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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而永无安定的后宫,有人愁,有人乐,濮阳寒下了道圣旨,不许后宫嫔妃看望,就连最近得宠的徐缓缓也不例外,见不到濮阳寒,掌握不了他的病情,退一万步来说,她们还是担忧濮阳寒有个万一,为了将来的打算,各自回到各自的寝宫,谋划自己的后路。

万物俱寂,寒淋漓坐在桌前,烛光下,她专注的眼神,照着濮阳寒的方法,移动着桌上的棋,最后一步,寒淋漓迟迟不敢移动,余光瞄向站在一旁的水。她坐了一整天,这女人就站了一整天。这女人都不累吗?

“你叫水?”相处这么多天,这是寒淋漓第一次开口问水。

“是。”清傲如梅,水脸上的表情依旧冷若冰霜。

“你是濮阳寒派来监视我的。”不是问,而是肯定,寒淋漓手指在棋子上轻轻敲打着,跟水这种沉默寡言的人交谈,无需拐弯抹角。

“保护。”水一愣,想点头,可想到霸气的濮阳寒,到嘴边的“是”改成了“保护”。

“保护。”拉长了音,寒淋漓将棋还原,在没打法掉水之前,她是不可能成功脱逃。保护就是变相的监视,怪不得濮阳寒敢明目张胆的将通往宫外的密道,在她面前暴露无遗,而且这密道还设在她床下方。他就如此笃定有水在一旁监视她,她就毫无办法,他就不曾想过,她有可能杀了水,而后才逃之夭夭。

“上天很眷顾你。”水抬眼看着寒淋漓,冷冰冰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嫉妒。

上天很眷顾她,寒淋漓在心里自嘲,是啊!上天是很眷顾自己,死了两次,都没死彻底,身体死了,不灭的灵魂再借着别人的身体而活。有谁愿意接二连三的受伤害,如果有选择的机会,她情愿一次性就死彻底,这样的她生不如死。

“何以见得?”寒淋漓看着水,她眼底流露出的那抹嫉妒的眼神,让寒淋漓的心震荡了一下。

“你是第一个得到帝君的特别照顾的女人。”水成为死士,在濮阳寒身边没有火长,并不知道濮阳寒心里住着一个叫洛晴的女人。她见过濮阳寒专宠过很多女人,却没见过濮阳寒为了一个女人的安全,动用死士来保护。

“我不需要他的特别照顾。”寒淋漓收回目光,将最后一颗棋还原,纤细的手指在棋上面摸着,濮阳寒是很照顾自己,寒家就算了,她给他灭了林家的机会,而他却将她发配到冷宫,不是说她非住晴朗宫不可,可他这么报恩的方法,实在非人能理解。

“别想逃,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水虽冷若冰霜,却不是傻子,相对而言,她是所有死士中最精明强干的人,除了火,她的武功是其他死士中最高的,属于那种智慧与气质并存的女人,而她却甘愿成为濮阳寒身边的死士,甘愿将生命、自由跟人权双手奉上给濮阳寒。

寒淋漓愕然的望着水,她竟然知道自己要逃,这说明她也知道床底的机关,“你愿意行个方便之门吗?”

水冷冽的目光突然逼视向寒淋漓,满是恨意,“除非我死,否则绝无可能。”

寒淋漓抬手揉搓着眉心,水的话跟濮阳寒一样,让寒淋漓在心里冷笑,“我会杀了你,然后再潜逃。”

杀了水,二十一世经的蓝,或许可以,这具体寒淋漓没把握。

寒淋漓站起身,朝床走去,刚跨出一步,手腕被人扣住,“跟我走。”

轩辕殿,银面拽着寒淋漓直奔内室。

寒淋漓望着熟悉的寝宫,回想着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她在这里住过几天,当时她纵火从晴朗宫跑进密室,怀着喜悦的心情向宫外跑,却不料,跑到了濮阳寒的寝宫,自投罗网,情景交融,宛如昨日,时光如水,恍惚间,竟过了两个多月。

寒淋漓错愕的目光落在床上,床上的人毫无生气的躺着,空气中飘荡着浓烈的药味,很刺鼻,好一会儿,她才问出口,“他是谁?”

寒淋漓更想问的是,他是死人还是活人?其实她知道躺在床上的是谁?即使他的脸色苍白如鬼,寒淋漓还是认识他,不是濮阳寒是谁?

“濮阳寒。”银面瞄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濮阳寒,嘴角抽了抽,虽说这脸色是有点白了,但还不至于让人认不出他是谁。

寒淋漓点了点头,踱步向床,站在床边,目光瞬也不瞬的打量着躺在床上的濮阳寒。原本贵气邪治的男人,三天时间,在银面的“细心”照料之下,整个人变和邋遢不堪,双眼紧闭,面色苍白,下巴泛青,新长出的胡渣让他看起来沧桑而潦倒。寒淋漓掀开被子,彻底无语了,身上的衣衫未换,甚至上面还沾染着血迹,左胸上的衣衫早已经渗血结痂,认识濮阳寒这三年,寒淋漓从未见过如此不堪的他,这样的他让人不忍目睹。

“是死是活?”寒淋漓还是问出口了,目光落在濮阳寒受伤的左胸上,握住被子的手紧了紧。

这女人真不愧是渡的妹妹,这张嘴真毒。银面低眸盯着寒淋漓,嘴角凌乱的抽搐,咬了咬牙,从牙缝里迸出四个字,“暂时活着。”

“这些天是你在精心照料他?”寒淋漓故意将精心两字加重音,从她被银面拖到轩辕殿,就未见过一个服侍的宫女和太监。

“寸步不离。”银面瞄了一眼濮阳寒,面具下的一双深邃里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人才。”寒淋漓侧目望着旁边的银面,照他这种寸步不离的照顾法,活人都会被他照顾成死人。

“过奖。”银面自动将寒淋漓的讽刺当赞美,看着床上像活死人的濮阳寒,银面心中不见一丝愧疚之意,反而还有得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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