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被攻陷了,太后娘娘她已经殉国。
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了王军的所有营帐,而此时他们也已经到了离京城不足五十里的一个城镇。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南宫轩正在联系朝中自己的亲信,他握笔的手一抖,墨汁便很快浸染了宣纸。
自己自从登上皇位以来虽然屡屡和母后都起了争执生了嫌隙彼此也都会防着对方,那只不过是因为两派的利益不同而已。他想保住自己的皇位,想保住自己的爱情,而她想保着将军府屹立不倒而已。
可是这个人总归是自己的母亲,眼下居然到了如此的地步,她竟然……落在了叛军的手里,随后被他们杀死了。南宫轩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良久,他才回过神来。
虽然京城被攻陷这个消息打击了所有人,但是现在的情势对叛军才是不利的,以为眼下,叛军的兵力不过是已经到了一万左右的样子,眼下他们攻陷了京师,便把他们的兵力都放在了一个临近的城池里。
如果联系所有的兵力把这座城池给围起来,那么叛军即便是插翅也难以逃出生天。
可是眼下,南宫轩面临的一个问题是,兵符不在自己的手里。
早前因着对皇帝权利的一定限制和朝堂的稳定,所以皇帝虽然能够对将军发号施令,但是兵符却在将军的手里,而这些将士们,其实认得只有兵符而已,他们向来不关心发号命令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本来那枚兵符在自己的亲信王将军的手里,可是就在前几天的一场战役里,王将军他以身殉国,兵符便也跟着失去了踪迹。
若是自己现在做一个假的兵符出来,即便是剿灭了叛军,自己也被人落下了口实,所以这个想法只是一冒出来,便被南宫轩给否定了。因为实在是太不可取,如果让底下的将士们知道了实情,那么情势将落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所以,南宫轩眼下能够依仗的,其实只有皇权之威。几万将士不知道兵符已经丢失,而就是这样的阴差阳错,南宫轩在三日之内便靠着士气把所有的兵力都到达了那座小城池下面。后来,又有一些侥幸保留下来的禁军,也连夜赶到了这里。
眼下,王军已经回到了阔别多年的京都,士气大震,而那些叛军眼下被包围在这小小的城池里,可谓是河东河西的差别。
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决一死战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办法,南宫轩还没有天真到以为自己这个叛乱的首领能够得到朝廷的原谅。
于是双方互相递交了信,把最后的一战留在了三日以后。
本来这决一死战的日子,天气居然格外的晴朗,南宫浩打马走出来,脸上一片肃然,双方彩旗飘飘。
就是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弟弟,居然骗过了所有人。他杀了自己的母亲、毁了皇宫后来还险些烧了宗庙,听说还是皇后她拼死护在了那里。
他从前总是穿着墨色的青衫,手里边不是棋子就是折扇,而眼下,他穿着银色的铠甲站在那里,却也另有一番风味。
若是这场旷日持久的大战没有发生,他还是高高坐在朝堂上面指点江山的皇帝,他还是守着江南之地温床的藩王。兄友弟恭,该是多好。
可是眼下,这一切已经是再也无法挽回了。眼下,他们之间除了你死我活已经没有别的可做。
南宫浩很显然知道自己眼下已经到了什么地步,外面的六万大军围困,而且王军那里是民心所向,即便是自己,也再也没有冲突重围的可能。
可是,到了眼下,输赢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个过程。因为,南宫轩知道,自己这一仗,只能是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居然出现了想象不到的变故。
两方的将士们已经扭打在了一起,整个场面除了墨色便是血的颜色了,而这个时候,一辆马车居然飞奔而来,而从马车上下来的这个人,居然是废后姚笙笙。
传言间这位皇后已经是陷入了疯癫不能言语,此番却看见了这番的变故,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已经是愣在了那里。让大家更加惊讶的是,姚笙笙的背后,还有大批的宫女抱着一个孩子走了过来。
这个孩子约摸三岁的样子,生的倒也是玲珑可爱,更重要的是,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用黄布巾包起来的东西。
眼下的情况,姚笙笙用来威胁自己的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玉玺,南宫轩一时之间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呆滞在了那里。
“将士们,眼下玉玺已经在太子的手里,而皇上他昏庸无能,才让这大片大国土上的百姓流离失所。王爷他本来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而眼下居然他成了罪臣,而皇上他却堂而皇之地打着剿灭叛军的旗号,这眼下到底是孰是孰非,难道你们还没有一个基本的判断?”
眼下太后被杀,皇城里面足以主事的确实也只有皇后一个,而且她眼下带着太子,拿着玉玺,场上的情况实在是难以捉摸了在这一时之间。
南宫轩看着王军的人表现出明显的迟疑,急得险些变了脸色。不管怎么说,这个孩子都绝不可能是太子,这个孩子只有可能是皇后和那个侍卫生的孽子,可是眼下玉玺在他们手里,而这个孩子居然也是太子了。
这些就将士们眼下到底是要拥护新皇继位然后让姚笙笙和南宫浩辅政,还是甘愿依旧服从自己,这一点,南宫轩他自己显然是无法保证。
场面眼看着就要失去控制了,南宫轩看着大批的王军显然已经站到了中立的位置上,只觉得心急如焚。
眼下,南宫轩已经无法去想为什么早已疯癫的姚笙笙居然会在此时出现在这里,而且她的神智看起来是在是太过清醒,否则的话又怎么可能在这最后的关头摆了自己一道。
不过这些显然已经是需要之后处理余党的时候才要考虑的问题,而他眼下最需要做的,其实是先把人心坐稳才最要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