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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病的猜想(1)

早上,格里高尔·萨姆沙从朦胧的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大甲虫。

——卡夫卡《变形记》

疾步行走,起初都是柏油路,路过农舍,透天厝,商店,比单车慢一点的速度。有时小跑步。跑一段走一段,调整呼吸,这乡间道路没有太多高楼阻隔,大小阡陌敞开如一平面地图。可以选择几多路线,鹿月让自己每天都选择不同,脚下的New Balance慢跑鞋变成交通工具,眼睛是快门,皮肤成为最大的感受器,她需要距离、速度、风景、离开地表的刹那。

发热发汗心跳加速所谓心肺功能增加。或者只是滑动脚步造成某种运动。

鹿月无法分辨那天是哪天,但可确定是写作长篇的日子里,2008年,离开台北到K镇小津住处依然继续写着小说的其中一日,夏天,学期尚未结束,头发剪成刘海齐眉长度盖耳的妹妹头、染成亚麻色,由衣着发型可以辨别,5月或6月。太阳稍歇趁着落日未落尽的一小时,她就换上篮球鞋褐色短裤粉色排汗衣,钥匙跟小水壶别在腰上,她得出去跑一跑。

其中一条路线,从小津租屋处门外大马路跑五分钟路过红绿灯下、小杂货店旁的岔路拐进,狭窄不见尽头的小路便在眼前出现,宽度顶多一米半,如果突然有摩托车进来鹿月就得停下来等人车通过。小径曲折、之字、弯转,两侧都是红砖屋土角厝的老旧建筑,左手沿路边有小小的排水阴沟跟随,每隔十几米就临着某一小三合院的入口,或沿着一长长砖造的比人高的围墙,以鹿月的高度看不见墙里的建筑,那是还有人家日常生活的老屋群。途上偶见大咧咧横着窄路敞着肚皮的老狗,静睡如死。突然闪过骑着三轮车的小孩,或男或女,三到五岁,不一会就有阿嬷从屋里追出来。再偶尔,沿着蜿蜒小路突然蜿蜒有几个老人,从老电影里走出来般不真实或太真实地,有的驼着背半蹲踞翻动晾晒在庭院的菜干。有的,屋前门边檐下高低堆满回收物品,小心翼翼地翻拣分类塑料瓶与纸箱,矮小身影淹没于庞大的回收小山时隐时现。

鹿月不曾走进任何一户人家,也从不曾将这路径走到底。

总是半途就回头了。

通常第一种折返是途经一小庙,并非常见民间私建的宫庙,而是一扩建的福德正神土地庙,鹿月往往停下走进,合掌膜拜,念念有词,但这一动作做完就有回家的冲动。第二种折返能走得再远点,大拐弯处有一丛竹林,岛屿般把路径挡住,似乎一拐弯就会迷路了。鹿月曾直起胆子往前探,五十米后也不知哪个角落突然蹿出壮大黑狗朝她狂吠,仿佛警告她别再深入。那时天色已经半暗,二十分钟内就会天黑,小津一定着急了。

那条越走越窄(极可能只是印象而非事实距离)的路径,像一个迷宫开口。她当时以为只是每日运动的路线,适宜素描或调剂因写作而造成的激烈脑力迷晃,她以为那是寻常乡村景致或更猎奇地回味童年往事哎呀如今竟还有这等光景,田园,乡野,古屋,老人。怀旧之极。

后来她才理解那是走进卡夫卡式医病迷宫的隐喻。

终于这次她回不了头。

后来许多次鹿月回想起那天,像大多数人回想生命里某些意义重大的变化时刻,努力挖掘是否有何异常征兆,但也正如一般常见,若不是“早有预感”,就是“跟平常一样”。

对鹿月来说,那天就是与平日一样、毫无特殊,安眠药的药效退尽、轻微摇晃感渐次醒来的时分,早上九点左右,阳光自未遮严的窗帘缝隙透入,三尺半单人床两人睡怎么都嫌挤,身旁的小津习惯性地侧身睡着,鹿月小心却又不免窸窣地下床,走进浴室梳洗自己。戴上印有哆啦A梦图案的浴帽,左手握牙刷,右手旋开牙膏盖挤出0.5公分量的牙膏抹上牙刷,右手旋紧牙膏盖子再把牙膏放回架子,只是下意识或习惯性地动作完松开伸张右手又收拢,甚至没有察觉这个动作本身,就在这时,右手虎口疼痛了起来。她搜寻痛处,虎口看来并无异状,无红肿热痛,无结节硬块,只是痛,点状刺痛,使人不禁唉哟喊出声的痛。痛点就这么突跳进意识里。

