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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老翁训四懒

与丑角在一起好开玩笑,想搔痒的人容易痒痒。

从前,某地有四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每天东游西逛,偷鸡摸狗,不劳而获,想占别人的便宜。当地百姓都看不起他们,暗地里骂他们是“四根坏木头”。

一天,四根坏木头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儿在挥锹翻地,老人家干得汗如雨下,也不肯休息。他们想:让这个老头儿当我们的奴仆多好。于是凑到一块儿,商量了一条馊主意。

四根坏木头一起围住老头儿,说:“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老头儿问:“打什么赌呢?”

“我们各说一件亲身经历过的事儿,谁不相信谁就输。输了的人必须当赢了的人的奴仆,为他终生服务。”

老头儿一听,就知道他们耍的什么鬼把戏了,但他不急于揭穿他们,而是故意装傻,乐呵呵地说:“行啊,赌就赌吧!请四位公子哥儿发表高见。”

四根坏木头乐得手舞足蹈地说开了。

甲说:“有一年盛夏天气,太阳像一团火,照得大地滚烫滚烫的,我刚生下来不久,就飞到天上银河里洗澡,发现银河水底下长着一棵大蟠桃树,蟠桃已熟透了,我见了,馋得口水流了三丈长。我想吃这仙桃,我用双手提住自己的大耳朵,双脚踏在自己肩膀上,又登又攀,一会儿就爬上了树,吃到了大蟠桃。”说完,问道:“老头儿,你信不信这件事?”

老头儿答道:“你真有本领!”

乙说:“有一次,我爬到泰山寺的大梁上掏燕窝,谁知窝里钻出一条蛇,我吓得慌了神,一个跟头栽下来,头着地,钻过地板砖,入地三尺深,我喊‘救命啊’,没有人答应。怎么办呢?我就回家拿来一把锄头,把头刨了出来。”还没等他说完,老头儿就赞不绝口:“你真神奇,有绝招!有绝招!”

丙说:“我呱呱坠地以后,刚刚洗过香汤澡,就对爸爸妈妈说,快带我上街赶集去。爸爸妈妈被我缠得没办法,只好带我玩去。途中,山洪暴发,滔滔洪水,凶猛奔腾,我爸爸,妈妈吓得脸色刷白,我二话没说,一手抱住爸爸,一手抱住妈妈,双脚踩着洪水,几步就跨过了洪峰,安全地踏上了街市的大道。”老头儿听了,竖起拇指又是一番夸赞:“好!好!有志不在年高,你这小子真是胆子大,临危不惧,英勇顽强,举世无双。”

丁说:“我还在我妈妈肚里的时候,有一天,我口渴难耐,就从妈妈的肚脐眼里冲出来,跑到大河边,‘咕咕’地把一条大河的水都吸干了。”老头听了连连点头:“好样儿的,好样儿的。你这么有能耐呀!口渴了,快喝水吧,喝好了,再回到你妈妈的肚里去。”

四根坏木头见老头儿一点不松口,个个垂头丧气、哀叹不已。他们想:完了,今天遇到克星了。这老头儿厉害呀!我们栽到他手里了。他们想脚底下抹油——溜,被老头儿拦住了。正巧,有几个行人经过,老头儿请他们评理,他们说,应该让老头儿也说说,四个懒汉无可奈何,只好同意。

老头儿于是便说:“有一年,我种了半亩地南瓜,只成活了四棵,每棵只结了一个大南瓜,实在令人生气。不料有一天瓜熟蒂落,南瓜爆裂,跳出四个人,我惊吓得不知说什么好,我没孩子,就把他们当儿子惯养起来。”

“后来怎么样呢?”四个懒汉异口同声地问。

“后来——我把他们惯坏了,他们变成了四根烂木头,一个个又懒又馋,整天不务正业,都二十多岁的人了,也不帮我干活儿。有一天我忍无可忍,狠狠地教训了他们一顿,谁知他们不辞而别,离家出走……”

“真是棒打出孝子,惯养忤逆儿!”行人都愤愤不平地说。

老头儿继续说:“虽然他们不好,但毕竟是我一把尿、一把屎拉扯大的,怎么忍心他们与我离别呢,于是,我四处寻找他们,找呀,找呀,今天终于找到他们了。”

“他们在哪儿?”四个懒汉问。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们四根坏木头。”老头儿指着他们说。

“哈哈哈”行人听了,笑得前仰后合。

四个懒汉相信不行,不相信也不行,羞得满脸通红,无地自容,只好向老头儿苦苦求饶。老头儿狠狠地教训了他们一顿,要他们以后一定改邪归正。四个人连连点头,悻悻而去。

(吴保银 讲述 吉茂青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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