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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连环计

余飞道:“不错,我用的正是连环计。在木棉教中,我们始终处于弱势,有什么风吹草动随时都会丧命。若非连环计,如何能对付得了他们呢!梁仪天杀端木蒙,左右侍者要帮端木蒙,他们反目成仇,看看木棉教主如何收拾这场面。”

修罗女道:“你不是萧青子,萧青子这一点可能无法与你比。”

余飞道:“萧青子也是个人物,我无法与他比。”

修罗女道:“看来你们真是惺惺相惜啊,难怪你仿他可以以假乱真。现在我明白了他为什么在莲花山上因为你而放弃整个武林。人生如此,能有一知己,死而无憾。而我的知己呢?他又是在哪里?”

余飞微笑道:“修罗,我不是萧郎嘛?天天与你一起的萧郎呀!”

修罗女微微一笑,道:“是啊!自白妹妹死后,我几乎心无所依,却不料有了一个你,并成了我的夫君。天天相对陌生人,夜夜同床香枕语。”说罢不禁长叹。

余飞道:“修罗,江湖易老,青春难再。眼下风景,自当珍惜。雁过留声,人过留情。你我同处木棉教中,皆是身负仇恨之人。若是太平江湖,你我皆不是江湖中人,过得逍遥自在。我会与莹莹、你与萧青子,天天相对,婉转郎膝,胜比神仙。”

修罗女道:“你就少说这些,让我听了怪不舒服的。”修罗女把头轻轻靠在余飞宽阔的肩膀上,此时她宁愿什么不想,只静静地靠着。修罗女总是戴着狰狞的面具,唯晚上与余飞一起时才取下,惊世容貌只与余飞独看。平时冷漠无情,如今却是幽情哀怨,千丝万缕。

余飞心里虽念柳露莹,然眼前温存,终也无由推却。相处日久,心里满是茫然。对修罗女,只是怜其身世。夜夜练功之时,心里又是无限感激。自与修罗女相识以来,余飞始终还是有负于她。搂着修罗女,余飞心里如何能平静下来?

******

春已过半,木棉山之上的木棉花还在怒放,满山红艳,惹人怜爱。木棉山后山之上,低矮的山地上开满大片大片的木棉花。树上是花,地上也是花。从山脚红到山顶,如巨大红锦,铺天盖地,气势迫人。花开加鸟鸣,更是春意盎然。就在那红红的木棉树下,响起了一阵迷人的歌声。但听这歌声唱道:“花儿伴我香满袖,风儿轻轻吹侬襟,侬襟未曾有香囊哟,风儿还在呼卿卿。哥哥哟妹送你送到山口,山上开满了木棉花。摘一朵插在妹头上来,妹送哥哥走天涯。天涯远呀远不过妹的心,只盼哥归来时,把心里话尽诉……”歌声随风飘动,甜美婉转。

唱歌的是一个美貌的年轻女子,年约十六七岁。此人正是木棉教的女杀手春花。春花几乎每天都到这后山砍柴,采菌。早上出,午间于木棉花个唱歌。稍息一阵,起身回来。这一天,春花依然像往常一样坐在木棉树下的一块大石头上唱歌,歌未唱完,一个蒙着面的人突然出现在春花眼前。

春花吓了一跳,喝道:“谁?”随即抽出腰间佩剑。

那人哈哈大笑,把面巾即下,露出花白胡子。

“端木护教?你怎么到此来了?”春花问道。

端木蒙道:“春花,你怎么也到此来了?”(1)

春花道:“我教女营烧饭用柴,我便出来了。也顺便采些菌回来做菜。”说时指指地上的菜篮及地上的一捆木柴。

新端木蒙道:“老夫呆在教里太闷,出来散散心,可巧碰上你了。”

春花道:“原来这样。那春花不打扰端木护教的雅兴了,春花得回去。”

端木蒙却拦在前面,道:“春花,老夫有雅兴,是因为你的歌声。你这歌声好听呀,不如你再唱一首来,如何?”

春花道:“春花不敢,春花怕这声音乱了护教的雅兴。”

端木蒙哈哈大笑,道:“哪里,只要是你唱的,我都爱听。”

春花道:“这个……恐怕不大方便。”

端木蒙道:“我说方便就方便。这后山根本就没人来,哪里不方便了?你不唱,那我可不高兴了。”

春花道:“姐妹们可能正在找春花呢……”说完还要走,这端木蒙哪里肯放人?他一步一步走上前,色迷迷地看着春花,道:“你唱呀,唱呀,可别坏了老夫的心情。你要是不唱,那老夫可就……”

春花害怕得连连后退,忙道:“护教要春花唱,春花唱就是了。”

端木蒙高兴道:“那好,我静静地听着。”

这春花清清嗓子,又开始唱起来:“三月里杜鹃花开来,一山还比一山红,太阳那个笑脸,姑娘采花脸也红彤彤……”没等春花唱完,端木蒙猛扑上来,双手抓住春花的肩,奸笑道:“不是姑娘采花,老夫也要采花。”

春花大叫道:“端木护教,你放了春花,春花唱歌给你听就是了……”

端木蒙笑道:“放了你?好呀,不过,要等一下再放。”说时双手要抱春花。春花正要拔剑,却被端木蒙更快夺下。春花吓得大叫救命。端木蒙冷笑几声,道:“在后山喊救命?嘿嘿,这几天我天天都在看你,除了你一个人之外,哪还有什么人?你就乖乖地从了我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春花哭道:“端木护教,你就放了我吧,我会感激你的大恩的……”

端木蒙哈哈笑道:“放了你?行啊……”说完扑上去。

春花想走,被端木蒙牢牢抱着按倒在地。端木蒙随即点春花穴道,令春花动弹不得。端木蒙奸笑起来,道:“这么一个娇嫩的小姑娘,不错,不错!”

