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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出发

夜深了,商国皇帝寝宫依旧亮着。

皇帝斜靠在软塌上,身边站着一位年老的公公。皇帝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底带着笑意。

“进来吧,你还打算在窗口站多久?”皇帝语气轻柔,带了一丝好笑之意。

夜之墨闪身出现,他越过窗楞,飞身而入。夜之墨静静现在皇帝身前,面容平静,不再带有那虚假的微笑。老公公看着夜之墨,眼底的笑意似乎要溢出来。

“皇上果然了解四皇子,一下就猜到了。”老公公笑着眯起了眼。

“墨儿,坐吧。”皇帝扶着老公公的手臂坐起身,沧桑之意尽显。

夜之墨依言坐下,一言不发,只是紧紧的盯着皇帝。

“朕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皇帝微微一笑,他慈爱的看着夜之墨。“这次,为了你的安全,你必须离开,天下间,也只有周国比较安全。”

“我不想走。”夜之墨紧抿嘴唇,模样倔强。

“你放心,朕会保护好自己的。如果你有能力了,你就可以回来救朕了。朕,在这儿等你。”皇帝微笑着,眼中充满了对夜之墨的爱意。

夜之墨垂下眼睑,沉默了。心口抽搐了一下。“好,我去。”夜之墨站起身,走到窗前。这件事不能被皇后发现,他只能偷偷的溜走。

夜之墨脚步一顿,他低着头,眼底带着坚定。“父亲,等我,我一定会回来。”夜之墨平静无波的语气中尽是抑制不住地情感。

皇帝身体一震,他鼻子有些发酸。“好。”皇帝轻轻的应和。

夜之墨第一次如此亲密的称呼皇帝,本来皇室就没有亲情,皇帝唯一的寄托就是夜之墨,夜之墨唯一记挂的也就只有皇帝了。

夜之墨脚尖轻点,他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直至夜之墨身影消失,皇帝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你说朕是不是太优柔寡断了,一点儿也不像是个九五至尊。”皇帝自嘲的一笑。

“皇帝,您不要这么说。您是最好的皇帝,也是最好的父亲。”老公公真挚的说。他已经跟了皇帝三十多年了,从皇帝成为太子时,他就一直陪在皇帝身边,可以说,他了解皇帝,比皇帝自己更要了解。

“是啊!只要墨儿能好好的活着,朕做什么都值得。”皇帝眼中带着浓重的父爱。

“皇帝不要担心,现在四皇子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了。”老公公轻声安慰。

“朕不希望墨儿一直被困在这里,他应该有更轻松自在的生活,所以,朕让他走,永远的离开这里。”皇帝缓缓起身,走向书案,神情温柔。

“都怪皇后,若不是她步步紧逼,皇帝又何必忍着不舍,让四皇子离开。”此时没有外人,老公公也就不再忌讳,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对皇后的怨恨。

“她恨我是应该的,不过,她不应该伤害她们,她们是无辜的。”皇帝从书案上拿起一幅画,小心翼翼的展开。画中画着一位绝世女子,完美无缺的容颜,温婉灿烂的笑容,窈窕柔弱的身姿。灵动的双眼,在诉说这不是一幅画,仿佛她随时都会翩翩而下。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她就是夜之墨的母亲。

“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人伤害你们了,谁都不行。”皇帝轻轻抚摸女子绝美的脸颊。眼中带着深沉的思念和无边的爱意。

夜之墨的母亲被皇后害死,夜之墨却侥幸逃过一劫。夜之墨的母亲剥夺了皇帝对皇后的爱,皇后怎能不恨?从小到大,皇后不知加害了夜之墨多少次,每次都被皇帝化解。皇帝越是护着夜之墨,皇后就越恨,因为这一切本应该属于她和夜之秋的。皇后心头恨意难除,再加上她是朝中宰相的嫡女,她的势力一天天的壮大,她发誓,总有一天,她会让皇帝跪地求饶。皇帝的势力渐渐被架空,他已经没有能力保护夜之墨了。幸好,夜之墨并不是柔弱之人,随着他的成长,他可以跟皇后等人对抗。但这一切的背后,却是皇帝允诺皇后,将来周国的皇帝是夜之秋。皇帝用天下江山,换取自己儿子的性命。这种深沉的父爱,却无人知晓。包括夜之墨,他也从来不知道,皇帝为他付出了这么多。

夜之墨漫无目的的走在深夜的皇宫里,冰冷的皇宫没有情感的存在。也许,离开这里,是个不错的选择。夜之墨攥紧双手,心情激荡,微微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明月。皎洁的月光洒下,映衬夜之墨的容颜更加完美。

