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哗然,这时候讲究的是父权,夫权,族权,都是男人的事,在嫡庶上差别确实很大,没有嫡子的情况下,爵位等等才能轮到庶子,但是前提是子,也就是男。所以男人才会纳妾,满足自己的私欲是一方面,想要开枝散叶这绝对是面上正经八倍的理由,因此女子嫉妒才要不得,这等于是阻碍夫家发展,因此要被休弃。
可是现在这奏本被驳斥,岂不是明晃晃的告诉大家,庶子完全没有继承权。
忠武侯彻底傻了,万万没想到陛下驳的如此干脆,心中五内俱焚,竟是呆立当场,彻底傻掉。
秦康乐才不管忠武侯以及满朝文武的反应,直接下诏书,昭告天下,凡是朝廷给予的爵位,庶出不能承爵,包括皇室的爵位,亦同。但是庶出却可以通过文武考试,为自己争得地位,这个却不限制。
忠武侯摇摇晃晃回到忠武侯府,看见最爱的庶长子殷殷期盼的目光,好悬没落下泪来。
“父亲,您怎么了?”庶长子眼看忠武侯面色不虞,心中一突,他与母亲多年心血如今好不容易就要达成,可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陛下将奏本驳了。”
“什么?陛下怎么会驳奏本?儿子是长子,有何驳斥的?”一瞬间,廉大郎转了多少个念头,转的最多的则是父亲诓骗他,不想让自己成为世子,而是想立花侧室的儿子为世子,握了握拳,满心愤恨。
忠武侯还处于被打击的思维里,没有看到长子脸上一闪而过的阴狠,依旧唉声叹气:“庶子不得承爵。”
一句话,将廉大郎的所思所想全部打断,思维有一瞬间的空茫,然后才整个人宛如五雷轰顶一般,彻底傻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父、父亲,所有的庶子都不能承爵?”廉大郎觉得自己的声音好似从天外飘来一般。
“正是。”
父子二人一坐一站,仿佛木雕石塑一般。
廉大郎的生母金侧室原本是忠武侯母族的远房表妹,当初家中艰难,前来投奔,然后见到了年轻时颇为俊俏的忠武侯,立刻芳心暗许。可惜身份相差太多,哪怕忠武侯百般怜爱,也只能为藤妾。
其实忠武侯家就是一出宅斗计,已逝去的老忠武侯为自己的世子定下永康伯的嫡长女,这是绝对的门当户对,江家女端庄贤惠,本应该不错。
老忠武侯的夫人出身不高,倒也乖顺,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肯定没有宅斗,可惜老忠武侯死的早,老夫人将忠武侯宠成个贪花好色的性子来。在加上她眼界狭小,人又有些过于理想化,因此很是照拂那远房的表外甥女。
江家女嫁过来的时候,这位好表妹已经生下庶长子,这对于江家女来说简直奇耻大辱,想着去母留子,那老夫人又可怜自己的外甥女,在加上忠武侯爱恋表妹,反倒是正式纳进门的藤妾。夫妻情份也因为这两件事彻底坏了。
在后来忠武侯贪花好色,婆婆诸多维护,江家女开始还有心处理,在生下嫡女后,好不容易生下一名嫡子,却被那表妹害死,终于彻底心灰意冷。
因为嫡子死,忠武侯也很是不悦,与金侧室起了龌蹉,又宠花侧室,这些年两名侧室斗得天翻地覆,忠武侯夫人将自己女儿嫁回永康伯府,给了大笔的嫁妆,又挖了不少忠武侯府的好东西,至于这中间如何挖出来的那也是不容易。
总之,现在忠武侯夫人将自己关在一处清净地,任凭后宅如何斗得天翻地覆也是不管,自从她嫡亲的兄长家中嫡次子尚主之后,永康伯府越发得用,因此忠武侯府上下也不敢轻慢了她,甚至忠武侯眼见侯府日渐衰败,有意同她重修于好,可惜忠武侯夫人早已心死,完全视他为无物。
忠武侯心高气傲,见对方无视自己,自然也不会低声下气,也是无视,夫妻间真是相敬如冰。
两房侧室斗得天翻地覆,终究是金侧室棋高一筹,磨得忠武侯上了请立世子的奏本,以为能成为偌大的侯府真正的继承人,结果——
两房侧室加忠武侯都输了,输得干干净净,女皇只是一道旨意让他们十几二十几年的心血全部化为乌有。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是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