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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志气

随着歌舞的开始,会客堂的气氛再次热闹了。前面有妙龄女子动人的歌喉,后面有繁弦急管,好一个歌舞升平的景象。

周世平没有欣赏美妙的乐曲,他已经陷入了沉思中,前世遭遇坎坷、身份突变时,亲朋好友的变脸、人间的势利一幕一幕出现在脑海里,刚开始,自己还很是激动,后来渐渐麻木,甚至认为世间就是如此,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人之初,性本恶,自己不是忍受不了白眼和折磨,厌恶了人世间善恶美丑,感觉毫无希望,选择了弃世吗,以前的所有经历,仿佛就在昨天,历历在目。如今以为穿越而来,可以低调,可以避免争执,看来是不可能的,处在如今的时代,低调是应该的,特别是在实力不济之时,可是总是低调也不行,会被人看扁,会无缘无故遭遇欺凌,偶尔露峥嵘亦是应该的。

“好,好,真是好听,可惜我等不通音律,不能献歌啊。”魏明阳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开始鼓掌叫好了。

“唉,我等都是平凡之人,不过,周大人乃是殿试探花,诗词又是如此出众,想必也是精通音律了,不知周大人可有雅兴,献歌一曲啊。”这次开口的是司马翎。

司马翎满脸期待,丝毫看不出有捉弄之意,不过周世平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是最后关于金榜题名的话语得罪了今天大部分的人,也怪自己一时气愤,没有考虑就将这句话说出来了,在场大都是权贵子弟,是不需要经过科举考试啊。

场中演唱的女子善解人意,不断在周世平面前晃悠,似乎是卖弄、似乎是邀请。

周世平明白今日是犯了众怒了,徐义松大人的不能犯众怒的话语迅速出现在脑海,看来如果不能拿出真正的本事,很多人不会记得魏明阳侮辱自己,只会记得自己说出的金榜题名之话语,自己如果能够显露出一些表面上的本事,那么,今日的大多数人就只记得魏明阳侮辱自己的事情了。

周世平脑海里闪过很多歌曲,都被否决,要么是情歌,要么太通俗,放到如今都不合适。周世平不担心自己的歌喉,在德庆县衙时,周世平无事唱歌,竟让青书、紫鹃听入迷了,周世平还挺高兴,来到大周朝,竟然有了一副很好的嗓子。

周世平猛然想起皇上赐的丹书,哈哈,丹书铁契,那是描写狄仁杰的歌曲,因为歌词优美,自己日夜哼唱,没想到今日派上用场了。周世平迅速回想歌词,歌词很霸道,非常适合今日之气氛,狄仁杰是宰相,千古名臣,取得的功绩足以震撼古今,周世平暗自庆幸,禁不住要感谢这首歌曲的词曲作者,尽管他们听不见。

妙龄女子很快唱完了,司马翎挥挥手,暂时止住了准备上场演唱和伴舞的女子,转过头看着周世平,那目光很是清澈。

周世平内心发冷,这司马翎不简单,比魏明阳强百倍,表面看去彬彬有礼,提出的要求令人无法拒绝,尽管是在为难人,也让对方无法反驳,这样的人如果得罪了,今后可能真的有麻烦了,周世平不能再犹豫了。

“好,在下不才,在德庆县、淮扬郡感触颇多,闲来无事,也自吟自唱,今日便献丑了,不过,在下只能清唱了,还请各位不要嫌难听。”

周世平站起身,走进大厅中。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周世平,表现不一,数司马翎的目光最为奇怪,原本清澈的眼神里,露出一丝期盼、一丝嫉妒、一丝欣赏。

