术,可这云外的人却也不只是单单的武者,那一出手,就已经让木清漓一身的冷汗。
如果让他对付其中的一人,或者几人,他尚可有几分的把握。可眼下,这十几个黑衣人一起出招,分明就是断了他的后路。
不过片刻的功夫,木清漓的招式已经凌乱到不成行。
“速战速决。”对方的攻击越发的猛烈。
“啊……”木清漓一个不注意,一剑已经刺入他的小腹。他一个慌神,这身上的伤就越发的多。
“该死……”木清漓一声低咒。
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如果墨玄在身边就好了,可惜已经晚了。
如果继续这么下去,他只怕是连全尸也捞不上了吧?木清漓一边焦躁地应付着着黑衣人的攻击,一边四下打量,试图寻找退路。
想从来路逃走只怕是不可能了,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林子的尽头应该有一个悬崖,不过那个悬崖的高……
木清漓心中迟疑。
恍惚间又是一剑落在身上,木清漓只觉得眼前一黑。再回过神来,他已不再迟疑,一掌逼退众人,拚尽全力朝悬崖的方向跑去。
黑衣人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等回过神来已经晚了。
木清漓已经毫不迟疑地带着一身的伤,跳了下去。
“老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其中一个黑衣人冲上前去,看了看深不见底的悬崖下,皱眉问道。
领头的人站在悬崖边,不禁皱眉。
云派自所以能够很快在江湖立足,只因他们是一定是死要见尸的。以往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们一定毫不迟疑下去搜寻。
可是这一次,他却闭了闭眼,冷冷地说道:“这悬崖这么高跳下去肯定没有命。再说,他身上的那些伤,只怕就足以要了他的性命了,我们走吧!”
其余人点了点头,迅速散去。
百花谷。
曹姝晴百无聊赖地看着手中的绣花,微微走神。
想当日,她还没从打击中走出来,父亲已经领了太子的旨意带她回府。她原想抵死不从,却没想到朱静却悄悄让她回府。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朱静居然用了一招金蝉脱壳。
曹姝晴也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虽说这诈死断了她随侍父亲身边的机会,但总是好过嫁入宁府。
只是,不知如今她身在这百花谷之中,木清漓是否已经娶了那位小丘姑娘?
一想到这,曹姝晴顿觉得心头隐隐刺痛。
“小姐,你又伤心了?”兰儿提水回来看到的便是自家小姐以泪洗面的模样,不由得一叹。
曹姝晴背过身子,连忙擦拭掉眼泪,否则道:“我哪有,只不过是沙子吹进了眼睛了罢了。”
沙子?小姐这分明是拿她当傻子呢!
这百花谷中哪里有沙子?
兰儿放下水桶,忍不住说道:“不是我说你小姐,你真的应该听一听朱姑娘的话,她可是说了,你心思太重这样对身体不好。”
在兰儿眼中,朱静就是神,她说的话在兰儿看来,怎么都有道理。
曹姝晴不禁摇头,颇有吃味地说道:“我看你倒是挺开心的。”
被说中心思的兰儿不好一丝地挠头。
突然视线前方一个东西从天而降。
“小姐快看,那里有个人掉下来了……”兰儿一声惊呼。
“不要打岔。”曹姝晴摇了摇头。
“小姐,我说的是真的……”兰儿一脸的着急。
“我……”曹姝晴还想说什么,却听到‘嘎吱’一声,回转过头一看才知兰儿并没有撒谎,果然有人从悬崖边上掉了下来。
还好那个人并没有落地,而是被一根粗壮的树枝勾住。
“真是命大。”曹姝晴忍不住叹息。
要知道她们所在的百花谷是在半山腰上,上面自是悬崖,再往下却是碎石万千。
“小姐,他,他……”兰儿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巴。
“他怎么了?”曹姝晴不耐地回头。
只听好不容易缓过劲的兰儿,尖叫道:“小姐,他是木将军。”
“什么?”曹姝晴不敢置信地看了过去,当看清那张脸时,顿时眼前一黑。
那个人,不是木清漓又是谁?
“木清漓,你快点醒醒……”迷迷糊糊中木清漓一直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萦绕,里面是慢慢的担忧和着急。
他觉得浑身都很累,他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也许是不忍让这声音的主人着急,他还是挣扎着睁开眼。但当那张熟悉的脸骤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却又突然紧紧地闭上双眼。
“木清漓你这是怎么了?”曹姝晴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看到木清漓再一次闭上眼睛,吓得立即哭出声来:“你别吓我,木清漓你快点醒醒呀!”
“小姐,你先别哭了。”兰儿忍不住说道:“这朱姑娘不是说了吗?木将军他已经没有大碍了,现在只是需要好好的休息。”
想到朱静给木将军治伤的情形,兰儿心中对她的崇拜更甚。
“可是,可是……”曹姝晴哪里放得下心来?
“小姐你快看,木将军他醒了,你看他又睁开眼睛了。”兰儿突然惊喜地喊道。
曹姝晴定睛一看,木清漓果然正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你,你醒了……”曹姝晴还是没忍住,泣不成声。
兰儿撇了撇嘴,识趣地退到一边。
“姝晴,真的是你吗?”木清漓扯着嘶哑的嗓音,满是惊喜。
“要不然你想是谁?”曹姝晴的话一出口,不免有些酸溜溜的感觉。
木清漓摇了摇头,苦笑道:“姝晴,对不起,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应该一早就跟你说明情况,而不是任由你误会,结果造成了大错,都是我不好。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我无时无刻不想着能当面跟你解释清楚,可是我不敢,我只好在梦里跟你道歉。现,现在我是在做梦吗?”
曹姝晴不由得一怔,她没有想到木清漓醒过来会这么说,一时竟无言以对。
半晌,她才动了动略干的嘴唇,试图转移话题:“你受伤了。”
木清漓哪里顾身上的伤,一把抓住她的柔荑激动地说道:“姝晴,不要再离开我,我知道我错了,你想要怎么罚我都行,但是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
以前他也以为这儿女情长没什么了不起,可是这一个月的时间却让他恍然明白了许多,他这才体会当日清洢去世,苍澜渊的心情。
如今,他不想步苍澜渊的后尘,该珍惜的人他不能再错过了。
“你,你放开我。”曹姝晴下意识地闪躲,她何尝不想他,可是想到小丘,她的眼神不免落寞。
“啊……”木清漓一声闷哼。
“小姐,你碰到将军的伤口了。”兰儿小声地提醒。
“我……”曹姝晴顿时不敢动弹。
“没事,我没事。”木清漓连忙摇头。
如果知道受伤了就能看到姝晴,他宁可自己早点受伤。
“你,你快点松开我啦!”曹姝晴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是害怕触碰到他的伤口,又不敢动作太大,只好小声嘟囔。
兰儿忍不住窃笑。
曹姝晴顿时不满地一瞪。
“我去看看药好了没有。”兰儿笑着跑出屋子。
“坏丫头……”曹姝晴红着脸嘀咕。
木清漓视线一直紧紧地盯着她,不肯移动半分:“姝晴,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唉,我的好哥哥呀!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在捉摸这个?”门外传来朱静的嘲笑。
木清漓抬头却看到朱静和墨玄并肩入内,一脸的嘲笑。尤其是墨玄,甚至面露嫌恶的模样。
木清漓不由得红了脸。
朱静径自在他面前坐了下来,叹息道:“要是姝晴姐姐还不肯原谅你的话,又怎会救你,照顾你?”
“是吗?”木清漓瞪大了双眼,追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唉……”朱静又是一阵长叹。
她突然明白这木清漓为何会受伤了,这分明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失去了该有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