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准备吧，过几日朕便……”
“父皇。”
清冽突然出声，打断了皇上接下来的话语，可谓是大不敬。
皇上停话，看着他。
可是清冽打断皇上说话以后，却又没有音了。
皇上原本有些愉悦的面色渐渐的沉了下来，以着威严的神情看着清冽。这又是怎么了？
清冽挺起了身子，站的笔直。
“儿……儿臣！”清冽的神情同皇上一样的严肃，“儿……”
心中似乎有两个力量在撕扯，在较量，无论是哪一个都想占领他的思想，决定他的脚步。清冽握手成拳，紧锁着的眉头显示着他的挣扎。
见到清冽也是犹豫不决，皇上轻轻的摇了摇头。能让老九如此艰难的对一件事情做出决定，还真是稀奇。
“告诉父皇，你还在犹豫什么？”皇上直白的问道。
清冽闭上眼睛，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然真是个懦夫。
他依旧不想站在那么高的地方，距离所有的人都是那样的遥远。
“儿臣，并无他想。”
最终，这里清冽给出的答案。
走上那个位置，他便和她再无可能。他当一辈子的日升军领也没有太差，能保护得了她便好。不是吗？
皇上的眼神冰冷至极。他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儿子，最后竟然还是这种话！想让他的多年苦心经营付之东流？
“告诉朕你的想法。”
皇上忍住怒气，冷冷的说道。
闻言，清冽的呼吸有些加快，稍后，握紧的拳头逐渐松开，有一种似乎是豁出去了的打算。
“大哥德才兼备，又属长子，自然会比儿臣更有资格能担起大任。儿臣愿一辈子担任日升军领一职，护我凤霞皇城安稳。”
不论这是真心话还是客套话，总之清冽是一股脑的全说出来了。父皇骂他也好，罚他也罢，他都可以接受。
不过听了清冽的话，皇上却是嘲讽的哼笑一声：“不在乎秀儿了？”
清冽虽然面色有着些许动容，但是仍然用着确信的语气道：“儿臣能护她安全，并且，还有父皇。”
“就不怕朕再设计于她？”
“父皇！”清冽的语气更加的坚定，“怕也是舍不得的。”
清冽话音刚落，皇上手中的茶杯就扔到了他的身上。茶水倾洒，“啪”地一声茶杯落地，清冽一身狼藉。
“果真是朕的九皇子，连朕都敢算计了！”
清冽跪地俯首。
“不长进的东西！”
皇上厉声教训着，安又凌在门外担心的皱着眉头。九爷也太不知趣了。
书房内一时陷入僵局。
清冽倔强的跪着，不肯妥协。既然他能够两者兼得，又为什么要屈服。秀儿在后宫有父皇的庇护肯定不用担心什么。即使父皇离去，她身为太后也会享有荣华富贵，万民爱戴。即使有什么事情，凭他的势力也必定能护得了她。
他不需要一定要走到那个地步，没必要。
看着清冽死活不低头的样子，皇上的心中真是恨铁不成钢的气。安排了这么多事情，倒还是这副子死性不改！
“告诉朕，你想要什么？”
清冽摇摇头。
“呵！”皇上笑着，“你倒是无欲无求了。”
清冽不敢回话。
皇上盯着他久久，而清冽也是动也不动的在地上跪着。地上被摔碎的茶杯瓷片中带着些许的茶末，湿湿漉漉的粘在地上，脏污极了。
许久过会，清冽身上的水渍逐渐的阴干，而地上的茶水却还是混着茶末躺着。
皇上最后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跪在眼前的老九，挥挥手道：“退下吧，你自己再好好想想。”
清冽闻言重重的磕了个头，不敢再看父皇一眼，起身离开了。
皇上紧盯着他的背影，眼中尽是深思。
当夜，皇后侍寝。
秀儿看着面色不悦的皇上，心里面的小鼓“咚咚咚”地敲。
看来安又凌那小子传的话倒不假，今儿个冽儿果然是拔了龙须了。
“呃……”秀儿出出声。
皇上看向她，不掩饰的眉头紧皱。脑中闪过老九说过的每一句话，这小子是越大越不听管教了。
秀儿瞪瞪眼，闪过一边，不敢打扰大神深思。
躲在一边观察着皇上的面色，看起来还差不多，只不过是眼中的倦色很明显。
要想知道是谁下的手，必定是要从皇上的身边人查起的。可是皇上身边的人，说的不好听了，那整个正宏城的人可不都是皇上身边的人？而且皇上当年遇刺，也不一定是先太子直接下的命令，所以很难知道到底手上有引子的人，当年是哪一党的。
真是该死。
秀儿的心情也变得不是很好。烦心事一件解决完，另一件跟来，就不让她歇息一会儿？
爽儿看着两位主子的心情都是差得很，早早的就带着其他的宫人撤下了，省得点着谁的火气。
内室就一直静了好些时候。
皇上看着躲在一边不知道在沉思什么芝麻绿豆事的秀儿，脑子中只闪过了一个法子。
连秀儿都牵不住老九？
皇上愿意再赌一把。
“秀儿。”皇上开口道。
“啊？”
被点名的秀儿应了一声，想着那名沉思者终于回神了。
“噔噔噔”飞过去，在皇上身旁的座上坐定，笑笑道：“有事啊？”
皇上伸手摸摸她的头，扫掉了脸上一日来的阴霾，换上了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