春花叫道:“端木护教,你难道不怕副教主知道么?我要报副教主!”

端木蒙道:“我会怕梁仪天?笑话?你报给他,老夫享完后就让你毁尸荒野,谁人知道!你们这些杀手,死一个两个算什么了。如今教主也让教中男女通婚,我还有什么好可怕的?别说报梁仪天那里,就算报教主那里也不怕!”说完一边淫笑着一边伸手解春花的衣服。

然而,端木蒙的手忽然停了下来,慢慢起身。

原来早已有人把端木蒙围着了。端木蒙第一个看到的是梁仪天,旁边还有余飞、刘常、柳复、萧铃子、修罗女等人。端木蒙此时马上明白这正是一个圈套,他此时哈哈大笑,若无其事道:“副教主,你怎么也有闲情到后山来呀?老夫还以为仅老夫一人呢。还带这么多人来,怕是有备而来吧?”(2)

梁仪天冷道:“不错,我就是有备而来。”

端木蒙道:“你早就想整死我了,对不?”

梁仪天道:“不错。”

“这就是你有意设的圈套,对不?”

“是又如何?”

“你**花到后山勾引我,让我往里钻!不错嘛,梁仪天!”

“如果你不是个好色之徒,今天你不可能落在我手上的。既然落在我手上,那你只有死路一条了。”

“哈哈哈哈,想我死?恐怕没那么容易吧?问武功,你未必是我对手。”

“论武功,你根本就不是我对手,我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端木蒙,你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吧?”

“的确没想过,我只想过是你如何死在我手上的,嘿嘿!梁仪天,老夫算倒霉,但你休想杀死老夫。”

“你**教中女子,足可以处死了。不用我出手,教主会亲手杀了你的。”

“我**教中女子?我连春花的衣服都没有脱下,何来**了?你想来个莫须有的罪名要我死?”

“不是莫须有,而是真的。”

“你——!”

“不错,你在我们撤退卧龙山庄之时捉了一个人在庄里的地下室里淫乐,这事我一直没说。现在再加你企图**春花,二罪并罚,你必死无疑!”

“哼!这一切你早有预谋了。只是,你想我死,还是那句话,没那么容易!”

梁仪天轻蔑道:“容易,容易得很啊!”说时便要出手。

端木蒙本是武林高手,武功与梁仪天相差不大,平时端木蒙也很少把梁仪天放在眼里。现在到了决定生死之时,端木蒙自然连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他一运气,摆好架势,冷道:“梁仪天,今天是我与你一决生死的时候了,也好了结你我之间的恩怨。来吧!”

梁仪天立即出掌,与端木蒙交手。二人此时都想把对方杀掉,出手谁都不留情。其他木棉教人都只是围观,他们也想看看平时威严无比的副教主与一向目中无人的端木护教到底谁厉害。

两人在不到半刻间已过二十多招,一时间难分高下。

那边修罗女趁梁仪天与端木蒙对打时替春花解开穴道。

余飞看着梁仪天与端木蒙大打出手,心里暗暗好笑,这回还真的让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了。梁仪天出手是名正言顺,端木蒙出手是被迫抵抗,两高手交手,任何一方稍有失手便丢掉性命。不久,梁仪天已经略占上风。端木蒙开始后退。

梁仪天哈哈大笑,道:“端木蒙,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端木蒙冷道:“未到最后,怎么定输赢!”

端木蒙忽然变招,掌风凌厉无比。梁仪天气定神闲,沉着应付。端木蒙本来就是与梁仪天拼命,频频进攻。梁仪天武功再高,他也不想与端木蒙拼命。一时双方平衡,不分上下。梁仪天开始后退,端木蒙哪里肯放?步步紧逼,招招夺命。

梁仪天再后退,端木蒙依然紧逼。梁仪天道:“好个端木蒙,今天让老夫见识了。”

端木蒙须发狂飘,出手狠辣。梁仪天变攻为守,意在等端木蒙露出破绽,然后一招制胜。端木蒙毕竟是老江湖,武功之高,江湖少有。加上长期以来一直身居梁仪天之下,心有不服。如今梁仪天公然要取自己性命,自然要与梁仪天拼到底了。梁仪天感觉不对劲了,再次后退。这时二人已过招上百,高手出招,奇快无比,看得旁边的木棉教人目瞪口呆。(3)

余飞心里真叫急,他当然希望梁仪天马上杀了端木蒙,久了反而不妙。这时余飞又叫刘常与柳复派人把风,如果有人到后山,马上报告。

随着梁仪天与端木蒙的强劲功力,地上落花纷飞。梁仪天久战不下,才知道低估了端木蒙。他清楚地意识到,一个人要是真的拼起命来的力量是多么强大,垂死挣扎永远要比平时强上数倍。梁仪天只得再退,退到余飞处,向余飞使眼色。余飞心里明白,暗暗布置杀手们拉天蚕网。这天蚕网是梁仪天用云南天蚕丝特制的,也是这张网让余飞跟着梁仪天进了木棉教。

端木蒙此时杀得眼红,只知道与梁仪天是鱼死网破之时,其他的无暇及顾。余飞悄悄布好网来。端木蒙哪里知道?梁仪天故意后退,并把招工放慢。端木蒙以为机会来了,运足气力,死死拍向梁仪天。这正是一招致命的绝杀。梁仪天并不接招,身形一闪,一张巨大的网立即撒下来,端木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网住了。端木蒙始知上当,极力挣扎,哪知越是挣扎这网收得越紧。端木蒙大骂道:“梁仪天,你不是我对手,你永远不是我对手,你只会使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你有种的,与我光明正大交手,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梁仪天哈哈大笑,道:“你死道临头了,还嚷什么。端木蒙,你迟早是死在我的手上,现在才杀你已经算我有十足的耐性了。说吧,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的,看看我能不能帮老兄你完成。”

端木蒙狠狠吐了一口痰给梁仪天,骂道:“恨我再没有机会杀你,也罢!今天我栽了。老夫死就死,还有什么心愿不心愿的。你只管动手吧,求饶了就是不我端木蒙!只恨老夫一世英名竟就这样死在你这小子手上,老夫——心有不甘啊!”说时仰天长叹!

