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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那一朵流浪的蒲公英——简评长篇小说《蒲公英》

在豫南平原美丽的原野上,开放着一朵朵黄色的小花,花开后,花枝上留下一圈毛绒绒的小球,可以吹出许多毛绒绒的小伞,像云一样漫天飞舞。它是一种爱流浪的小花,年幼的英子不知道,多少年之后,自己也会和这蒲公英一样,到处流浪,到处漂泊……。故事就在这淡淡的花香中开始了。最后一行文字已经明白地告诉读者,小说的主人公罗英子会走上一条怎样的人生之路。

一、故事梗概

从小学同学子娟自焚抗婚一事中,年幼的小英子已经体味到身为女人的悲哀,决心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英子考上了城里的中学,暗恋上家庭贫穷成绩优良的陈黎明,少女初怀春的感觉是多么美好呀!然而高考的失败打破了英子的美梦,她把招工指标让给了妹妹,走上社会,当上了临时工性质的打字员。又交上了男朋友中学教师肖亚安,感受到初涉爱河的甜蜜,但第一次恋爱因男友的健康问题而告吹。单位经济状况不佳,她失业了。她南下广东,从此走上打工生涯。

小说以平实、流畅的语言,娓娓讲述了八十年代的小英子从读书上学到走上社会的成长过程,初步尝到人生的酸甜苦辣。接下来,是她在打工谋生的过程中走过的坎坷之路。此时,我们的罗英子已不是当年的那个乡村丫头,在社会经历、个人感情上已走向成熟,她能否闯出一个新的人生?我们不妨随着时间的推移,跟着主人公的踪迹,在苍茫人海中漫游。

罗英子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塑料厂的工作,住的是铁皮棚,干的是牛马活。因不堪忍受工厂不合理的厂规,年终自己炒了老板的鱿鱼,回家过年。见到前男友肖亚安,英子已心如止水,而重逢陈黎明却让她意外地惊喜,他们相爱了,涉世不深的英子难挡诱惑,把童贞给了那个男人。为挣钱结婚,再次南下打工。数月之后,竟得到陈与别人结婚的消息,这是英子人生路上遇到的一次最大的打击。生活就是这么现实,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她心肺撕裂,纵身跳楼,被同是打工仔的吴银光救起。吴填补了她感情的空白,也让她未婚先孕,她嫁给了他,而他却因窝脏、走私二进牢房。他自私、赌博、玩女人,她终于带着孩子离家出走。在X市做清洁工时,常师傅时时关爱她。常师傅是个好人,却不能成为永久的爱人。常师傅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的罗英子经受了锤炼,更加成熟了。在S县学校食堂打工,再次重逢已当校长的陈黎明,他们释尽前嫌,拥抱在一起。不久出现了裂痕,又再次离开。她通过法院与吴银光办理了离婚手续,终于从长达十年的错误婚姻中走出来。此时,对于罗英子来说,爱与不爱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走好自己的人生路。

二、主题浅析

小说以平实、流畅、委婉的语言,讲述了一个乡村小女孩成长、谋生、打拼的坎坷经历。几多欢乐,几多辛酸。多舛的命运,频遭的挫折,使她历经磨难,饱受创伤,逐渐成熟,走向坚强。她为了生存和幸福不懈追求顽强拼搏的经历,给人以启迪。

