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凯一直挂心周世平。
周元凯对周世平的乡试并不报多大的希望,虽然皇上恩赐周世平参加乡试,但周元凯还是了解自己的儿子的,周宗平、周延平在文采上都要比周世平出色。周元凯也是无奈,周宗平、周延平因为在周家庄身份不同,所以学习过程中,受到的关照也多些。周元凯看好周宗平,周宗平是周家嫡长子,学识最为出众。
9月20日是发榜的日子,周元凯心里还是存有一丝幻想,要是周世平也能够考中举人,今后一段时间就可以在京城生活了,经过了上次的事情,周元凯对周家庄实在是不放心。
虽然在户部办理公务,不过周元凯实在静不下心来。
远远看见皇宫里的秦公公来到户部,周元凯没有在意,皇上经常派秦公公来户部宣尚书大人和侍郎大人觐见。
“户部郎中周元凯接旨。”
“臣周元凯接旨。”跪在地上的周元凯一脸震惊,如今是怎么了,皇上有什么圣旨吗?
“周元凯速到皇宫,皇上召见。”
“臣周元凯领旨谢恩。”
看见周元凯还有些迷糊,秦公公笑眯眯说:“周大人,快起来,随洒家进宫去吧。”
周元凯赶忙起身,有些迟疑地对秦公公说:“让秦公公见笑了,下官从来没有被皇上召见过,确实有些惶恐。”
“周大人,皇上见您是好事,周大人可有个好儿子啊。”
周元凯内心略定,跟着秦公公走出户部,一路上见四周无人,咬牙从身上掏出10两白银,很巧妙塞进秦公公手里。
“周大人,这是何意啊,周大人可不要跟洒家客气。”
“秦公公,让您见笑了,周元凯官卑位薄,皇上单独召见,还望公公多加点拨。”
这秦公公今日心情好像很好,笑眯眯将银子收起来,耐心对周元凯说:“周大人,洒家恭喜您了,您的儿子周世平高中举人了,皇上怕就是为这事召见您的。周大人,您可不要说是洒家透露的消息啊。”
“哪里,秦公公恩德,周元凯定不敢忘。”
户部距离皇宫2里地,很快便到了,秦公公在皇宫门口验过腰牌,便带着周元凯进入皇宫。周元凯低着头,目不斜视,紧紧跟随秦公公,头脑里开始高速运转,皇上召见自己是为了周世平的事情,从秦公公的表情看,不是坏事。
很快到了明殿,周元凯有些吃惊,怎么会在这里召见,这里可是皇上考校大臣的地方,周元凯的心有些收缩了。
“周大人稍候,洒家进去通报。”
秦公公离开后,立刻有两名太监来检查周元凯的身体,周元凯一动不动,很是配合,背心却开始冒汗了。
“宣户部郎中周元凯觐见。”
秦公公很快出来了,带着周元凯进入明殿,周元凯依旧低着头。
“臣户部郎中周元凯参见皇上。”
“周卿家来了,抬起头来。”
“臣不敢。”
“朕恕你无罪。”
“臣谢皇上隆恩。”
“周卿家,朕手里有几篇文章,你先看看。”
皇上身边的大臣赵怀忠将3篇文章递给周元凯。
看着这熟悉的笔迹,周元凯知道这是儿子周世平的文章,他低着头,急速看起来,越看周元凯越是心惊,待到全部看完,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周卿家,你的爱子没有辜负朕的期盼啊,16岁的少年,竟然提出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观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呵呵,朕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震耳发聩的话语,周卿家,你教了一个好儿子啊。”
“皇上盛赞,臣和犬子愧不敢当,臣身为大周臣子,理应殚精竭虑,报效皇上,臣之犬子亦同臣一样,理当竭力效忠皇上。”
“周卿家说得好,这3篇文章,朕昨日看了一天,收获颇多啊,你们周家世代忠良,早有定论,如今朕觉得有其父必有其子,周卿家的爱子16岁便如此明晓事理,更不用说你了,看来朕以前是亏待你了。”
“皇上恩典,臣时刻不忘,皇上不曾亏待周家和臣子,皇上玉言,臣万死不敢当。”
“周卿家,朕说的是实话,你不必要紧张,朕今日便给你一个交待,赵怀忠,传旨,周元凯任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即刻上任,着左丞相司马云即刻拟出圣旨,明诏发往省、府、州、县衙门和京中各部门。周卿家,在都察院好生办差,不要辜负朕的期盼。”
“臣周元凯领旨谢恩,臣绝不辜负皇上期盼。”
“周卿家,你退下吧,有机会好好教导爱子,朕期盼早日见到他。”
“臣告退。”
周元凯稀里糊涂出了皇宫,一连串事情让他有些发懵。
首先是周世平的文章,老练的周元凯万万想不到世平居然能够作出这样的文章,提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以及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观点来,其次是自己突然间便升官了,原来想着一辈子呆在户部,守住官职就不错了,没料到突然成为正四品的左佥都御史,这可是一个要害职位,风闻奏报,弹劾官吏,几乎可以决定3品以下官员的命运,都察院的都御史、副都御史一般都是不大署理具体事务的,大都由左佥都御史负责。
周元凯强迫自己冷静,如今首要的事情是到都察院上任,然后便是见到儿子周世平,一定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22日,周元凯告别户部,在众多同僚的羡慕眼神中赴都察院上任。同一天,周元凯接到周世平的来信,言要先回周家庄,然后赴京城。
周元凯很是欣慰,看样子,周宗平、周延平都没有考上举人,世平很懂事,知道送两个哥哥回周家庄。
周元凯有些耐不住了,到了都察院,周元凯暂时没有署理政务,而是向左都御史何旭凯大人告假,言回乡祭祖。何旭凯也知道了周元凯和周世平的事情,很爽快同意了,给了周元凯20天的假期,并嘱托周元凯点卯时,一定将周世平带来,自己很想见见这个小才子。
周元凯顾不上其他事情,回家后,简单告诉吴氏回乡的事情,然后带着几个奴仆,快马加鞭赶往上谷郡周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