梁仪天冷道:“好,还算是条汉子!拿命来!”说时骤然出掌,使心数十年的功力,双掌狠狠向梁仪天拍出来。

端木蒙闭上眼睛,正等死时,忽然有三条人影飞驰而来,大叫道:“住手!”

梁仪天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个眼看就要杀掉端木蒙了,是谁会知道这事情的?这时只见左右侍者与世智忽然落在端木蒙面前。端木蒙大喜,哈哈大笑。

梁仪天没想到左右侍者会在这时候出现,他冷道:“你们来做什么了?”

左侍者道:“我倒想问问副教主,你带着大批人手,把端木护教捉了又是做什么?”

梁仪天“哼”了一声,道:“端木蒙胆大包天,竟然犯了淫戒,本座要马上处决他。左右侍者,这是教中之事,老夫执行教规,二人请别管得太多了。”

右侍者道:“我兄弟虽不能管教中之事,但却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好回报教主。副教主不会不让我们知道吧?这好像正是我兄俩的分内事吧?”

梁仪天道:“好,我告诉你们,这端木蒙在光天化日之下,趁后山无人,竟对春花起色心,欲强奸春花,被老夫见到,所以擒下此人。按教规,这端木蒙应立即处死。奈何他武功高强,老夫只得用此法把他捉住。左右侍者难道认为老夫在执行教规时有错了?”(4)

左侍者道:“副教主的做法是对的。有人强奸本教中人,自然要处死。敢问副教主,端木护教是否已经真的强奸了春花呢?又有何人作证?”

端木蒙大声道:“这分明是梁仪天设下的圈套,老夫强奸春花了?老夫连春花的衣服都没有脱下来,何来强奸之说!”

世智道:“副教主,端木护教所言应该不假吧?”

梁仪天道:“是真是假,你们何不直接问春花?”

左侍者走上去问春花:“端木护教是不是非礼你了?他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春花开始害怕,看看梁仪天,又看看余飞,再看看修罗女,然后再看到左侍者的目光,低声道:“端木护教他……”

左侍者道:“你老实说明白,我直接向教主回报。如果有假话,那教主是不会放过你的。”

春花低声道:“端木护教他……没有……只是把春花按倒在地……”

左侍者哈哈大笑,道:“副教主,你都听到了吧?还要我说什么?你还是赶快放人吧。”

梁仪天狠狠瞪了春花一眼,然后道:“左侍者你有所不知,端木蒙不仅是今天犯下教规,原来在卧龙山庄时也有此等事情发生,还把当事的女子杀死。”

左侍者道:“副教主执行教规一向极为严格,怎么不在当时把端木护教处置了,还留到今天做什么了?怕是……别有用心吧?”

右侍者道:“副教主所言可是真的?又有什么人证明了?”

梁仪天知此事已经挽救不及了,也知道左右侍者向来与端木蒙关系良好,为避免节外生枝,梁仪天便道:“那好,端木蒙死罪没有,活罪难逃。按教规,端木蒙马上不再是我教护教,并关闭三月。左右侍者,你们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右传教道:“端木护教对春花欲行不轨,这是事实。要如何处置端木护教,那也是副教主的事,何必征求我兄弟的意见呢。端木护教所犯之错已成,那副教主带着大批人手忽然出现在此处,这事情恐怕难以说得明白。”

梁仪天冷道:“各大门派将进攻木棉山,我带人走走防务,有什么奇怪的?”

左侍者道:“木棉山后山绝壁千仞,高插云霄,有谁可以从后山进入我教了?副教主是不是太多心了吧?”

梁仪天道:“巡防乃我分内事,到哪巡防都一样,二人多疑了。”

左侍者道:“不是多疑,而是实在可疑。”

梁仪天冷冷问道:“左侍者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左侍者慢慢道:“什么意思副教主心里最明白!”

“呔!”梁仪天骂道,“你们胆子越来越大,老夫乃堂堂副教主,是教主亲自任命的。你们想造反不成?竟敢以下犯上?”

左侍者道:“副教主此言差矣,我们兄弟只听命于教主,从不须听命于副教主。所谓的以下犯上,副教主言重了吧?”

梁仪天道:“嘿嘿!早知道你们兄弟老与老夫抬扛。以往就算了,到今天还在与老夫过意不去。看来两位是不是要与老夫在武功上说话了?”

左路侍者微笑道:“岂敢?我们兄弟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冒犯副教主威严呀。”

梁仪天冷道:“我看你们兄弟岂止冒犯老夫,简直想叫老夫死。”

左侍者道:“副教主言重了。我们兄弟一直侍候在教主身边,无意冒犯副教主,实不应该。奈何常有人向我兄弟言教中之事,我们作为木棉教中一员,想知道一下也是正常,副教主多心了。”(5)

梁仪天道:“呸!你们想干什么,老夫还不清楚么?别仗着你们是教主身边的人就可以随意干涉老夫之事,惹怒了老夫,小心连你们的头也让老夫砍下!”说完转身便走。

左侍者见梁仪天已经撕破面皮,道:“且慢,副教主,你还没放人呢。”

“青子,放人!”

余飞即叫人把开蚕网解天,放出端木蒙。

梁仪天指着端木蒙道:“端木蒙,今天之事老夫不与你计较,他日再犯,决不饶恕!”

右侍者道:“副教主,今天之事还不清楚,请先别走!”

梁仪天道:“难道右侍者还会对本座有什么不满?要本座人头不成?”

