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平日没事就爱打听八卦,见沈茉芊感兴趣,也就兴奋答道:“可不是吗!听说顾家少爷各各气宇不凡,虽说这次来的是最小的,不果看那相貌以后定是一表人才!小姐可想去看看?”
果然……是顾长青吗?
沈茉芊按下心里些微的骚动,她对芍药笑道:“只是好奇罢了,比起一个外男,我还担心着二姊姊呢!芍药妳把东西收收,等会我们去二姊姊的院子等她。”
此时的沈元蓉的确还没回院子,因为她正苦恼着如何处理眼前哭成泪人的顾长青,从没安慰过人的她根本不知所措,更何况面对的是一个男生,沈元蓉只得结结巴巴地安慰道:“哭……哭什么,一个大男人哭得跟女人似得,难看死了!”
顾长青一听,边哭着也不忘冷笑,模样很是骇人,他冷笑道:“觉得丑就不要看,滚远点!”
沈元蓉被他这一凶也不甘回嘴:“懒得管你!”
虽说如此,但看顾长青哭得惨烈,脸上红通的掌印似乎被激出了些血珠,沈元蓉还是放心不下,她灵机一动,把从上午一直挂在颈上的香包取了下来,对着那香包缝痕用力一扯。
“啪拉!”包在里头的香料全撒在沈元蓉的裙上,顾长青被她这举动弄得莫名其妙。
他停止了哭泣问道:“妳在泄忿吗?”
沈元蓉没回答他,只是捡起了裙上几株草,递给顾长青道:“这是艾草和薄荷,嬷嬷说可以止痛止血。”
她生性活泼好玩,有时玩过头,擦破皮,渗出血,为了不被母亲责骂,只能私下求着吴嬷嬷替她擦药,吴嬷嬷看她怎么劝都不听,照样我行我素、小伤不断,也就教了些处理伤口的小方法给沈元蓉。
虽说沈元蓉是好心,顾长青还是用那一双有神黑眸怀疑的看着她,随即不屑笑道:“妳没用过,怎知有用了?不果是些乡间偏方罢了!”这疯女人哪会这么好心,说不定擦上去会把人痛死。顾长青警惕地想。
沈元蓉见他不肯信,急道:“谁说没用!我每次只要擦破皮,随便采些附近的薄荷草敷上,凉凉的很快就不痛了!”说完便拿出袖中的锦帕,沾了些附近叶子上的露水,再用湿帕把薄荷和艾草包在一起。
“敷着就不痛了。”沈元蓉将那布包丢给顾长青,顾长青虽想拒绝,可是泪水滑到掌印上,隐隐的刺痛让他很不舒服,也只能将就一下,他不情愿地拿起布包慢慢贴在脸上。
冰凉缓缓渗进肌肤里,顾长青竟真觉得好受了不少,但看着面前眉开眼笑的沈元蓉,顾长青实在拉不下脸道谢,只好硬是讽道:“原来堂堂相府小姐受了伤,只能靠些杂草来止疼,可让我大开眼界了。”
沈元蓉不服气嘟起嘴,她倾身想抢过那布包却被顾长青闪过,害着沈元容重心不稳,跌到在地,幸好是跌在草地上不怎么疼,不果接二连三的碰壁让沈元蓉彻底失去耐心。
她一拳打烂了前方的一株小草,骂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理你了!”说完起身往旁边的树丛钻去,一会就没了人影。
等了许久,顾长青见她真走了,也不好意思搔了搔头,本想起身离开,眼角余光却捕捉到草丛间的一道闪光。
他弯腰拨开草丛,原来是一把精致的簪子,咦?怎么这般眼熟?仔细一瞧那不是他在厅堂那还给她的玉簪吗?
顾长青拾起那把云纹玉簪,心想大概是刚才沈元蓉跌倒时掉出来的,他望着沈元蓉离去的方向,犹豫着是否要追过去,可是转念一想,出来的时间已久,万一顾云发现他没在门口那里等……顾长青的后脑和脸又痛了起来。
他迟疑地看了看簪子,浑身剔亮的玉簪里隐隐透出卷云的纹路,不需多看就知此物的贵重,顾长青想了想,便把右手上那缠成布包的锦帕解开,抖了抖里头包的药草,才小心地将玉簪包裹在其中并收入袖口。
艾草和薄荷的香气还在鼻尖缠绕,脸颊也不再那般肿痛,他想着,来日再来相府,不但要还给她簪子还要加上今日欠下的道谢,当然也不是真的感谢她,只是在两清之下,他以后就可以继续问心无愧的作弄她了。
顾长青满意地捏了捏那包着簪子的锦帕,走了几步,猛然想起顾云的怒颜,急忙飞奔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