首先,罗英子作为一个平凡的打工仔,是千千万万农民工平凡人生的一个缩影。其艰难的打工历程,有多少人雷同相似。作者笔下的洗菜工,清洁工,流水线上的作业工,是何等的辛苦,读之往往心头为之一酸。生活的贫苦,找工作的不易,劳作的繁重,老板的吝啬,工头的冷酷,城里人的冷漠,打工仔们当深有体验。当然,也有同乡的热忱,同伴的友善,挚友的真诚,陌路人的相助。编者此前曾做过多年人力资源管理,对此深有感触,那些熟知的身影仍历历在目。作品真实反映了打工一族的生存状况,展示了普通百姓的喜怒哀乐和不同角色的人性善恶,展露了社会的光明和阴影,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其次,在罗英子的身上,我们可以找到千万普农村妇女的影子。作为女孩和女人,除了谋生,还有梦想、爱情、婚姻、家庭。罗英子追求幸福的过程,是一个感情剧变的过程。初恋的纯真,爱情的甜蜜,分离的思念,重逢的喜悦,失恋的痛苦,人性的多变,婚姻的波折,家庭的破裂,已使罗英子的心伤痕累累。正如那首歌中唱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作品也描写了一个值得年轻女孩注意的初夜问题。英子虽然知道那样做的后果,但禁不住如火的情感和欲望,偷食禁果,身陷其中。“都是你当年不听老娘的话造成的吧?”母亲泪眼婆娑说出的话,一语中的,无疑是过来之人的金玉良言,是多少无知少女应当认真记取的。好在英子果断解除了婚约,走上自立。作品真实反映了走向开放的现代社会中,普通农村妇女恋爱婚姻家庭状况,和她们的爱情观、价值观、贞操观。以事说事,未置可否,而让读者思考。

作品接近社会,贴近生活,跟随时代的脉搏,反映了城乡社会发展的真实状况。在叙事过程中很自然地描写了城乡变化中的旧俗新风和社会现象。八十年代初豫南农村的早婚换亲,缺吃少穿的贫困落后,半家半城的家庭生活,让我们回到那个贫穷的时代,那个落后的乡村,想起那些人,那些事。国营单位职工的停薪留职、下岗失业,打工潮的兴起,不同时期不同的工资收入,很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旅行途中乘客的多次捣卖、小偷拎包,相信大多数人都亲身经历过。改革开放的大潮,经济腾飞的步伐,隐现在作品的字里行间。

三、文学简评

优美、平实的语言文字,把主人公的经历连贯地讲述给读者,很淡,很纯,很清爽。谋篇布局,自然顺畅。文风朴实、自然、清新,给人以一种原生态的感觉。以叙事为主,以事感人,抓住读者的心,是作品的最大特点。全篇几乎没有作者的感谓和议论的直白,却能感动读者。直叙的笔法,叙事简单、明了,无赘言。人物对话省去了人名和引号,显得更加简洁。偶以日记形式,改变一下叙事方式,有助于记载真实情况和表达主人公复杂的心理变化。时有伏笔、悬念,让读者关注主人公的遭遇,如英子在家等阿光久未等到,阿光的电报又姗姗来迟,让读者顿生疑窦。一个单身女子独行千里途中屡屡受骗,让读者为其担心。找到阿光找到工作才稍有放心,阿光进了派出所,读者又为英子伤心。时有描写景物的句子,有助于营造某个时段的意境。如第七章一节的描写:“夜色深沉,走在昏黄的路灯下,初秋的凉风一阵阵袭来,英子感到了凉意,落叶一片片落在脚下。啊!季节又在轮回,生活在不断地旋转,下一个出口在哪里呢?她的心感到无比的苍凉,这一条生命的路途,她走得累了,倦了,所谓倦鸟归巢,英子觉得比鸟儿还要疲倦,她想要有个家,有个可以放下她这颗疲惫的心的地方,有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优美的文笔以景喻情,情景交融,生动描绘了英子五味杂陈的思想感情,读来感同身受。英子善良正直,富有理想,敢于追求,吃苦耐劳,办事果断,感情丰富的女人形象塑造得有血有肉,丰满鲜活。

小说无疑是一部成功之作,但在写作技巧方面,尚有一些不尽人意的地方。如:作品从头到尾平铺直叙,行文风格略显单调、呆板;没有做到虚实结合,缺乏大段的铺陈和渲染,使作品色彩不浓,不能收到理想的效果;题材的深度挖掘不够,给读者留下印象和启迪不够深刻。若做到兼容并蓄,多种写作手法灵活运用,定能激起更多读者的共鸣。

一个平凡女人罗英子的故事讲完了,她的人生还没有完,挫折,磨难,使这个走过艰难曲折路,趟过爱情沼泽地的女人,只会变得更乐观,更坚强。那一朵流浪的蒲公英的种子,必撒在华夏大地,生根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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