右侍者道:“不敢。只是有人向我们报告,这事情并非如此简单,还望事教主说明白了再走。不然我们也无法向教主交待。”

梁仪天冷冷地看着右传教,道:“你少拿教主来压我!今天之事,老夫不与你们计较算了,你们却还想要老夫的命不成?告诉你,此事老夫没必要向你们解释什么,你们也不配问!”

左侍者道:“我想副教主必定误会了,想知道实况的不是我们兄弟,而是教主!”

“什么?”梁仪天哈哈大笑,道,“你们经常假借教主之命来骗人,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你们说的话能吓得了其他人,绝吓不了我梁仪天!教主有话向来直接与我梁仪天传达,何须有劳二位大驾了!”梁仪天说完正要走,一个黑影飞驰而至,紧接着一掌拍出,梁仪天身子被远远飘出去。

一个人影轻轻地落下来。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叫道:“教主圣安!”

梁仪天吓呆了,但很快安静下来。来者正是木棉教主,教主落在离众人不远处,黑衣飘飘,如高山般屹立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梁仪天,你越来越大胆了。”

梁仪天跪在地上不敢起身,道:“教主此话属下不明白。”

教主哼了一声,道:“我把整个木棉教交与你,十多年来极少过问教中之事,你一大半已是教主了,平时我不在,你说了算。这些,难道你还不满足么?”

梁仪天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道:“属下承蒙教主厚爱,能主持我教,实是属下之荣幸。然自接我教以来,属下一直竭尽全能。教主所言实令属下不解。”

教主道:“梁仪天,你还在狡辩。你所做之事,我已尽知。小事我不与你说,大事也不过问。但要杀我教开教元老端木蒙护教,这事你无论如何得回报给我。我不是与你说明了么?护教之下的人,你尽杀可以。但护教虽受你节制,终究与你一样,任何一人都是我得力助手,我尚且舍不得杀,你如何竟不加思索便要杀人了?”

梁仪天道:“端木蒙私犯教规,**教中女子数人,难道教主认为罪不当诛么?”

“大胆!梁仪天,这便是你主持我教十多年的手段么?虽然继续让你主持教务,然而,你总得还给本座几分面子吧。”说时再次出手。

梁仪天开始哪敢避?人又被教主拍飞。

教主冷道:“梁仪天,今天本座允许你还手。”

梁仪天道:“属下不敢。”

“哼!今日是你的死期,所以你大可以拿出你的本事来。如果你能打败本座,那准许你离开木棉教。输了只得把命留在这里!”(6)

梁仪天道:“教主,属下多年来忠心我教,赴汤蹈火,未有二心,人与教已成为一体,何曾分过。如今教主要逐属下出教,属下宁死不从。”

教主道:“那你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梁仪天道:“属下生是木棉教人,死是木棉教鬼!”

教主道:“好,本座这就成全你!”说时正要出手,余飞挺身而上,道:“教主,副教主为我教呕心沥血,功高劳苦,望教主再三考虑。”

教主道:“青子,这人自恃功高,所以还目中无人。再这样下去,我这个教主让他来当了。”

余飞道:“教主,教无规不立。副教主这么做,也是为了我教。”

教主道:“青子,你还年幼,许多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你眼前的副教主已非昔日之副教主。相信不久,他便是教主了。”

“副教主一直只知道做好自己本分,从来没说过要当教主。”余飞这么一说,其实就等于说梁仪天要当教主了。

端木蒙哈哈大笑,道:“教主,你听到了吧,青子这么说,说明副教主早就对教主之位放在心上了。”

余飞道:“青子意思并非端木护教所言,请教主明监。”

教主道:“青子不必多说,本座心中有数了。端木蒙,你休得再出言伤人,先是处理梁仪天,再处置你。”

端木蒙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左侍者道:“教主,副教主一直以来,教中事无论大小皆由他说了算。十几年来,我教人无人不畏副教主,对副教主惟命是从。他日事情有变,我等皆无法收拾了。

教主道:“本座所忧的正是这些。梁仪天,你在我教盘根错节,不杀你叫本座如何治理教众?”

右侍者道:“教主所言甚是。虽然副教主为我教付出巨大,然为了我教以后,教主的决定是正确的。”

世智道:“不错,请教主执行便是。”

教主道:“那端木蒙呢?你们认为应该怎么处置?”

左右侍者与世智没一个说。

教主道:“端木蒙与梁仪天一样,只有死在这里来证明对我教的忠心了!”

端木蒙吓得脚软,梁仪天却哈哈大笑。

教主问道:“想不到副教主就是与众不同,不错!”

梁仪天道:“教主,如果你要杀我,我决不还手,你尽管动手好了。”

教主迟疑一下,道:“果然不亏是副教主。既然你不怕死,就好好地受死吧。”

教主正要动手,在场除了左右侍者与世智等几人外,都下跪挡在教主前面,齐声道:“恳求教主开恩!”

教主道:“你们都想造反了?就不怕我连你们也杀了?快快起来。”

没有人起来。教主怒道:“再不起来,我连你们都杀了!”

还是没有人起来。

教主把才举起的双掌放下来,道:“你们竟然为了副教主而不听教主之令了?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教主么?”

一人道:“教主,这么多年来,我们与副教主同生共死,我们并非不听教主之令,只要望教主开恩,别杀副教主。”

“为什么?”

一人道:“教主你心里也明白,我们教不能没有副教主!”(7)

教主道:“没了梁仪天,我木棉教会散了不成?笑话!休得再说,你们统统走开,梁仪天今天非死不可!”

一人道:“那请教主连我们一起杀了。”

教主看着二三十个人跪在地上为梁仪天冒死求情,道:“难道梁仪天才是你们的教主?我木棉教没了梁仪天真的会跨么?梁仪天到底给你们吃了什么药,你们竟然愿意为他而死?青子,你来说!”

