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已经约好的10余名进士在京城外集中了,他们要一同到山南省赴任。
周世平发觉众人竟然准备得差不多,都是每人一匹骏马,只不过各自带的奴仆、小厮数量不同罢了,没有人带女眷。队伍人数近百人,气势倒不小。
周世平带着300两黄金,这是父亲母亲强迫他带着的。
“驾”“驾”“驾”队伍出发了。
“世平,前面是谁?”李剑扭头问周世平。
周世平发现一辆马车停在官道中间,刚才一阵奔波,周世平估计离开京城已经近10里地了,看样子,马车里的人肯定是来送谁的。
“我家公子请周世平公子前来相见。”一个小厮从车厢里出来。
周世平发现这个小厮眉清目秀,没有喉结,声音清脆,认定是个女孩子,略为思索,他知道马车里是谁了。
“郡主前来送行,周世平不敢当,世平谢谢郡主了。”周世平下马走到马车旁,在车厢旁低声说。
“周公子,本姑娘谢谢你的诗词,当初要你提要求,你不提,如今,唉”
“郡主抬爱,世平记下了,来日有机会,世平一定回报。”
“周公子,我不要什么回报,你多保重,护得自己周全就是了,临别之际,我送你一样东西,也许以后用得着。”
一块白玉从车厢里递出来,上面刻着一个“睿”字。
“周公子,这是父王的腰牌,见牌如见人,今后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你尽管用。”
周世平心里颤了颤,这可是睿亲王的玉牌,见玉牌如见人,郡主肯定是费了大力气,才能够讨到这块玉牌。
“世平谢谢郡主,郡主的恩情,世平记下了,世平在此立誓,若有机会,必定回报。”
“周公子,你在诗文会上夺魁,这本就是准备的奖品,是你该得之物,不多说了,祝周公子一路顺风。”
“如此,世平就不客气了,就此别过。”
周世平接过玉牌,小心收入怀中,大踏步离开马车。
山南省距离京城900余里,众人都只有一匹马,不敢拼力赶路,马匹累坏了,没有补充的,沿路想买到好马可不简单,再说了,越往山南省走,越要小心。
酉时,众人到了一个小县城,便歇息了,周世平估计一天走了200里左右。
一行人多,包下2个客栈,才安置完所有人。
吃饭之后,周世平便准备歇息了,众人也一样,赶了一天路,都累了。
周世平躺下不久,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呼叫自己,他有些不耐烦,大周朝没有电灯,没有娱乐活动,周世平已经习惯天黑睡觉,寅时起身,真正做到了早睡早起。
“少爷,少爷,奴婢有事禀报。”
周世平已经清醒,听见是青书的声音。打开客房门,青书举着油灯站在外面,身后跟着一个人,赫然是紫鹃。
“紫鹃姑娘,你、你怎么来了。”
女扮男装的紫鹃站在青书身后,衣裳不振,什么话也不说。
“快,快进屋。”
青书进入客房,点燃油灯,周世平才发觉紫鹃不仅是衣裳不振,手上也有血泡。
“紫鹃姑娘,快坐下歇息,青书,去叫伙计打些热水,将包袱里的跌打药取来。”
周世平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一个小女孩,独自骑马200里地,在后面追赶,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青书将热水提进来后,周世平亲自调水,为紫鹃擦脸、洗手。
紫鹃这时才回过神来,哇地哭出来:“少爷,紫鹃要跟您走。”
“好了,紫鹃,不要哭,一会再说,青书,在门外看着,谁也不许进来。”
周世平仔细替紫鹃上药,紫鹃的小手,很多地方皮已经磨破了,隐隐有鲜血渗出来。
“紫鹃姑娘,你独自出来,父亲和母亲一定很着急啊。”
“少爷,紫鹃已经给老爷和太太留下信件了。”
“唉,紫鹃姑娘,叫我怎么说啊,也罢,明天我叫人送信回去,你虽然留下书信,可父亲母亲不知道你的安危,会很担心的。你累了,就在这房里歇息,跌打药留着,磨破的地方一定要上药。”
紫鹃脸色发红,什么话也不说。
青书很乖巧,赶忙将自己客房里的伙计叫出来,一齐到其他客房去。
周世平好久睡不着,郡主和紫鹃姑娘的身影不断在脑海里盘旋,女人不同于男人,一旦动情,轻易不会放弃,哪怕是刀山火海,哪怕是头破血流。郡主不好说,可紫鹃明显是跟定自己了。
凌晨,周世平的一名奴仆打马离开客栈,直奔京城。
没有人注意到周世平的随行人员中出现一个身材矮小的奴仆,大家心情都不好。
3月16日,一行人终于抵达山南省济开州,这里是山南省巡抚衙门所在地。
众多进士要到巡抚衙门去报到,然后奔赴各地上任。
众人到了巡抚衙门,将敕书递进去,好久才出来一个5品官员,开口对众人说:“尔等从京城来,辛苦了,今日先到官驿歇息,明日一早到巡抚衙门来。”
官驿无法住下这么多人,再说,来住宿的最大不过是知县,驿臣不是那么热情,众人索性出去找客栈歇息了,也不缺这点钱。
翌日,众人卯时便赶到巡抚衙门,才知道巡抚衙门辰时才开始办公。众人心情不好,又遇到一连串的窝囊事情,气氛更加沉闷。
辰时,众人进入巡抚大堂,拜见巡抚大人。
山南省还是第一次同时来这么多的进士,接到吏部的敕报,巡抚匡思铭有些不理解,山南省是朝廷所有官吏都畏惧的地方,为什么将这些进士派来,这些进士中间,他仅仅知道周世平,因为周世平的事情,他也听说了一些。
“诸位免礼,山南省乃是大周边关所在,时刻担负朝廷安危之重任,诸位来到山南省,足见朝廷之信任,今后我等同朝为官,当尽心竭力,报效皇上,诸位都是山南省各县知县、县丞,重任在身,本官就不留尔等了,敕书本官已经验过,尔等今日便去上任,各县衙门差役已经在官驿等候,本官期盼尔等早些到任。”
众人等候一个时辰,在巡抚衙门不过一刻钟时间,便要奔赴山南各县上任了。官大一级压死人,众人不敢多嘴,告别巡抚大人,纷纷到官驿去了。
周世平感觉很奇怪,这山南省的官吏办事效率好高,众人昨天才到,今日各县衙役便来接了,而且,巡抚大人和众人见面不过一刻钟,既没有接风宴席,也没有安排和各级官吏见面,就这么将所有人推出去。
周世平暗忖其中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朝廷里有人打招呼了,这些进士是被发配到山南省的,不需要什么繁文缛节,去上任就是了。
周世平抬头看看前方,济开州的天气不好,感觉雾蒙蒙的,前方的路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