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众人七嘴八舌,沈元蓉很快就烦了,趁她们不注意,她悄悄离开了人群,余光不小心瞄到一旁文文静静坐着的沈茉芊。
对方没看她,清秀的脸庞不知在沉思什么。
这个三妹,越来越陌生了……沈元蓉收回目光,心情有些难受。
她靠在栏杆上,一双乌溜的杏目随意乱转,恰好瞥见江岸旁的高台上,几个壮汉正将一个一个厚重的大鼓搬了上去。
比赛要开始了!
沈元蓉勾了勾嘴角,今日老夫人没来,没人可以管得了她,她回头看了看席上的众人,趁大家正聊天说地时,一道轻巧的身影就溜了出去。
“咚、咚、咚!”
听到熟悉的鼓声,下了梯子的沈元蓉急忙提起裙子往记忆中的方向跑去。
沿着米色的小石阶,不一会就找到了熟悉的小桥,比赛才刚开始,上面一个人影也没有,沈元蓉眼睛一亮,兴冲冲跑了上去。
难得一人独占桥上绝佳的视线,沈元蓉心情特别愉快,石桥边上的手打着拍子,她粉唇微开,轻轻地哼起歌来。
江上的风迎面吹来,吹乱了少女耳畔旁的鬓发,几根青丝拂过她的脸颊,少女对突如期来的搔痒感到有些不适,一双杏目微眯,上翘的眼角彷佛带着无限细腻的笑意。
她不耐烦地将乱散的青丝挽在耳后,露出一对晶莹小巧的耳垂,风又更大了,江上的寒意逼着少女不得不缩紧身子,她微微一个闪身,露出半张白皙的侧脸,如同一朵半开粉荷,秀丽至极。
竹林间,一双黑眸不禁微微出神。
“殿下?”
侍女恭敬地低着头,小心瞥了一眼身旁的人。
她身旁站着一位绯衣玉冠的美貌少年,少年生得是面赛桃李,俊美非凡,单看面貌竟比身旁窈窕的侍女还美上几分,尤其是一双水润的桃花眼,在望向桥上的倩影时显得格外专注多情。
他愣愣盯着桥上的少女,不禁问道:“那是哪一位府上的千金?”
侍女往桥上细睛一看,见到少女绝色的容颜,眼里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却失望的低下头,道:“那是相府的沈二小姐。”
少年一听,眼里的光采更亮了几分,彷佛孩童看到了崭新的玩具般,他语气隐隐带着兴奋,道:“原来是沈二小姐!果然是脱俗出尘,看来京城的传闻不假。”
脱俗出尘?哼!不过就生得一副狐媚样罢了!侍女愤恨地瞪向桥上的少女,
虽然自己的容貌在侍女们中也是极为出挑,可是对比少女完美无瑕的侧脸,她不禁心生自卑。
如此美貌,一向挑剔的二殿下会心动也是正常的……
“妳在这里等吧。”少年扔下了这句话,就留下还没从心事回神的侍女,自己则快步踏出竹林。
“殿下!”她咬着唇,死死望着那道俊挺的背影,那方向,分明是要往桥上的少女走去,一阵酸楚竟泛上了眼眶。
沈元蓉不见了。
沈元兰发现得很早,她知道姊姊定是去了那处小桥享受最好的观赛视野。
她目光微转,左顾右盼,发现众人都在全神贯注的看着比赛,谁也没有发现沈元蓉的离开,沈元兰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母亲。”
薛娴真的位子离她很近,可是沈元兰还是压低音量,不想惊动其他人。
薛娴真听见沈元兰的轻声细语,不禁疑惑地向她挑挑眉,怎么了
沈元兰用眼神点了点旁边那处空着的位子,薛娴真眉头一跳,心里顿时明白怎么回事,虽然老夫人不在场,没人会讲就那些细枝微末,但薛娴真可还没忘记前几年那场多灾多难的端午,当下,薛娴真的脸就沉了下来,
沈元兰知道已经达到自己要的效果了,便用手指了指自己,示意要去找沈元容。
薛娴真第一个直觉是不赞同,但想到自己若有太大的动静,把旁人招来可就不好,薛娴真看了看沈元兰,见她个头比在坐的人都还娇小,只要弯腰放慢脚步,应该不会有人注意,薛娴真无奈向她点了点头。
沈元兰心中一喜,手脚立刻行动,出口离她不远,她趁众人看得入神之际,几个小步就离开了现场。
下了楼台,一个黄衣侍女就从旁边迎了上来,显然是一直在这里等许久。
沈元兰对她微微点点头,便跟着侍女往一条毫不起眼的小径走去。
走了一小段路,她们停在一处简单的厢房前,门前又是几个同色衣着的侍女看守,在仔细查看四下的动静后,她们才一脸谨慎地放了沈元兰进去。
室内十分阴暗,只有烛光隐隐跳动。
“作好了”女子声音清冷悠远,彷佛是隔着一扇门传来。
“吕氏已经被父亲厌弃,一个不孕的女人不会有任何威吓;而三姊姊院内也已经插下预备好的钉子,就不知娘娘……是否满意”
沈元兰早已褪下了外头那副天真的笑脸,精致的眉眼隐隐带上一股戾气,有如一根淬了毒的雀尾,在艳丽的蓝泽下透着诡异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