余飞道:“回教主,我们都是副教主一手带大的。多年来我们与副教主同生共死,副教主与我们已经不能再分了……”

教主笑道:“不错,梁仪天还真会拉拢人心,难怪我教上下对副教主忠心耿耿。除了端木蒙那几个老家伙以外,对副教主可是坚贞不移了,哈哈,不错,不错!”

世智道:“教主,副教主要教中日久,他们心里只有副教主一人,如此下去,可不得了。你可以想到,只要副教主一声令,几乎所有人不顾一切地执行,那会是一番什么样的后果?”

梁仪天冷道:“不错,世智,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便死无葬身之地!当初若非我点头,你休得跨入我木棉山半步。没有我允许,你也没办法踏出木棉山半步!”

世智道:“梁仪天,进山的机关图你从不让其他人知道,试问你这又是何居心?为的就是不让我们出去?还是哪一天你别有用图?”

左侍者道:“不错,教里的机关全出自副教主之手,摆的北斗蛇形阵也出自副教主之手,我等一无所知。敢问副教主,你明是对付各大门派,却是用来对付我们的吧?”

梁仪天冷道:“左侍者言下之意说是我梁仪天某造反了?这些都是为自己做教主作准备的了?哼哼!我看,你们不仅没有想办法对付各大门派,却成天想着如何整死我。如果你们真的有能耐,那么就让你们来设计机关,让你们布置北斗蛇形阵好了。”

左侍者道:“你身为副教主,这当然是你应该的事。”

梁仪天冷道:“那好,你来做副教主,让你去做这一切!”

左侍者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梁仪天道:“你兄弟两口口声声说忠于教主,暗地里与端木蒙、世智、木蝴蝶对付我,天天巴不得我死。这么多年来,你兄弟一直在教主面前说我如何如何,我何曾与你们这些小人计较过?我只知道如何让木棉教在武林中逐渐强大,如何一统武林。而你们呢?不仅帮不上我的忙,还成天想污陷我。我倒要问问你们这是何居心?”

左侍者道:“副教主言重了,我兄弟二人从未在教主面前说副教主的不是。为了我教,我兄弟尽心尽力,我们所做的一切教主都看在眼里。”

梁仪天哈哈大笑数声,道:“左侍者一向会说话,尤其在教主面前更会说了。”

右侍者道:“副教主,请你说话注意点。”

梁仪天道:“我还注意什么?今天的事还不是拜你们兄弟俩的福,偷偷通知教主说

我设计害端木蒙。若非如此,教主如何会亲自出来呢。若非你们说我梁仪天造反,有意要自己做教主,教主如何会要杀我呢?真想不到,我梁仪天为木棉教所做的一切,竟然让你们说成是反教了。你们一直对我教从未做过任何事,我梁仪天也从来没有得罪二位,对二位向来尊敬,如何要我梁仪天死于此地了?”(8)

左侍者道:“你把持我教,教中各堂、各司以及所有的杀手都归你操纵,其他护教虚有其名,原来由他们掌握的各司都归你一人掌管,你这不是谋反是什么呢?”

梁仪天道:“我身为副教主,难道教中的人不归我所管?教主把整个教托付给我,我对什么事不理不问,那教主如何放心得下?教中的人不服我,那我如何调配人手?教主不在,我便代教主处理教中大小事务,这有何错了?各司按理归各护教所管,奈何他们天天不理事,成天都在想着要做副教主,如果我不掌管,那我教岂不是成了一盘散沙?试问,我梁仪天又错在哪里了?”

右侍者道:“你身为副教主,处理大小教务没错,然而,你私设机关,私自布阵,我们却一无所知。任何人要出山都由你派人送出去,出入皆没自由。你把我教上下布置成一个笼子,我们都成了笼子里的猎物。哪一天副教主心情不好了,那我们岂不是全部坐以待毙,任你宰割了?”

梁仪天哈哈大笑,道:“原来右侍者这么想,难怪,难怪啊!既然这样,那我梁仪天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就像你说的那样好了,不设机关,任人出入,不用布阵,进退自由。”

左侍者道:“副教主误会我的意思了。”

梁仪天道:“误会你的意思?那你说你的意思是什么?莫不是叫我梁仪天去死么?”

左侍者道:“我意思就是让副教主把机关要图让我们知道。”

梁仪天笑道:“让你们知道有什么?你们要重新设计过机关?你们会重新摆阵?如果你们有更好的机关更高的阵法,那就按你们的办,我梁仪天出入向你报到,如何?”

“这个……”左侍者道,“我等如何能与副教主比呢,这方面当然是副教主的强项,我等望尘莫及。”

梁仪天道:“望尘莫及?说得多好听,我怕是取而代之吧!”

右侍者道:“副教主设计重重机关,让我们知道一下这也是应该的。”

梁仪天道:“错!如果让你们知道了,那还叫什么机关?这些机关还有什么用?你们不妨问问其他人,除我梁仪天之外,这机关与阵法还有谁知道的?如果还有第二个人知道,那你们的头早就让白尘上上官平他们砍下了,还由得你们在这里啰嗦!”

世智道:“副教主是不相信我们了?”

梁仪天反问道:“你们值得我相信么?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们?”

端木蒙道:“副教主这么做,那是不把我们这几个护教与左右侍者当一回事了,而且这机关教主也不知道,这分明也没有把教主放在眼里。而且,副教主掌握着机关与阵法,这等于是你手中掌握着我教的生死存亡。”

梁仪天冷道:“想我梁仪天一心为木棉教,日夜操劳,苦心经营,设下重重机关,布下奇妙阵法,这才使我教立于江湖中而不败。进可攻退可守,要胜必先立于不败之地,这些道理你们又民几何!你们只知道勾心斗角,我越是不与你们计较,你们越是得寸进尺,直到今天左右侍者要请教主来定我梁仪天之罪,要置我梁仪天于死地。告诉你们,门都没有!我梁仪天纵横江湖数十年,你等鼠辈处心积虑,看看想造反的到底是我梁仪天还是你等一干无知小人!”最后梁仪天直指着左右侍者与世智等人骂。(9)

世智道:“副教主莫过于激动,不就是几个机关与布个阵而已,你岂可小看本座的少林阵法与机关!”

