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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师傅

响着的雷,闪着的电,有着血红色眼睛的招魂人,还有那闪着旋风的镰刀,这就是玛格蕾塔在梦中看到的。她依然记得刽子手的刀落在脖子上的那一刻,肉体上的疼痛不知一提,灵魂上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当玛格蕾塔看到自己的身首异处的尸身被熊熊大火不停地烧,听着所有的民众震天的喝彩声时,那种源自灵魂上的恨不断地凝聚着她的意识。于是,来自前生的记忆涌上脑海,百般折磨与侮辱,玛格蕾塔永远不会忘记。

醒来之后,看到的就是裹在黑纱里的女子,那个在牢房角落里的女子,看着自己被斩首的女子。

她问:“告诉我你的名字,复活者?”

什么,我复活了?玛格蕾塔暗想,但她还是下意识地答道:“玛格蕾塔·M。”

“我……我复活了?”玛格蕾塔问。她看到黑衣女子放心地吁了口气,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于是她继续问道:“是……是你把我救活的?”

黑衣女子僵硬地点了点头,“从此现在开始你就跟着我把。”

“可是……可是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玛格蕾塔看着黑衣女子说。

黑衣女子低哼一声,冷声说道:“你可真够麻烦的!你只需要记住,你复活了!”

玛格蕾塔听完,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虽然我很感谢您把我唤醒,但我必须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而且,我记得我的身体已经被焚毁了。”

“躯体可以随时找的。”

玛格蕾塔注视着黑衣女子说:“可是,为什么把我唤醒?”

黑衣女子突然嗤笑一声,说:“要知道,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活着的机会,而我给予了你第二次。”

“但是,你当时是亲眼看着我被杀的。”玛格蕾塔说出心里最担心的。的确,黑衣女子既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且又唤醒了她,为什么当时不实施拯救措施?

下一刻,玛格蕾塔就发现黑衣女子来到了她面前,单手就把她提了起来。黑衣女子身周散发着黑色的光幕,这是她愤怒的前兆,她的耐心从没有受到过这么严峻的挑战。如果不是她对自己有大用,她早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你心中有疑惑也好,没有疑惑也罢。总之,从现在开始,你的命就是我的。是我拯救了你,赋予了你新的身体与灵魂。”

玛格蕾塔不依不挠地问:“为……为什么偏偏……选上我?

黑衣女子看着玛格蕾塔执着的眼神,心神忽的一阵恍惚,她松开玛格蕾塔,转过身,淡淡地说道:“因为你符合我的条件。”

“我不明白。”

“你的怨念很强,灵魂没有很强的怨念是不可能复活的,在复活的过程中就会因消耗怨气而魂飞魄散。那些死去的人的灵魂都是因为怨念太或思念太重而存活于这个世间。”

“你复活我,想必我对你有什么用吧?”玛格蕾塔低声问。

黑衣女子看了她一眼,说:“不错,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玛格蕾塔笑了笑,“虽然我很感激你,但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目标。”

“哦,是吗?”黑衣女子说,“你不想杀光那些侮辱你的人?”

玛格蕾塔面色一紧,摇头不语。

“还有……你那生死未知的儿子。”

“你说什么?”玛格蕾塔猛地抬起头,她站起身,走向黑衣女子,说:“你说什么?菲利普还活着?”

“他为什么要死?”黑衣女子轻描淡写的说。

“那他现在在哪?”玛格蕾塔立即问。

“凭你的力量可救不了她。”

“求求你告诉我。”玛格蕾塔哀求道。

“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知道你想我让我为你所用,我可以答应你。但是……”

“好了,不要再啰嗦了!我可没空救你的儿子,你应该自己去做。”

“可是我……”

“这就是我要你做的,跟着我,我就可以赋予你力量!”

玛格蕾塔全身一震,黑衣女子的声音带着一种特殊的波动冲击着她的大脑神经。玛格蕾塔无从反抗,下意识地点头答应。

“来吧,我将带领你认识全新的世界。”黑衣女子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下一刻,她和玛格蕾塔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

这的确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和之前的城镇不同,玛格蕾塔现在看到的是一个完全建在水上的小镇。黑衣女子撑着船,船缓缓地在水面上滑动着。她一句话不说,而玛格蕾塔好奇地看着四周。

玛格蕾塔的两边是两排居民房,房子大部分由石砖建成,它的顶部则是一个个瓦片,房顶呈倒三角形,看来这里经常下雨,房子建成这样,也是为了躲避雨水。房子的中间便是一条河流了,这里的河流四通八达,起着街道的作用。河面上,一只只船只来来往往。

总之,这个镇子带给玛格蕾塔极为安静的感觉。

“你似乎很喜欢这里。”黑衣女子忽然冒出一句话。

玛格蕾塔看着船上的人,由衷地说道:“是啊,这的确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黑衣女子嗤笑一声,说:“你可别高兴的太早,这可不是我让你认识的世界。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镇罢了。”

“我自然明白,你希望让我学习巫术,然后为你冲锋陷阵。”

黑衣女子一愣,说:“你似乎很明了啊。”

玛格蕾塔继续看着四周,点头不语。

“坐稳了,我们加快速度。”

小船不一会儿便远离了镇子。玛格蕾塔看着她的前面,吃惊地捂住了嘴。

在河流的尽头,是一道不知有多深的悬崖,悬崖之外,是一层淡淡地雾气,透过雾气,玛格蕾塔看到了奇形怪状的峰峦。在她的右手边,是一颗巨大古树的根系。玛格蕾塔顺着根系看去,看到那颗巨大的树。

古树就生长在悬崖边上,它成二十度角向前倾斜着。顺着粗壮的树干看去,玛格蕾塔在树冠看到一个木屋。木屋立在茂盛的树叶间,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根本无法发现。同时,让玛格蕾塔担心的是,它的主人住在里面难道不怕随时会掉下去吗?