好痛。

6月末,暑假前,鹿月的年轻恋人小津(头好壮壮,唇红齿白,脸颊还有婴儿肥腴的漂亮T,比鹿月小十六岁刚满二十一正要升上大学四年级)到大学图书馆帮她借来里仁[3]版《聊斋志异》,小津在赶期末报告,鹿月整天都在抄书,蓝色墨水抄写在影印纸背面(学生总有这类大量的影印资料纸,说省纸环保也是,主要是顺手就有,装订成册,特别适合抄写),这是她的说好听叫做“硬件升级计划”,说实话就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的多读一点是一点计划”,读书抄书第二个暑假,三十八岁的她窝挤在小津的学生宿舍,当然不是为了上学,是恋爱,老少配、师生恋、远距离恋爱,可以加上很多形容。

地点是一栋乡下常见的四楼透天厝三楼C室,一层楼有四个房间,分租给大学生,位于中部滨海K镇某村某一小径田园边,房东就住对面,好气派的客厅墙面正中悬挂“有钱真好”的超大木雕匾额,为人厚道认真勤奋赚钱的乡下殷实房东,一学期两万两千元六坪[4]大的学生套房,附有电视冷气冰箱单人床书桌宽带网络第四台电热式热水器,与十六年前鹿月就读大学时租赁的房子相比简直是豪宅的地方(小津说,这已经是俭朴的了,附近几个出租套房还有全套的核桃木贴皮家具和木地板,里面还有电梯)。

这是鹿月与小津住过的第二个学生宿舍。

还是回来说那个痛点。

她以为做梦。

吃药睡觉就这缺点,醒来也像在梦中,得过两小时才能醒透,幸好是半个左撇子,刷牙用左手,吃饭写字用右手,鹿月握着牙刷以贝式刷牙细心每次刷洗两颗牙,过程里还惦记着那个痛点,右手捧起漱口杯试试看,果然还是很痛。

奇怪了。

这是生命里没经验过的痛点,直到吃午饭时疼痛都没消失,筷子一放上就痛得缩手,触碰不得,她反复想着怎受的伤,小津说该不是半个月来急行军似的长时间握笔受伤了,鹿月说可是去年抄写更凶猛连续半年不间断也没事,说归说,她立刻去医药箱拿出父亲最爱用的擦劳灭抹上(以前家家户户医药箱都会有上这么一条红底白字日本药膏,鹿月的父亲将之当作万灵丹,什么大小毛病都拿来抹,曾有一次香港脚发作就施以擦劳灭治疗法,结果脚掌肿得塞不进鞋里,还进了医院)。

她说好啊那就休息不抄书,聊斋上卷还没抄完呢。

“你就是不懂得休息。”小津在一旁嘟囔。

也顾不上手痛,如往常两年来的寒暑假期,假期一到学生们都离开小镇了,她们俩也把衣服书籍装箱宅急便,又背大包小包电脑随身衣物骆驼似的搭火车,近三小时车程,再转捷运公交车共花去四小时才回到台北鹿月的住处。

鹿月回想着那天,确实无比寻常,她自小这里痛那里痛又特别神经质跑医院再熟悉不过,2007年6月右脚膝盖疼痛,也是治了几个月才好。2007年底忧郁症缠绕至2008年开春,跟疯了没两样,小津不变应万变,好像也习惯了。

是否当时换了一种做法一切结果会有不同?如果当时立刻上大医院检查,如果当时不是失足走进第一家中医诊所,如果啊如果,千金难买早知道的如果通向无数种可能,后知后觉的如果无论哪种可能改变不了剧情,如果成为遗憾成为缺口成为漫长时间里追问的主题。她无法理解也无能谅解,究竟是哪个环节哪个时间点错误了,是哪个动作失当了,犹如她与小津的关系,从这个角度看,从那个角度看,切开某一时间点进入,或置入几个关键词,没有了真相,真相或真实,随着她每一次回溯,竟都答案不同。

得找出纠缠毛线团的线头。

重回那天。

暑假一开始就发生手痛事件,几天过去疼痛不减反增,稍有碰触便疼痛难当,回到台北鹿月已经无法握笔或拿筷子,洗澡洗头也费力,这是家族习惯有莲蓬头不用,都用小水桶盛水蹲坐小塑料椅凳,以水瓢一勺一勺舀水来洗澡洗头,右手竟拿不住盛满水的水瓢,只好淋浴。心想再忍忍,休息几日会痊愈。

7月5日,与小说家好友阿默与大象聚会的酒吧夜谈时间,鹿月提起手痛一事,大象介绍了在罗斯福路有名的中医诊所,说其中的女医师是他旧识因为看减肥有效最近非常火红,但他要介绍的是院长老医师,据说伤科很强。那夜一群人又聊得尽兴,白天是咖啡屋夜里成了小酒馆有柔软沙发艳色纱帘区隔座位,被他们戏称妓院的聚会场所,近年来都约这里。