梁仪天冷笑道:“就凭你这老秃驴的什么阵法与机关,这还不是让我教全部去死。你在少林设的机关都是出自李若枫之手,今天还有脸在这里提出,也不怕笑话。”

世智道:“梁仪天,你说话太过分了。你也不想想,十多年前在少林被各大门派困在密室之中,是谁救了你的,今天你不承认了么!”

梁仪天冷道:“世智,若非念你在少林寺为我教做了点事,今天你决不会是一个护教,想加入我教我还得好好想想呢。虽说你身为各大门派之首的少林方丈,但你也不想想,李若枫早就怀疑你了,觉醒与觉悟也一直对你怀疑。你别以为所做的无人知晓,哈哈,你不来我教,我看你在少林里糊里糊涂死也不知道。”

世智狠狠道:“老衲后悔当初救你小命,早知如此,十多年前就让你死在少林寺。”

梁仪天道:“世智,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别以为为我教做了点小事就可以得逞,目中无人。若非教主开口,你连个护教都做不了。如今你可以后悔,可以出我木棉山。就看你这老秃驴有没有这个本事。”

世智怒道:“好,今天我就与作个了结。梁仪天,别人怕你,我世智却从来没把你放在眼里。论武功智谋,你哪一点及得上我世智的。嘿嘿,我少林的武功独步天下,我就不信杀不了你梁仪天!看招!”世智说完,出手要杀梁仪天。

一直不出声的教主此时却喝住世智,道:“雷护教,你身为少林方丈,曾经还帮着祁天书要追杀本座。论武功,本座相信你必在梁仪天之上,论智谋,你却差远了。”

世智道:“教主,老衲身为少林方丈,梁仪天能做的,老衲并不比他差。”

教主冷道:“雷护教,看来真正想做的副教主的应该是你了。”

世智暗暗一惊,道:“教主误会属下了。”

教主哈哈大笑,道:“雷护教,你武功盖世,这个副教主你能做。但你要相信一点,梁仪天做得比谁都好。所以,副教主之位非梁仪天莫属了。”

所有人一愕,不知教主态度如何。

教主道:“刚才听了副教主一番话,本座忽然明白了许多。左右侍者,你们以后休得在本座面前再言副教主任何过失。副教主所做的一切就是本座要做的。”

左右侍者应道:“是,教主。”

教主对梁仪天道:“副教主啊,你为我教立功无数,这此年来我教也多亏了你,才有今天这个样子。所以,即使你做错什么事,我再也不会怪你。如今端木蒙还没杀成,此事就此罢休,以后休得再提。目前各大门派正要到我木棉山来,正是用人之际,副教主,杀人得要三思而后行。”

梁仪天道:“教主教训得是。”

教主道:“自现在始,左右侍者协同你一起管理教中之事。左右侍者直接听命于你,如何?”

梁仪天听得明白,要左右侍者听命于他,还不是等于监守着他?梁仪天道:“属下不敢。左右侍者侍候在教主身边便是了,教中之事,属下还能应付。”

教主道:“我念你一直以来为教之事劳心劳力,有人协助你还不好么?我如此安排,你不必再说了。”

梁仪天便道:“谢教主!”

“端木蒙!”教主又叫道。(10)

“属下在!”端木蒙马上应道,“教主请吩咐。”

教主道:“你以后好好听从副教主差遣,我不在时,见副教主如见我,你对副教主要毕恭毕敬,休得怠慢。如果再犯教规,别说副教主不饶你,我第一个杀了你!凡事以我教为重,不能以个人之私事乱了我教。若非因你是与我一起创教,本座对你杀无赦!”

端木蒙吓得大气不敢出,战战兢兢道:“谢教主。”

教主又道:“梁仪天,本座刚才只是给你个警告,你须知道,本座随时可以取你性命。目前据木蝴蝶、僧无妙、赵黑子、陈规几人从外面传来的话,各大门派已经秘密进木棉山了,而且非常隐密,我教派出去的人都无法察觉。哪一天他们突然偷袭我教,而你们却还在这里勾心斗角,到时统统死光也不知是什么回事!”

梁仪天等忙道:“教主教训得是!各大门派秘密进山之事,属下已经知道,并作了一些安排。”

教主道:“梁仪天,木蝴蝶此人脑子比较简单,青子虽然新婚,可以考虑让青子出去,木蝴蝶此人难担重任。”

梁仪天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让青子出去。”

余飞竟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来个连环计,即使杀不了端木蒙与梁仪天等,起码也重挫他们。他这才知道太低估了梁仪天。听教主说要派他出去,便暗暗担心,如果出去了,如何练开山排水神功了?而且梁仪天辛辛苦苦才把自己捉回来,他如何会让自己出去呢?此时的余飞反而不想出去了。他看看修罗女,修罗女也看看余飞,二人默不作声。

端木蒙此时忽然道:“教主,青子新婚,就由老夫与木蝴蝶一起在外面吧。教里的事由副教主打理,老夫出去,必定想办法取李若枫与白尘人头回来。”

教主哈哈大笑,道:“你是怕在教里受副教主节制,没有自由吧?端木蒙,按你武功,未必胜得了李若枫!”