就在这时,黑衣女子停下了船。

“怎么停下了?”

黑衣女子一愣,说:“你想去悬崖下面?”

“你不会睡在这里吧?”玛格蕾塔指了指木屋。

“你以后也会住这里的。”黑衣女子说完就跳下了船。

玛格蕾塔跟了上去,二人来到树根前,黑衣女子向空中伸了伸手,一道阶梯出现在树干上,直达木屋。黑衣女子回头看了一眼吃惊不已的玛格蕾塔,向树冠上的木屋走去。

玛格蕾塔跟随黑衣女子来道屋子前,忽然,一道蓝光在玛格蕾塔的脚下涌现,她低头一看,一个蓝色的阵在她脚下不停地旋转着。玛格蕾塔只觉得全身被挤压到一个管子里,等到能呼吸自如时,她们已经来到了屋里。

“这就是巫术。”黑衣女子看着玛格蕾塔,淡淡地说。

玛格蕾塔环视屋子,真真正正地体会到了黑衣女子的话。从外面看去,它不过是一个普通木屋,但是二人现在站在一个巨大的空地上,空地的四周是白色的墙壁,墙壁上,一个个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阵在或快或慢地运转着。

玛格蕾塔右手边的不远处,是一个个石桌,石桌上面或摆着各种器皿烧瓶,烧瓶里面有各色的液体在沸腾;或放着各种动物的标本。

“那……那些是什么东西?”玛格蕾塔指了指她的右手边。

黑衣女子看了一眼,说:“哦,那是我用来做实验的活体标本。”

玛格蕾塔捂住了嘴,一时间不能接受。那是一个个不知用什么材料做成的牢笼,牢笼里面有着各种怪物,六只手臂的猴子,三个脑袋的狼,单眼的巨人……整个实验室叫声一片,刚被抓进来的怪物奋力扑着牢笼,但随之亮起的闪电阵放出一道道蓝色电弧,怪物顿时萎靡倒地。

“这……你平时就住在这里吗?”玛格蕾塔问。

“当然不是,这只是一个实验室。”黑衣女子淡淡地说。她看着依旧沉浸在震惊中的玛格蕾塔,说:“我很理解你一时间无法接受,毕竟对你们这种普通人来说,这完全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有你做梦都想不到的事物,看到那些奇形怪状的动物了吧,它们是动物中的王者。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是完全见不到这种事物的。”

玛格蕾塔下意识点头。“你唤醒了我,我一直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说白了,我不过是把你当成工具,但我同样会教导你,那就叫我一声师傅吧。”

“师傅?”玛格蕾塔喃喃地念着这个陌生的名词。

黑衣女子点了点头,说:“在我们那里——”

“你们那里?”玛格蕾塔看着黑衣女子惊异地问。

黑衣女子一愣,说:“这个世界很大,我们只是守着各自的家园而已。”

玛格蕾塔不明所以,感到莫名其妙。

“在我们那里,将亲自传授你本领技能的人称之为师傅。”

玛格蕾塔点头表示明白。“那么师傅,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一旦踏入这个世界,你将永远无法回头。”

“我必将用我的力量维护我要维护的。”

黑衣女子注视着她,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巫术是一种超越自然的力量,它能够对某些人,某些事施加影响。我们一般把巫术分为黑巫术和白巫术。”

“听这个名字,感觉黑巫术是用来害人的,白巫术是用来救人的。”

黑衣女子嗤笑一声,“理论上可以这么说,但是你要记住,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

玛格蕾塔皱了皱眉,听着她从未听过的话,她不明白,这个神秘的黑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说话和做事方式和自己平常见过的人完全不同。

她来自哪里?为什么要唤醒自己?她的目的是什么?

玛格蕾塔心里叹了一气,算了,总之是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深究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耳边又响起了黑衣女子的话,“从施法的手段角度来讲,巫术又可以分为模仿巫术和接触巫术。”黑衣女子说道这里,忽然注视着玛格蕾塔,说:“而模仿巫术又称之为黑巫术,它是一种可以带来灾难的巫术,他可以让你间接杀人而不留丝毫痕迹。接触巫术又称之为白巫术,是一种主要用于祈福的术法。它的攻击效果并不明显,当然,如果你能把白巫术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它的毁灭效果也是很恐怖的。”

玛格蕾塔眼里异彩连连,她的确心动了,黑衣女子的话带着致命的诱惑力,虽然看不见黑纱后的容貌,但是只听声音就难以抗拒。

“那么,我亲爱的玛格蕾塔,你愿意学哪种巫术呢?”黑衣女子的身子向玛格蕾塔倾了倾,缓缓地说。

玛格蕾塔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这……师傅,您不是说这个世界有很多神奇的物种吗?”

黑衣女子恢复了正常,她说:“的确,怎么,你想知道吗?”

“我认为我还是从这里开始比较好。”

“随你。只不过这些需要你自己去了解。我带你去你的住处,并把你需要的相关书籍拿来。自己研究去吧。”

玛格蕾塔点了点头,她生前毕竟也是一名教师,知道如何学习。虽然这次学习的东西完全不同,但也是殊归同流。

“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离开这里。当然,你也没有这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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