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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帽子桥(1)

怎么说呢,这座桥叫“帽子桥”。为什么叫“帽子桥”呢?因为它像顶帽子,英国兵戴的那种前后两头尖的帽子,就那个样儿。人们站在桥上不难看到桥下。桥下会有什么呢?下面有巨大的水泥桥墩。还会有什么呢?这座桥既然坐落在这个城市的中央,所以在桥的中间部位还有供人们上上下下楼梯样的斜道,从这斜道下去就可以走到下边那狭长的一片说花园不是花园说绿地又不是绿地的地方,而其实它更应该像是古人说的洲,只不过被绿化过了,到了夏天会开出各色的碎碎的花,虽然是各色的花,其实却只是一种,这种花在早上和晚上都会轰轰烈烈地开一阵子,到了中午它又不开了,所以早上和晚上这桥下就显得特别的热闹,有认识这种花的,知道它叫“晚饭花”。为什么叫“晚饭花”?因为它总是在人们吃晚饭的时候才开,所以就叫晚饭花。而有人愿意抬杠,说这花早上吃饭的时候还开呢,怎么就不能叫“早饭花”?这话是真的,吃早饭的时候它也轰轰烈烈地开,所以人们又叫它“早饭花”。这花虽不那么惊天动地的好看,花名却让人觉着亲切,与饭有关系,有饭吃和到时候就可以吃到饭总是一件好事,人活着还不就是为了吃口饭?这是花,然后就是河水。这条河,怎么说呢,既在城市的中心,便像是有了某种装饰的意味,河水总是在流动,而这桥下的河水却像是静止的,是平平的一个面,早上或晚上都会有人在河两边垂钓,趴在齐胸高的水泥台子上,那水泥台子其实就是河堤,来这里垂钓的人多是下岗或退休的,戴着草帽或别的什么帽子,还备有干粮和水或别的什么,比如一个尼龙条儿编的篮子或者是一个别的什么袋子,钓鱼的人特别能熬时间,静静地一待就是一天。太阳厉害的时候他们就会躺到水泥堤坝的阴影里去睡一会儿,直睡得满头大汗。竖在那里的钓鱼竿上有一个小铃,鱼上钩的时候小铃就会乱响一气,躺在那里的人便会一个翻身跳起来,而往往又是空钩,有时有鱼给钓上来了,远远看去只有一个小小的银闪闪跳动的光点,不用问,那鱼小极了,是小得不能再小。有人过来问了,这河里有大鱼吗?答话的人必定会说前几天有人钓了这么老大的一条,大小怕有十多斤,答话的人还张开双臂。这么一来呢,问话的人就更不会相信了,就这样的河,那么大的鱼?会吗?