端木蒙道:“教主何须灭自己威风,老夫自问在江湖成名数十年,李若枫拿什么来与老夫比。”

教主道:“你一向自大,不知山外有山,所以你至今未曾成为副教主。不过,你有空出去走走也就好,青子就留在教中听由副教主差遣。青子毕竟是副教主一手培养的。”

端木蒙道:“属下知道。”

教主对世智道:“雷护教,你曾身为少林方丈,在武林中德高望重。虽你曾救过我教,但你自此后未立寸功。让你杀觉悟那小和尚你竟然也杀不了,也太丢少林方丈的身份了。要知道武功高在我教之中并不算什么,只要你能立功,本座自然不会亏待你。但你在教中必须听由副教主差遣,不听差遣,别以为本座杀不了你。”

世智道:“属下明白,属下定当听从副教主差遣。”

教主道:“我知你心有不服,目前非常时期,你须好好做好来,各大门派进山就是你世智大师立功之时,明白没有?”

世智道:“谨记教主之话!”

教主对梁仪天道:“副教主,今天本座亏待你了,其实本座也趁此考验一下你对我教的忠心。但你今天私下杀我教护教之事已经把你十年之功耗尽,下次再犯,必杀!”说完身子一飘,人也不见了。

梁仪天总算定下心来。良久,他才台起头,却见左右侍者等就已经离开,而昔日跟随他的人都在一旁等候。梁仪天看看余飞,轻叹一声,叫大家各自回去。(11)

******

余飞估计梁仪天一定会知道这事是他的主意,是他让修罗女有意无意地通知左右侍者的。但自此事后,梁仪天并无任何举动。余飞正想第二计时,梁仪天忽然派人叫余飞过去副教主大堂。梁仪天把所有人都叫出去,留余飞一个人在场。

“飞儿,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很想我死?”

余飞马上明白了,也不掩饰了,冷冷道:“上次教主没杀你,算你侥幸。但我还是不会放弃的。”

“飞儿——!”梁仪天道,你难道还在恨我恨之入骨么?如今你我同一条船上,我死了你也活不成,你怎么就不想想?”

“我不管。”

“飞儿,”梁仪天长叹一声,你难道忘记了我们是怎么商定的么?本来只杀端木蒙的,你却把火烧到我身上来?是不是你通知了左右侍者来后山的?”

“不错!”

梁仪天良久不出声,半晌又道:“我希望你下次别再做这样的傻事。我们现在要对付的不仅是端木蒙,还有左右侍者、世智,还有教主,我们只有联手,好好联手才可以,而且之中不能有差点差错,不然事没成你我就先死!你知道你这次犯的错误有多大?如今端木蒙早知我要杀他,想再寻找机会就更难了。”梁仪天在屋里一直踱步,又道,“这次我不怪你,你还年轻,但下次绝不许你这么做。”

余飞淡淡道:“你还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你告诉我怎么好了。”梁仪天道,“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而且我断定,左右侍者必定会暗中查你,你的处境更加危险了。”

“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拼了?你拿什么与他们拼?就你一个人?左右侍者与端木蒙的武功不在你我之下,再加上教主,世智,你告诉我如何个拼法?”

余飞不语。

“还有,你怎么把云燕换成了春花?春花那丫头懂什么了?要是云燕去做,端木蒙如今已经是死人一个。飞儿呀,你再与我过不去,也不能把事情给坏了。若不是你,其他人我岂能让你这么做!”梁仪天越说越气,“你现在给我把云燕找过来,我非把她杀了不可!”

余飞冷道:“我怕你见了她下不了手。”

“下不了手?就一个丫头,我杀不了?告诉你,教主中除了你,我还有对谁下不了手的?”

“云燕她……”余飞没有说出来,“她一直生病,到时不用你出手,她可能都活不过这个月了。”

“是这样的吗?”梁仪天有点惊讶,“她快死了?难怪你不用她,用也用不上了。”

余飞见梁仪天竟然没有什么反应,深知云燕对梁仪天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杀手而已,想到云燕就这么怀着梁仪天的孩子,心里不禁长叹。

梁仪天自言自语道:“端木蒙必定提高防范,左右侍者、世智几个已经同穿一条裤子了,到底还有什么办法让他们自相残杀呢?飞儿,你也给我想想办法……”(12)

余飞没有回答。

“青子把化功散全部弄走,我竟也无法再用这药了。更想不到的是,青子竟连配方也取走了,八角莲也全部除了……”

余飞心里暗暗高兴,这害人的东西,最好从此毁掉,免得再害人。上官平就因为这化功散武功倒退,危及性命,如今也不知如何了。当初萧青子说八角莲被梁仪天毁了,化功散也在梁仪天那儿,没想到这些都让萧青子给毁了。

梁仪天道:“飞儿,端木蒙决不就此罢休的,你一定小心了。教主今天没有怪谁,其一是因为各大门派的人正悄悄往木棉山来,其二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左右侍者一向在教主身边,教主所知之事都经过他们的口,所以教主特别偏信他们。端木蒙与世智都向他们靠拢,木蝴蝶也如此,在教中我已经被孤立了,能与我一起的只有你了。左右侍者想对付我,必定从你身上下功夫,达到孤立我的目的。端木蒙一直想做副教主,世智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他们虽然各怀鬼胎,为了共同的利益,必定站在一线。飞儿,你进了木棉教,我得好好保护你,不能让你有什么闪失。我希望你能明白当中的关系,也知道我对你的用心良苦。”

余飞不作声。尽管他想杀梁仪天,但在木棉教中自己之所以能稳得住脚根,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有梁仪天在。

“我想做教主,但我不想称霸武林。你也想除掉木棉教,我们正好可以相互帮忙。飞儿,你恨我我是知道的,我不会让你原谅我,只要你明白我。你恨我也罢,杀我也罢,目前都不是最主要的,做事必须分得轻重缓急,凡事有先后,有为有不为。”

余飞还是不作声。

梁仪天长叹道:“师弟啊,想不到我当初的错让我内疚了十多年,如今孩子已经长大成人,对我的错无法原谅。我只是想做一番大事,不想就这么老死山林。你甘心平静,我却做不到。大丈夫在世,不为功名,所为又何事?平庸碌碌,此生何用啊?”说时脸上一阵伤感。

余飞这才道:“你知道自己错,却还在一错再错,难道你也会内疚吗?江湖谁不知道你梁仪天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哪会有内疚呢!”