夜之墨没有想到,他这一走,遇到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也遇到了一生的幸福。

皇后寝宫,皇后正襟危坐,神情古板严肃。夜之秋坐在皇后的下首。

“母后,父皇如此安排,到底有何用意?”夜之秋眉头一皱,他有些想不通,为什么皇帝会将自己最疼爱的儿子,送到敌国。

“哼!他打的真是好算盘啊!”皇后冷哼一声,她不屑的一笑。“他以为让那个孽种离开这里,就能平安无事吗?想的太简单了!”皇后冷冷的说,眼中充满了对夜之墨的恨。这二十几年,妒火已经侵蚀了皇后的心,她的心里只有恨,没有一丝温情。

“嗯,母后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夜之墨活着到达周国的。”夜之秋言语间也带着恨意。从小,他就被皇后言传身教,耳濡目染的他,早已对夜之墨恨透了。

“不用,你安心跟皇帝学习治国之道。至于那个孽种,本宫自有办法。”皇后目光凌厉狠辣。

“是,母后,我知道了。”夜之秋低声应和,他很放心皇后的安排,在夜之秋认知里,皇后从来没有失手过。

夜色渐渐深了,皇后斜躺在床上,在等待一个人。

突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他缓步走上前,漆黑的身影,阴冷的气息,无一不透露出他的冷酷。

男子坐在床边,“找我有事?”沙哑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我想让你帮个忙,帮我杀了那个孽种。”皇后阴沉的说。

“好啊!不过……”男子沙哑的声音里充满了欲望,火辣辣的目光直视皇后。

皇后嘴角一勾,她笑了!“那就来吧。”皇后魅惑的一笑,吐气如兰,浑身上下洋溢着魅惑的气息。

“呵呵!”男子的笑声阴森恐怖,他上了床。皇后乖乖的躺在床上,等待男子。

在这一刻,皇后不再高高在上,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心怀爱意的女子。

第二日天还没亮,后宫中就传来妃子痛哭声。“我的女儿,到了周国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妃子紧紧抓着七公主的手,神情悲怆。七公主也在悄悄抹着眼泪,宫女们全都低声啜泣。

夜之墨百无聊赖的靠在门口,俊美的脸颊上带着妖艳的笑意。他看着妃子演戏,眼中充满了不屑。在这冰冷的皇宫里,还真的没有什么真情。

夜之秋站在一旁,瞥了一眼哭哭啼啼的女人们。他转过身,看着慵懒的夜之墨。“四皇弟,到了周国,你可不能向现在这么放肆,省的给商国丢脸。”夜之秋目光一闪,微微笑着,不过却不怀好意。

“多谢太子关心。太子是太无聊了吗?如果无事,你可得管管她们,在这么哭下去,我可就走不见了。”夜之墨邪魅的笑着,丝毫没将夜之秋的话放在心上。

夜之秋目光一闪,这是拿我当枪使啊!不过,夜之秋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如果夜之墨出发晚了,皇帝怪罪下来,只有他吃亏的份,夜之墨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夜之秋回过头,看着依旧哭哭啼啼的女子们,他眉头一皱。“好了!时辰到了,该出发了。”夜之秋沉声说。

夜之秋的一句话,顿时没了声音。后宫之中,除了夜之墨,没有人敢违背皇后和太子。她们禁声,七公主恋恋不舍的走出来,一步三回头。妃子同样不舍的看着七公主。

七公主在夜之秋的注视下,只好戴上丝巾,遮住了面容,上了轿。七公主再次看了一眼夜之秋,夜之秋目光闪动,七公主眼底闪过了然。两人之间无声的交流,谁也没看到。

夜之墨直起腰身,看了看夜之秋,嘴角一勾,“太子要送送我吗?”

“当然。”夜之秋眉头一挑,两人率先在前方有些,轿子缓缓在后方移动。

七公主静静的坐在轿中,白色的面纱遮住了她嘴角的笑意,却遮不住她眼中的得意和憧憬。终于逃出了着冰冷的皇宫,周国,我来了!七公主眼中充满了向往。殊不知,周国的皇宫也同样的冰冷。

夜之墨潇洒的离去,没有丝毫犹豫。夜之秋看着夜之墨离去的背影目光阴沉。城楼上,皇帝微笑着,“墨儿,你终于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希望你不要回来了。这里的一切,就让我自己面对吧。”皇帝眼中的慈爱渐渐退去,只留下狠心绝情。

从商国到周国国都,要经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在这两个月里,周国的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等待夜之墨的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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