这座桥,是东西向,桥的东边,沿河是条南北向的路,叫广曲路,路边是一个一个的小区,都紧挨着,再下去,还是小区,小区的外边是一家一家的商店,但饭店像是更多一些,一家饭店,过去,又是一家,再过去呢,又是一家。而这地方的一家陕西人开的饭店生意像是特别好,人们也像是特别爱来这地方吃碗浆水面,或者是油泼面,是陕北的那种辣,浮在油的香气之上,感觉这辣就特别的厚实,特别的香。所以一到了晚上,饭店非要把桌子摆到饭店外边来才可以应付局面,人们也乐于坐在外边吃,一是凉快,二是可以看看来来往往的人,坐在饭店外边的桌上,还可以看到河那边的动静,其实那边也没什么动静,有什么动静呢,谈恋爱的,在堤坝上,搂在一起,不能再紧,虽然天热,不谈恋爱的蹲在这边看那边谈恋爱的,也同样地激动,希望他们最好能够再深入再激情一点儿,但因为靠近路边,他们的想法往往落空,谈恋爱的还是比较节制。这边的陕西馆子的南边还有一条路,一直往东走,就是一大片的小区,因为天气热,到了晚上,人们都坐到外边来,打扑克的,下棋的,说话的,吵架的,劝架的,拉胡琴的,吹笛子的,什么人都有,还有放风筝的,大多是老头儿,到了晚上,这些放风筝的老头儿就都一齐上了桥,在桥上放,他们放风筝,头仰得老高,也顺带着卖风筝,如果有人买的话。还有打太极拳的,打太极拳那些人要下到桥下边去,在桥下边打,但他们都会走远一点儿,离那一箱一箱的蜜蜂远一些,他们都觉得那些蜜蜂有些讨厌,他们怕被蜜蜂不小心蜇了。打太极拳的人比较固定,他们是每天早上打一回,晚上再打一回,还放着音乐,是广东音乐。这是桥上和桥下。桥东桥西呢,桥东就是那个小区,小区口上那个卖各种小食品的小铺,一年四季都不关门,什么时候去都有人,小铺门口立着一个很大的红颜色的冰箱,那么大的一个冰箱,总是立在那里,永远没见过谁把它搬进过铺子里,冰箱里照例是各种的冰镇饮料。开小铺的是一对安徽那边来的年轻夫妻,为人特别的和气,人也像是特别的勤快,这小铺的门口还摆着老北京的酸奶,那种小瓷缸酸奶,用一张纸蒙着,橡皮筋箍着,喝的时候只需把一根吸管往上边“噗”地一插。人们特别爱喝这种酸奶,为了不再回来退那个笨瓷缸,人们一般就站在那儿喝,喝完了走人,一边喝一边和开小铺的安徽人说话,吃什么了?晚上准备吃什么?“茄子,”开小铺的安徽小伙儿说晚上要吃个火烧茄子,“加大蒜。”小伙儿又说,说这样的火烧茄子最好吃了,就什么都行,馒头,面条,就它都行。人们都知道开小铺的安徽两口子做饭就用那个小蜂窝煤铁皮炉子,那炉子就摆在外边,总不得闲,一会儿水开了,一会儿上边又在蒸老玉米了,一会儿那炉子上又在炒菜,想必那茄子也要在那上边烧。那女的,真是年轻,模样就像是还在上学的中学生,却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的手脚像是特别的麻利,到了晚上,别人在那里打扑克下棋,她会烧一壶水给人们喝,这壶水喝完了她会再给人们烧一壶。没事的时候她又在那里择菜了,都是卖剩下的各种菜,豆角和茄子都切了,晾在那里好冬天吃。她还腌泡菜,那个大个儿的玻璃泡菜坛子也放在门口。他们的小铺很小,两口子在货架后放了一张床,很窄很窄的一张床,简直是一个窄条儿,因为窄,也许都不能算是床了,这就是他们歇息的地方,但这两口子怎么歇?简直就是个秘密。再比如,人们说,这两口子总要做夫妻的那种事吧?但他们怎么做?什么时候做?谁都想象不来,人们忽然都很同情这年轻的两口子,如果是一般的人,整天像他们那么忙来忙去,身体肯定会受不了,但这小两口,身体总是那么好,出来进去出来进去,一会儿也停不下来,因为他们的小铺紧挨着路口,又总是亮着灯,后半夜,乃至凌晨,时不时都会有人过来买东西,大多是跑夜车的司机。那个老王,也就是对面小区看门的,对这小两口说,“要是换上我,让我这么忙,我早玩儿完了。”这小两口,男的比较爱说话,女的也只是笑,总是在笑,小伙儿说了,“我们总比桥下那家人好。”他这么一说,老王就朝那边看,其实他什么也看不到,那边有树,有花池子,花池子里是晚饭花,除此,别的他什么也看不到,更看不到桥下那家人。

老王说,“昨天又看到那孩子了。”

“不像是捡破烂儿的。”老王又说,说那孩子穿得挺干净。

开铺子的小伙儿停下手,想了想,其实他也是白想,他也不知道桥下边养蜂的那家人家的孩子做什么。那孩子不小了吧?像是十七八了,十七八还能叫孩子吗?但不叫孩子叫什么?管他叫什么。其实谁也没时间去看那孩子做什么,这当然也包括开小铺的安徽小伙儿,他只是想自己现在的情况要比桥下边那家人好多了。那家人,应该是一家人吧,就住在桥下,连堵墙都没有,只有一排一排的蜂箱。因为在桥下,好处就是他们淋不到雨,如果雨下大了,雨水会直接流到了河里,所以,他们选择了住在桥下,在那地方放养他们的蜜蜂,如果蜜蜂可以说放养的话,但他们其实也不能说是放蜂,他们几乎整年都在那里待着,让人们知道放蜂和放羊毕竟不一样。这个城市,有开不完的花。怎么说呢,他们住在桥下真是要比在别处好。白天,他们不知都去了什么地方,只有蜂箱在那里,还有飞来飞去的蜜蜂。有时候,人们吃早饭的时候,可以站在桥上看到他们还在睡觉。两只光脚在外面露着,身子给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被子盖着。这是夏天。到了冬天,这家人怎么还会在桥下?蜂箱也在桥下,只不过给盖上了东西。有几回,老王看到桥下边的人在打衣服,是那个女的,衣服上有许多白粉,啪啪啪,打好一气。有时候,人们还可以看到桥下边的人在吃饭,也不知道他们在吃什么,反正是埋头在那里吃,谁都不抬头。这天早上,开铺子的安徽小伙儿看到一个中年女人,轻手轻脚下了那座斜桥,手里拎着个塑料袋,走到桥下边那家人的旁边,那家人都还睡着,这个女的把塑料袋轻轻放下了,安徽小伙儿当然猜不出那塑料袋里放的会是什么,但可以肯定那是吃的东西。是吃剩下的还是专门买来给桥下的那家人的?这让安徽小伙儿想了半天,这让他只觉得有些温暖,只觉得那女的心真好,心真软。

“问题是,他们连个电视都没有。”安徽小伙儿突然说。

“连灯都没有,还看什么电视。”老王说。

“养蜜蜂麻烦事。”小伙儿说自己最怕蜜蜂。

“也有好处。”老王说。

小伙儿看着老王,想知道他说的也有好处是什么好处。

“住在那下边不用交房钱。”老王说。

小伙儿就呵呵呵呵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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