梁仪天道:“飞儿,你还小,很多事你还不明白。你知道什么叫孤独吗?我一个人在木棉教里,看起来我是个副教主,一声令下,谁敢不从。然后,我再也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了。对他们说话,除了教务,就是命令。于是我感到非常孤独。越是这样,越是让我想到当初我的师弟,那时我们什么话都说,我们不仅只是师兄弟,更是朋友。现在回忆起来,那些日子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日子。我也快七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很多人到了这个时候应该是逍遥江湖了,而我却还在孤独中,这些你如何能够体会得了呢?为名,名不在,再为名,名本是虚有的。到了晚年,名于我何用?于我何用?”

余飞冷笑道:“既然这么说,那你为什么还想当教主?”

梁仪天道:“这叫骑虎难下,我身为副教主了,难道你叫我退出去?木棉教的人是可以退出去的么?尤其像我,退便是死。与其退,不如上。”

余飞道:“这都是你骗人的鬼话,你想骗我,嘿嘿!告诉你,你害我爹娘,无论你对我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杀你的。”(13)

梁仪天道:“飞儿,你就不能少一次说杀我么?你我天天见面,天天在一起,如今又是同舟共济之时,你就不能好好地与我说几句话么?就不能好好地与我坐一坐么?你恨也罢,杀也罢,这些我已经都不在乎了,我只想与你多呆一下,你怎么就……怎么就那么——!”梁仪天说到这里竟说不出来了。

余飞清楚地看到梁仪天的脸色已经变青了,身子微微发抖,嘴唇干裂,双眼布满忧伤,额上的皱纹很深很深,胡子变得稀疏,头发已经斑白。余飞这才发觉,梁仪天真的已经老了。或许梁仪天现在真的很孤独,很在乎余飞,而且把一切都寄托在余飞身上,但这又如何?梁仪天犯下的错谁也无法原谅的。余飞看着梁仪天消瘦的身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飞儿,你就是不明白我在想什么……”

余飞道:“不错,我不明白。你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这句话你说过很多次了……”

“你的话也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想再听!”

梁仪天停了停,道:“我一直没想过要杀你,不管你做了什么事,哪怕有一天你真的杀我……你可知道,我一生没有孩子,你出生时我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这些你爹爹也知道。正因为如此,才有了我为你所做的一切,而这些并不是你所想的我所做的只是为了弥补我的愧疚。”梁仪天说着说着,声音渐渐提高,“而你,除了整天想着杀了我,想着我是杀你爹爹的仇人,其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余飞心里道,到底是谁什么不知道?自己有个孩子,却整天只想着做教主。余飞没有说,他一说,梁仪天必定会杀了云燕,他自己也会被教主杀死。就算梁仪天不杀云燕,木棉教主也会杀云燕。然而,梁仪天是不是真的把余飞当成自己的孩子?这叫余飞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而且也不可能。

“飞儿,从现在起,你必须记住,我们只有站在一起才能应付一切,否则,你我性命非搭在这里不可!”

余飞淡淡道:“自进来的那一刻起我就想着把命搭在这里了。真正怕死的不是我,是你!”

梁仪天紧紧看着余飞,良久不说话。

这时,萧铃子敲门,进来后直接道:“大哥,大嫂找你。”

余飞没看梁仪天一眼就走了。

余飞一进门,见修罗女正焦急地走来走去。余飞即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了?”

修罗女道:“萧郎,春花刚才说云燕肚子痛得厉害,人在地上翻滚呢。”

“一定是胎儿有事了。现在谁在那里?”

“就夏荷一人,春花回来后告诉了我。白天我们都不能过去。”

“如果胎儿有事,那母子难保。我们还得过去一下。”

“萧郎!”修罗女犹豫一下,道,“大白天的,过去了你我皆有危险。上次杀端木蒙一事后,教主更是让人监视着那里。”

余飞道:“如果迟去了,那更危险。事到如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修罗女拉住余飞道:“萧郎……”双眼充满担忧,“虽说我云燕情同姐妹,但我更不想让你去冒这个险……”

余飞道:“难道就让云燕与地胎儿有事了?”

修罗女道:“有夏荷在那里已经足够了,人多了反而让她母子更加危险了。”

余飞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我看云燕应该是一地的胎动,应该没什么事的。那我们今晚再过去也好。”

当晚,余飞与修罗女悄悄到了后山洞里。一进洞,云燕躺着,一旁的夏荷坐着默不作的。余飞上前为云燕把了一下脉,部首:“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了?”

夏荷道:“萧大哥,我找了点补药让姐姐吃了点,谁知……”

余飞道:“到底是什么补药了?”

夏荷说不出来,竟自呜呜的哭了起来,边擦眼泪边道:“都是我不好,姐姐身子那么虚弱,我只想补一补她,谁知道会这样的呢……”

修罗女道:“夏荷,姐姐有孕在身,不能随便吃药的。萧大哥不是开了药么,你照方给姐姐吃便是。”

云燕道:“刚才我运功疗过了,应该没什么事了。”

余飞把修罗女拉出洞,悄悄道:“这些天她可能会早产。”

修罗女吃惊问道:“会有这么严重么?”

余飞道点头:“我刚才为她把脉时感觉脉象异常,似有早产之兆。”

修罗女道:“那如何是好?”

余飞道:“从现在起,每天必须有人看着她,有什么事马上告诉我。另外,多准备一些小孩衣物。”

修罗女一个女孩子家,这些连自己也不懂。幸亏余飞在天山习得医术,不然她们也不知该如何才是。当下余飞叫修罗女准备,并安排好人看守。余飞开了些安胎的药,让夏荷煎了给云燕。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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