妓院夜谈的小说家聚会早期有六七人,后来只剩下鹿月跟大象、阿默与他们的伴。已婚有孩子的阿默总是单独前来(这聚会的气氛话题都不宜携家带眷)、以往鹿月跟大象身边女伴常换,这两年约好了似的都固定下来,大象与他那和鹿月同龄但面容身材都是明星级、早年背景却又传奇得令人咋舌的女友大家昵称她小美女(鹿月常忍不住想喊声大嫂),这两年鹿月的女友是大学生小津,过农历年前几个孤浪人都不跟家人过,年前会找时间到一个馆子吃火锅围炉,每年谁谁谁生日到了大家会找一天去KTV唱歌也不免俗地吃蛋糕,酒馆抽烟喝酒说故事却累积出近乎家人的情谊。

酒吧聚会里荤腥不忌,时常一整夜都在讲故事,一个主题不断赋格变奏,抽烟喝酒扯着嗓子拼命讲话,非得讲到店要打烊服务生来赶人才不舍地回家,有时路边等个出租车又开讲起来,不是恋人情侣却也难分难舍。紫黑金帘幕半遮半掩柔软大红沙发黑色矮桌,音乐风格杂乱此刻是某女歌手唱Bossa Nova,桌上没啤酒个个点的都是热饮,水果茶拿铁美式咖啡薰衣草茶堆满桌羞死人了,一旁更贪吃鬼配上拼盘四重奏干酪棒炸薯片辣鸡翅跟洋葱圈,阿默又点了泡菜,大象说再来个鸡蛋色拉,小津很有气魄地说,我要Gin Tonic。

无数个酒吧夜谈的其中一夜,但这夜一进酒吧椅子都没坐稳阿默就说早上起床发现落枕,整天痛得无法转头低头,大象接着说最近三天两头中暑,说完立刻拿出六角形玻璃瓶虎标万金油示范五分钟刮痧治疗法,这会儿刮痧那会儿按摩的,弄得一头一脸都是痧红痧紫。大象说起了前几年他治手痛的经验(西门町侏儒女神医阿婆半是医疗半是算命每次去看诊都得让阿婆骂,但几个月过去十几年累积的宿疾、打羽毛球造成手腕陈年旧伤就这么治好了,似乎还兼有打骂心理治疗效果),阿默则说他这个月背痛整惨了,发作起来连写稿都得站着,也到诊所做复健,但更有效的是盲人按摩推推乐,他说永和某家按摩馆的按摩师如何能按到穴道最深处像拔取什么把自己不觉得的疲劳酸痛清除,狂派阿婆其实不老,年轻时可能还有几分姿色,对他也是又骂又揍地说:“你这种身体怎么还能活着?”推拿按摩刮痧拔罐,刮拉出整背淤血乌青,像姐姐又像妈妈既骂你又疼你的治疗他长年写作的职业伤害,回家后痛睡两天,真是有疗效。众人忙问推推乐在何处,阿默又笑说了几个按摩院的故事。

大伙聊开了这话题,美女大嫂忽然浑身有光地解说着她的八肢瑜伽大法(麦当娜就是练这派的),已经够美的脸蛋身材突然体操选手般变身,开始在酒吧小沙发里折叠身体弯腰下巴摆平示范起高难度瑜伽动作。

唉,鹿月只是长叹。写长篇这年她也练瑜伽(难登大雅之堂的小小区妈妈教室学了大半年上下犬式都做不标准的她)也上泳池(不会换气的胡搞瞎搞走自high路线地不知道去那里干吗)。养身之道啊她明白,可她才刚从一个小说起乩魔境里将退未退,她还惦记着那入魔般的狂喜。

脚酸手痛。以往两天会好的毛病拖了一星期还更严重。

老了。

原本该是天花乱坠、光怪陆离的飙故事之夜,简直成了中年人交换医疗保养常识的聚会啊(小津听得专注更显出她的青春健康,年少的肌肤像是没有毛孔似的平滑是网络流传的蛋壳肌,连一颗蛀牙都没有的菱角嘴像画了唇线,一整晚的谈话下来大家眼袋都黑了只有小津还一脸清爽,更显出鹿月是老牛吃嫩草了),钟敲十二点灰姑娘现形后半夜终于脱离养生调理之道、酒也喝了烟也抽了也痛快聊天飙故事聊得尽兴爽快了、弄到店家三催四请说真的很抱歉非得打烊了,才各自散摊回家。

睡醒那痛仍在,午饭完小津立刻拖着鹿月去大象介绍的诊所挂名医的诊。

于是7月6日下午,中医诊所报到,一楼等候与看诊,二楼针灸治疗,狭窄店面人满为患,大多是慕名来看减肥,各色女性肥或不肥的同胞一径往后头加盖的女医师专区去。等候区东看西瞧古旧的中医诊所从墙上的药柜、柜台桌上摆放的各式参药都有历史味,果然是名医驻诊处。终于喊到鹿月姓名,蹑手蹑脚走进,板凳拉开坐下,白头发的中医师窄脸白眉法令纹深如沟严肃神情看起来真有神医派头,说话也简短,只说“肌腱炎”三字,鹿月咦了一声,又得到“到二楼等针灸”六个字,结束看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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