周世平用余光扫了众人一眼,发觉姬芈顼、姬晴怡都是特别关注,周世平静下心来,略为咳嗽后,开始吟唱这首《丹书铁契》:“河九曲,江万里,神州生社稷。

庙堂里,江湖义,天地有正气。

紫罗袍,金缕衣,繁华皆可弃。

杀声起,刀光厉,生死不足惜。

青云路,通天梯,不过一场戏。

饥有粮,寒有衣,平生我志气。

只为一生坦荡不亏情和义,只为昂首无愧天与地。

星月两肩披,一世奔波不停息,百姓祸福心中系。

管他日月当空世间乾坤逆,管他荆棘密布风雨里,盛世人开辟,他日功过谁评议,丹书铁契。”

唱着唱着,周世平想到了前世的妻女、父母亲,他们的影像渐渐出现在眼前,周世平很想对他们说一声对不起,可惜永远没有机会了,歌词触动了周世平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周世平没有发觉,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委婉的歌声,激昂的歌词已经震住所有人,包括那些专门唱歌跳舞的女孩子,她们本来听多了达官贵人即兴的歌曲,虽然表面上喝彩,内心里是不认同的,可是,今日这位大人的歌声真的令她们佩服,她们从来没有听见过这种唱法,沧桑、委婉,歌声中透露着不屈,透露着强烈的呐喊,歌词更不用说,透露这一股强烈的霸气,至于乐师,已经在拼命谱曲了,这样的歌曲,太少见了。

周世平已经唱完了,现场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就连魏明阳,看了看众人,也忍下了挑衅的话语。

司马翎瞬间心思剔透:周世平绝对不能够得罪,必须要结交,从歌曲中的意思看,这人志向远大,不可小视,至于魏明阳之流,和周世平没有可比性。

姬芈顼终于明白父亲的意思了,为什么要专门为周世平设家宴,看来这周世平的确不可小视啊。

众人都有想法,唯有姬晴怡,自从父亲设家宴、大哥回来,她隐隐明白父亲的用意了,看着周世平如此出彩,小女孩内心满是甜蜜,神色飞扬。

“周大人,在下从未听见如此激昂澎湃的歌曲,如今是服气了,周大人不愧是殿试探花,文采非凡,一会在下可要好好敬周大人几杯酒啊。”

姬芈顼打破了寂静。周世平才发觉自己太投入了,完全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神态,他有些不好意思。

“在下失态了,唱的不好,让诸位见笑了。”

几个唱歌的女孩子见到气氛活跃了,赶忙围住周世平,向他讨要唱歌诀窍,这些女孩子见多了权贵把酒言欢的场面,根本不惧怕,同时她们也有小心思,这位大人如此年轻,看上去很和气,能够得到他的注意,将来总是有好处的。大周律对个人的作品还是保护的,周世平唱出来的歌曲,不经本人允许,其他人是不能唱的。

被众多女孩子围住,周世平猝不及防,他哪里说得出来什么心得,歌曲都是别人写的,不过作者不知道在哪里,周世平虽然喜欢听歌、唱歌,却不会写歌,更不用说心得。

“周公子,快来饮酒,你唱的太好了,在下可要好好敬你几杯酒啊。”姬芈顼发觉妹妹姬晴怡的脸都黑了,哪能不明白妹妹的意思,赶忙走到周世平身边,替他解围,司马翎也趁机走到周世平身边,不断赞美。

“不好意思,献丑了,献丑了,在下偶尔有所感受,信口唱来,已经是尽力了。”周世平也趁机拜托众多姑娘的围堵,晴怡郡主的脸色他已经看见,可不敢和这些姑娘随便说笑,要是郡主发脾气了,可不好收场。

几个姑娘瞬间安静了,乐师已经将《丹书铁契》谱曲,眼巴巴看着周世平,那意思很明显。

“大人,您的这首歌曲,能让奴婢唱吗?”刚才在周世平面前晃悠的女孩大胆开口问,模样格外紧张。

“当然可以了。”

“奴婢谢谢大人,奴婢这就和乐师合曲子,一会唱给您听。”

周世平惊奇发现小女孩眼里竟然闪烁着泪花。

“周大人,这首歌曲可是你开口了,其他人才可以唱的,周大人准备将歌曲送给谁啊?”

姬芈顼的话让周世平愣住了,他还真不知道这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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